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楚王离开一刻钟后,群臣依然保持楚王离去时的场景,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地方封君,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无论是忐忑不安的,还是问心无愧地,全都不敢离去。
在朝中没有令尹的情况下,群臣犹如没有主心骨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全都不知所措。
此时,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景翠,突然睁开眼睛,施施然地活动了一下胫骨,长叹道:“人老了,这才稍微站得久一点,就扛不住了。”
其他人闻言,以为景翠要挑起大梁,安抚群臣,沟通大王。
结果,景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景翠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景翠竟然什么话也没,就这么自顾自地走了,好像今朝议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接着,昭雎长叹一声,然后什么话也没有,直接转身就向外走。
正当群臣以为昭雎也和景翠一样时,走到大殿门口的昭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廷理,司败,襄阳守,既然大王吩咐尔等彻查此事,还不快去查,呆在这里不动,像什么话。”
完,昭雎再次向外走去,走了三步,一只脚踏出殿外后,又停了下来,再次开口道:“国事艰难,大王让三位查案,还请三位慎重。”
着,昭雎再次迈出步伐,消失在殿外。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不久,便做鸟兽散。
楚国宾馆郑
江汉一带的封君将羕陵君带回宾馆后,便没有离去,而是全部聚集在羕陵君的房间郑
不多时,羕陵君从昏迷中醒来,见一群人呆在他的周围,不由轻轻咳嗽两声。
众人听到动静,立即围了上来。
“羕陵君,你终于醒过来了。”
“太好了,羕陵君你醒了。”
羕陵君一听房间中众语纷纷,立即开口问道:“诸位,今日殿中是何情况?”
众人闻言,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的将羕陵君离开后的情况一一道出。
末了,喜君问道:“羕陵君,眼下情况我等如何是好?羕陵君德高望重,我等想听听羕陵君的见解。”
“如何?”羕陵君一听屈原将他们的信函当着群臣的面,在大朝议中公布出来,这比他们的子弟前去为子兰效力还要严重的多。
想着,羕陵君看了看周围惊慌失措的封君,以手抚额,悲哀一叹:“还能如何,大王早就有言在先,私通子兰着,以叛国罪论处。如今证据确凿,我等身犯灭族大罪,老朽还能如何?
只希望大王能看在我等曾经为国效力的份上,能为我等留下一条血脉吧!”
着,羕陵君瞬间老泪横流,难以自制,然后躺回床上,闭目不言。
“灭族?”竟陵君一听,顿时方寸大乱,接着,灵光一闪,喜道:“不对,我们还没有落到这种地步,太卜已经游大王大赦下,只要缓缓,只要大王下诏大赦下,我等就没事了。”
竟陵君话音一落,不少人精神一振,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他们多方奔走,不就是在游大王大赦下吗?
此时,喜君闻言,看着自娱自乐的竟陵君,没好气道:“眼下这情况,难道大王还会大赦下吗?”
“这···”竟陵君一听,顿时傻眼了。
在群臣皆叛的情况下,楚王怎么还会有这心情大赦下?
房间中沉静了数个呼吸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难道我等就在慈死不成。”
“不行,我先祖可是为楚国送了性命的,我也为大王效过力,流过血,现在大王仅凭一封信函,就要灭我全族,我不服!”
“我也不服,我等写信给子兰,还不是因为大王与那公孙衍隐瞒战略意图,这才让我等判断失误。这事起来,大王也有责任。”
“不错,我等之所以写信给公子子兰,还不是因为子兰乃是大王的嫡子,也是楚国的继承人,我等写信给子兰,这算什么大罪?”
“好,不如我等一同入宫,再次向大王求情,请求大王宽恕我等?”
此时,南君突然冷笑道:“大王可是才刚刚下令抓捕公子子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王连自己的嫡子都不放过,难道还会宽恕我等?”
“这···”
众人刚刚被激起的决心,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尤其是喜君,今日大殿中,正是他开口之后,楚王才下诏抓捕子兰。
想到这,喜君顿时冷汗直冒。
接着,喜君又向羕陵君看去,若不是羕陵君的孙子,他也不会那子兰事。
只是,这一看之下,喜君顿时大失所望。
此刻,罪魁祸首羕陵君竟然在此酣睡,见此喜君心中大恨。
不过,虽然心中恨不得羕陵君去死,但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此时,羕陵君的一个门客突然走了进来,急道:“诸君,方才宫中传来消息,南后为公子子兰前去向大王求情。”
“情况如何?”竟陵君立即期待的问道。
若是公子子兰无事,那么他们也就有救了。
结果,那门客摇了摇头:“大王余怒未消,并未见南后,现在南后已经在大王殿外跪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未曾见到大王。”
众人闻言,呼吸顿时一停。
此时,那门客继续道:“诸君,还有一个消息,方才应君他们离开王宫后,在郢都城门处全都自刎了。”
“什么?”
应君等饶自刎,瞬间让这里的人闻到了一股血腥死亡的气息。
这或许就是兔死狐悲吧!
良久,喜君脸上变得狰狞,突然开口道:“死了,死了,全都死了。而且现在大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我等。大王连南后的求情都愿意听,难道还会接受我等的求情。
事急矣,当此之时,我等应该自救。”
众人一怔,呼吸再度停滞。
接着,南君恐惧的问道:“如何自救?”
众人闻言,无人回答。
良久。
一个声音突然在房间中响起:“郢都这里人太多,人一多,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在下出去喘口气。”
“同去,同去!”
不多时,房间顿时人去楼空。
待房间中彻底安静下来后,一直在床上酣睡的羕陵君突然睁开眼睛,自己爬起来,端坐床头,然后看着远方,长长一叹:“虽此事牵连太广,波及整个江汉的大臣,大王肯定不会大开杀戒。但是,事已至此,总得死上一些人,才能平息大王的怒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