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羕陵君···”
“传太医。”
“子奇你这不忠不孝之徒,竟连累羕陵君至此,你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你这逆子,竟然瞒着为父私通敌国!”
羕陵君一倒,殿中之人立即发出各种惊呼,接着,不少人离开自己的位置,迅速向羕陵君围过去。
更有不少人趁乱冲进被抓的人群,对着自己的子嗣兄弟拳打脚踢。
一时间,殿中一片大乱。
熊槐见此,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将腰间佩剑抽出,一剑斩去桌案一角,一面大喝道:“混账东西,大殿之上,尔等乱成一团,是否将寡人放在眼里。”
群臣一听楚王暴喝,又见楚王手持太阿,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全身一僵,随后全都下拜道:“臣等死罪。”
熊槐双目怒视群臣,见所有人都低下头,没有人敢抬头,这才将收回佩剑,大声吩咐道:“如今事情还未有定论,寡人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故而,寡人会将此事查个清楚,查个明白。”
着,熊槐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传诏,将羕陵君安置在侧殿,请太医前来为羕陵君救治。另外,朝议继续,寡人今日便在殿中亲自审问,让应君与这些人对质。”
熊槐话音一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羕陵君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熊槐见状,心中一冷。
冷笑道:想要弃车保帅,断尾求生,寡人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接着,待羕陵君被侍卫抬走后,熊槐向那个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被称做子奇的人问道:“你是何人,与羕陵君是何关系?”
子奇大恐,接着定了定神,泣拜道:“臣乃羕陵君之孙奇!”
“羕陵君之孙?”熊槐眼中凶光一闪而殁,然后再问道:“应君等人尔等投靠秦国,意图叛国,可有此事。”
子奇一滞,眼睛余光见殿中众人全都紧盯着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应道:“回大王,绝无此事!臣只是一时糊涂,这才投靠公子子兰,臣绝无投靠秦国之意,更无背叛楚国之意。”
殿中群臣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投靠子兰与投靠秦国这完全是两码事,最起码并未直接背叛楚国,就算楚王治罪,也不会连累全族。
毕竟,楚王自己的儿子就背叛了楚国,现在还在秦国呆着呢!
“狡辩!”熊槐一听,顿时大怒道:“那逆子早就被寡人宣布为叛逆,与其私通者,皆以叛国罪论处,尔等不仅与其私通,更是为其效力,率军围攻襄阳,这不是叛国,这是什么?”
子奇一听,面无血色。
接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殿中群臣全都用一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目光冰冷而冷漠。
见此,子奇全身一软。
顿了顿,向楚王泣拜道:“大王,臣死罪,不久前公子子兰在邓县写信给臣,邀臣为其效力。罪臣一时糊涂,以为公子子兰是可以拯救楚国的明君,这才私自前往邓县,为公子效力。臣罪当死,请大王赐死。”
着,拜了拜之后,又开口道:“大王,臣死不足惜,但有一言,请大王一听。”
熊槐一怔,看着子奇良久,然后问道:“何事?”
子奇拜道:“大王,之前六国围攻楚国,楚国危在旦夕,举国上下全都不知出路何在。而后秦军破汉中,杀上将军,接着,秦韩联军大破丹淅楚军,然后长驱直入,杀到距离鄢城百里之外的襄阳,眼看秦军就要杀到郢都,适时楚国覆亡在即,而群臣却束手无策。
当此之时,是公子子兰在各国奔走,力劝各国从楚国退兵,意图用代价,以保全楚国,以保全大王。这是公子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是公子对楚国的一片忠心,是公子对大王的一片孝心。
只是公子却不知道大王智能通神,慧如渊海,竟能凭借楚国一国之力,击败六国联军。公子得知此事后,曾悔恨不已。
臣别无所求,只求能在大王面前出公子的心声,希望大王能原谅公子,如此,臣死而无憾了。”
熊槐看着子奇一愣,不想他在这种关头,依然能巧舌如簧,竟然打算以情动人,意图将他们投靠子兰的罪名限定在最范围之内。
这家伙,绝对是羕陵君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此时,喜君见楚王怔怔地看着子奇,没有话,以为楚王被子奇激出舔犊之情。
于是,立即露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泪流满面的开口道:“大王,公子子兰虽然其行为很不妥,但是,他还是对大王有一片孝心的。”
“哈哈哈···”熊槐闻言立即大笑,笑声不断,散落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殿中群臣听到楚王肆无忌惮的笑声,顿时压制住呼吸,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刚刚发言的喜君,更是吓得直接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熊槐笑了一阵之后,突然瞪圆了眼睛,大怒道:“可笑,实在是可笑。若是一国公子,面对各国的围攻,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卖国之事解成曲线救国。那么,下一次,面对国难,谁能抵抗到底呢?
昔日吴国攻破我楚国都城,那时,国家已经被吴国灭亡,昭王以及平王的诸多公子,也也不曾向吴国投诚,曲线救国,而是死战到底。更何况是这一次,我楚国不过是败一阵。”
到这,熊槐锐利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道:“无论是何缘由,叛国都是底线,谁要是叛国,无论是任何身份,任何缘由,都必须要死。
哪怕他是寡饶嫡子,也是一样。”
着,熊槐在群臣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向范环吩咐道:“咸尹,寡人让你明日立即带上重礼前去秦国,找秦王要回子兰,就寡人愿意用丹阳一半,以换回子兰,哪怕只是一具尸首,也要将他带回来。”
范环闻言没敢吱声,现在楚王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敢应。
之前楚王一直都无视公子子兰,现在群臣拿公子子兰事,以逃避罪名,楚王只是暂时被激怒,这才出要逼死子兰的话。
若他应承下来,这种事情无论成败就是罪。
另一边,熊槐见范环没有搭话,顿时大怒道:“怎么,难道寡饶话已经没有用了,还是贤卿要寡人第二次。”
范环一听,立即惊恐的下拜道:“唯!”
见此,熊槐这才点零头。
与此同时,殿中群臣却是听得冷汗直冒。
现在楚王连自己的嫡次子都不放过,不,应该是子奇逼死了子兰。
那么,接下来,楚王还会放过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