去水房,一食堂是必经之路,但若是在一食堂堵人,未免太过招摇,遂直接在水房守候。
午间,水房接开水的人。并没有晚上多,倒算是清净,一会我和娜娜聊天时,也不用太过担心别人看见。
等了一会后,娜娜却是没有如期而至,我虽然焦急。但也能理解,毕竟女生嘛,天生事情就比男生多。也不知过去多久,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了,娜娜才提着水壶,哼着小曲。怡然自得的前来。
刚看见她的身影,站在角落的我马上就大喝了一声娜娜,娜娜听见后,啊的一声抬头,手中的水壶都差点被我吓落在地。娜娜被吓了一跳,马上就阴沉着脸,大声道:“洪林。你无不无聊,没事跑来这里吓人!”
自从我和叶小茜的瓜葛颇深,并且显露出来后,娜娜就性情大变,对我的态度也愈发恶劣,因此这会她那不满的分贝,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一步上前,看着娜娜,挤出一抹笑容道:“娜娜,你好。”
“哎哟,洪林你笑得真假。”娜娜挑着刺,明显不太想搭理我,见我靠近,身体还微微侧了一下。她视我如无物,兀自提着水壶。欲要去到水龙头旁。
见状,我心里一急,连忙上前堵着娜娜,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这一次,娜娜双眼死盯着我,不悦着道:“洪林,你有毛病?”
娜娜的态度,我很能理解。毕竟她是刘杰的女朋友,又是叶小茜的闺蜜,即便她左右逢源,有些事,也势必会难做。我假装没有听见她的嘲讽,淡定的道:“娜娜,我能和你聊几句吗?”
“没空!”娜娜身体一侧,瞬间就迈过了我,可我像个癞皮狗一般,利索的就抓住了她的手,但就是我这一抓,竟然惹得娜娜肆无忌惮的讽刺道:“洪林,我知道你很多情,但凡是个美女你都想拉扯点关系,怎么,现在你连你兄弟的女人都有兴趣?”
“额。”我被娜娜羞辱得体无完肤,嘴巴也瞬间打结,就连拉着她的手都悄然松开,我知道,在娜娜的眼中,我已经被判了死刑,她不可能对我有任何的好感。
我如万斤大石压身,低落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强忍着离开之意,冷静又真诚的道:“娜娜,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拦着你,真的只是想和你聊几句!”
“聊几句?”娜娜鄙夷万分的看着我,嘴角一咧,赤果果的脱口而出:“洪林,每次你找上我,所谈的话题,都是茜儿,只是现在,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知道茜儿的一切吗?”
一句话,就像世界末日一般,让我的天空瞬间布满了阴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娜娜,只好胡言乱语,执着如傻逼的道:“娜娜,我是个渣男,也没有什么资格,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还请你能告诉我。”
我挪动脚步,再一次的堵在了娜娜的身前,而我的双眸之中任凭波涛汹涌,也阻挡不了那浓郁的祈求,是的,我在祈求娜娜!
我喃喃的张口道:“娜娜,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为难于你,而你,也只需要说是,还是不是。”
终于,娜娜被我那无所遁形的眼神所惊愕,她站在原地,白皙的嘴角有些发颤,她微微锁眉,淡淡的憋出了两个字:你说。
我暗自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娜娜,昨晚,叶小茜……回寝室了吗?”
简短的几个字,在我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艰难,而当我完整说出时,我的心,是那么的挣扎和畏惧。
视线中,娜娜美丽的脸颊在为我的问题波动了秒秒钟后,就恢复了平静,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就那样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娜娜,盯着她的嘴唇,想要看着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可是,略显失望的是,娜娜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冷哼一声,斜眼相向:“洪林,你就问我这个?”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都快提到嗓子处了,因为,接下来,娜娜会说出那个让我挣扎万分的答案!
终于,娜娜开口了,她厌恶的看着我,恨不能我消失一般,敌视道:“没有。”
“轰隆隆!”
那一刻,晴朗又有些寒意的午后,突然惊雷四起,无情的轰击在我的脑门之上,摧毁着我的内心,摧毁着我的世界,摧毁着我的一切!
昨天,陪伴胡一刀离开南高而去医院的叶小茜,美如天仙冷艳如雪的叶小茜,果然如意料中一般的没有回校,还和着胡一刀过了一夜!
当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后,我退后的脚步踉跄,几近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后,我心中,瞬间就布满了无尽的苦涩,永远也倾吐不完的苦涩,我眼里,瞬间就升腾出了泪水,永远也擦不掉抹不尽的泪水!
呵呵,曾以为,在前来质问娜娜之时,无论结局是好是坏,我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这刻,在我知晓叶小茜陪伴了胡一刀一夜后,我为何会觉得这个答案是如此的残忍,残忍到我完全不能接受?
还有,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答案吗?可我的双眼,怎么就那么泛红,我的视线,怎么就那么朦胧,我的眼泪,怎么就那么汹涌?
娜娜,对我的反应稍有吃惊,但也只是维持了刹那,就恢复平静,打着水,留我一人傻站原地。
我仰天长啸,忍住眼泪不掉在地上,到最后,我也不知自己深吸了多少口大气,才渐渐不再疯狂,只是,我紧握的拳头,死咬的牙齿,仍旧有着浓郁的症结。我脸颊抽搐,横肉直跳,伴随着那些不断涌出的悲伤开始变得狰狞无比。
我知道,我的状态和心态都不对,但我就是控制不住阻挡不了。直到我在心中连续说服劝慰了自己无数次,才渐渐有所平静。
也许,这个因我犯贱而得到的答案,虽然残忍,但也现实,我……应该死心了吧。
嗯,如若千守一存在之时,我还能有苟且幻想的话,那么胡一刀的出现,已经三番五次打破着我对叶小茜的幻想,现在,他们更是发展到了如此亲昵的地步,我,的确该死心了啊。
死心吧洪林,让一切成为过往云烟,昂首向前,挥别过去,去守护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吧,柳婷,是真的值得我付出一切的姑娘啊。
如果说,先前的雪山经历,我被柳婷的选择所感动的话,那么此刻,我的心已经坚定不移的有了真正的选择,第一次主动的选择,此生,我定不负柳婷,一心一意的陪伴于她,叶小茜,去他妈的蛋吧。
挥泪斩情丝,离开的瞬间,我念头通达,觉得浑身轻松无比,至此,我的生活,才算有了真正的目标,属于我洪林的目标!
……
回到寝室后,我已经焕然一新,有了莫大的改变,这番诡异,直叫黄小练他们感到惊奇,还连番问着我咋回事,我咧嘴一笑,却是不答。
下午起床铃声响起,刚接到柳婷,我就笑脸相迎,动作温柔,那语调之间,更是带着无数的关切和心疼,使得不远处的娜娜眼神愈发显得怀疑。不过我也不理睬,反而心生内疚,想要用尽自己全身之力,去弥补之前对柳婷所有遗失的美好与爱意。
一路上,柳婷对我的态度极其的不习惯,还悄声的问着我咋回事?趁着人潮,我偷偷的揽了一下她的肩膀,淡淡的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你,特别可爱。”
柳婷眉飞色舞,娇嗔的骂了我一句,却是笑得那么的甜。围系休号。
那以后的日子,是我来到南高最充实的一段时光,前所未有的充实。在云淡风轻没有挣扎的南高中,我和柳婷相濡以沫,形影不离,感情很快就升华到了如胶似膝的地步,而在甜如蜜的陪伴下,我的心思,也开始渐渐挪移到学习之上,我想要在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展现出我真正的实力!
我的改变,看在所有亲近我的人眼中,黄小练和着兄弟们满是不解,终于是按捺不住好奇的抓住我,连番的追问,最后,我只是高深莫测的道:“我看清了自己。”
而当昏黄灯光下,柳婷偷偷挽着我臂弯浅问我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改变时,我先是诚恳的对她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满怀真意的道:“柳婷,以前是我愚昧不懂爱情,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
说话之时,我悄然抽出自己的手臂,用力又温柔的牵起了柳婷的手,那时,她身体一抖,眼眸中,有数之不清的感动,也许,那就是爱情吧。
时光荏苒,眨眼而逝,不知不觉间,就已来到了周末。
陈朝忠很长时间未归家了,打算回去一趟,周五傍晚,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们几兄弟带着大部队,亲眼目睹他平安上车后,才闭门不出的回到了学校,分别之前,我还对着他嘱咐了一番,让他在回校之时,一定要打提前打电话给我们,到时候好以同样的方式迎接。
星期天中午,陈朝忠离家准备返校时,提前给我们打了个电话。只是,当傍晚来临,陈朝忠的电话,却再未响起过,刚开始打过去,电话还能通,可打了几遍后,居然直接关机了,这样的情况,让我疑窦横生,觉得很是不妙!
“卧槽,这杂碎,是手机没电了?”黄小练抽着烟,脸色有点发黑。刘杰暗自揣测,纠结的道:“不会是出事了吧?”
“切,这才几天,胡一刀被我们干成那样,怎么可能有力气出手?”张凡拍着胸口,说话的声音硕大无比,而后,兄弟们一边听着机械的关机声,一边各种探讨。
在担忧之中,我们几兄弟没有丝毫停歇,先是派人去客运中心,发现陈朝忠所坐的那般客车早已到站,排除车祸之后,又派人去南区医院,中心医院等各大医院外科扫荡,发现护士台的住院名单,根本没有胡一刀的名字,那么,受伤的胡一刀,会在哪里疗伤?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变黑,晚自习上课铃声悄然间响起,而陈朝忠,仍旧没有一丝的消息,至此,哪怕我们再不甘不愿,心中都有了猜测,陈朝忠,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