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就听到电话摔落的声音和师父无力的低泣之声。
我拿着电话呆呆愣愣了好长一段时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竟然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了公司,然后打车去了师父的别墅。
两个小时之后,我到了别墅的门口,管家恭敬的给我开门,开门后,秦双城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和领口看见是我,冷眼扫了一下便迈步出了门。
管家似乎习以为常这样的事情,站在门外就不进去了,而是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递给我,我木讷的站在了门外半天都迈不起脚推开那扇门。
等我被庭院的冷风吹的有些清醒的时候,我推开了门,我以为里面至少会有女人的啜泣之声,却是安静的可怕至极,这种可怕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流淌着。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的这个大房子里,师父是那么的小,肩膀瘦削不已,然而房子很大,这样的他们成为了最很鲜明的对比。
我迈进了房子,那张刺目的黑白条纹的大沙发此刻是那么刺眼的摆在偌大的客厅里,一个女人蜷缩着,身上盖覆了一条毛毯,毛毯隆起了一个不大的弧度,沙发也下陷的不是很厉害。
我的心,在这一刻钝痛起来,那些曾经的嫉妒曾经的怨恨此刻都消失殆尽,我为自己人格的缺陷厌恶自己感到恶心至极。
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她闭合的双眼里晶莹透亮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我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她原来也是会哭会落泪的。
她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人,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脆弱和苦涩都收敛殆尽,她看着我,将身上的毛毯拉高了一点,然后,坐了起来。
我喉咙哽咽,蠕动了半响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叫唤了一声:“师父!”
她向我伸手,那伸手的动作分明像极了溺水之人求生的渴求,可是,她却是仅仅的扯走了我手上的衣服,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在我的面前站了起来。
那一身的吻痕和淤青说明她在这里的处境,新的,旧的密布在洁白宛若上等陶瓷的肌肤上,那么的刺目和淫靡!
“霍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记住了,不要让秦齐再和夏成哲作对。他以为自己拉拢了尹天林就可以扳倒夏成哲,他太自大了!”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冷笑道。
我抖动着唇瓣不知道说什么好,是的,秦齐会对夏成哲出手是因为我,为了给我报仇,可是,尹天林的合作完全是冲着本子而来的吧?那些不良居心的人都开始靠近秦齐,与虎谋皮的勾当秦齐又怎么会不知道后果呢!
“师父,他一直这样对你吗?”我低声问道,我想,我是女人的也是感性的,此时此刻,天大的事情都比不上面前的女人的遭遇和需要的安慰能够触动我的心弦。
她第一次露出那种怔忪愣愣的表情,然后,抚上了自己的心,笑道:“这里还是温暖的就没事。”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了秦齐做什么多事?他知道吗?他知道你的处境吗?”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脱口而出的话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愤懑和不满。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吐出:“知道!”
我的心那一刻像是从高高的悬崖,一点点的向着寒潭深渊的地狱落下去。
“他,知道也不来救你出去?”我想哭,抑制不住的就想痛哭起来。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她的语气那么肯定且坚定不移。
我听见自己叫嚣的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霍静,你记得我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吗?”
我茫然的摇头,不知道她指的是那一句。
“可以效忠却不可以爱上他!”她低低的笑,眼底却是满溢着的无奈和苦涩。
“可以效忠但是不可以爱!”我仍旧迷茫的咀嚼这句话。
“因为他是那么的让人心疼,那么的坚强,那么的羸弱却又固执的挣扎在全世界都是蔓延无边的黑暗里。我愿意我愿意为了他,为了守卫他融入这样的黑暗。我是自愿嫁给秦双城的,他曾经试图劝我,可是霍静,你知道他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多么的让人想要保护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秦齐和师父的的世界,不明白所有。
“从十岁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保护他,保护他不受欺负,保护他的笑容。他不能失去继承权,因为这样他会死,他不能失去天骏集团。他们说我只是一个女佣的女儿,只是一个秦家最卑贱女佣的女儿,他们说,那种私生子只配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所以,我要证实给他们看,我可以比他们更强,可以比他们这些人站的更高,我可以配上秦齐,配上我的少爷,然后我努力的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为了要保护一个人,一直一直向前走。”师父的眼睛里带着某种信徒朝圣一般的执拗和虔诚。
这种情,这种爱,这种信念和信仰,我没有!
“所以,霍静,不要毁了他!他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但是”她看着我满眼的怜惜。
“可是,我怕你有一天也会走上我的路。因为,他的身边总是那么的危机四伏,只有我能够在暗地里不停的保护他,他才可以可以更好的活下来。”她然后掩面哭泣起来,我知道,那些泪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流的是为了秦齐,她的一切都是为了秦齐。
我心情无比的沉重,从别墅出来了之后就直奔家里,秦齐已经在厨房忙开了,他修长的手指在绿叶的蔬菜里面仔细的洗着每一根茎秆和叶子,透明的水流冲刷着他柔美的指尖,修长的身材在厨房的灯光下投下瘦削的剪影。
我从后面拥住了他,他触不及防的被我扑了一下,双手扔开了手上的东西,然后撑在了案台上。
他转身,居然穿着我的围裙,可爱的小碎花围裙穿在他的身上只遮住了胸口那一点的面积,看着格外的滑稽好笑起来。
“快点做饭,我饿死了!东西都给你洗干净了!”他笑了,秦齐很少会笑,在其他人的眼底,他几乎从来不笑,只有我可以享受他的笑容,他的一切的特权,因为,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