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兰溪明确说了这些衣裙是做给县太爷千金的,那又怎样呢?
绣楼顾忌县太爷,她们不敢在苍南县明目张胆的做出来售卖,难道还不知道高价把这款式新颖的衣裙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吗?
哼,她自己不会卖吗,要绣楼去帮她卖?
于是,心一横,干脆就自己做了,大不了多花些时间和心思。
吴夫人一件一件抖开小裙子,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突然嗔了兰溪一眼,气鼓鼓道:“你为何这般偏心?只知道给沁月做,却不给我做,她一个小萝卜头,哪懂什么好看不好看,再说我又没亏了她,哪一季没做新衣裳?”
兰溪捂嘴轻笑,忙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愚笨,不知道夫人原来也会喜欢这样的衣裙,等我回来,一定给夫人做。”
“什么等你回来?你要去哪?”吴夫人问道。
兰溪当即说了她需要离开苍南县一段时间,拜托她照看一些酒楼,特别是她姐姐大丫。
看在她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看在上一次默契的合作上,好吧,还看在这丫头说了她回来就给她做衣裙的份上,这些小裙子是真好看啊,吴夫人满口同意了,说让她放心。
兰溪心里清楚,她是代吴县令同意的,那她就真放心了,刘一手不在的情况下,她得给大丫另外找一张护身符,只要吴县令不倒台,再不济的情况下,至少他会先保下大丫的性命。
这便足够了。
从吴府出来后,兰溪又拐道去了《珍宝阁》,店员说老板不在这里,他现在一般都只在新店了。
没错,陈礼把李家最大的那个铺子给盘下来后开了新店。
既然来都来了,就去新店看看吧,开业的时候邀请过她,她虽然人没有去,但礼还是到了哦,别说礼还不轻,怎么着去喝他一盏好茶不过分吧?!
还没下马车就有店员小哥迎上来热情的招呼她,哎,这服务还怪到位的。
没等进门,小哥就满脸堆笑的询问兰溪想要看哪方面的饰品,并且顺势介绍起店里刚到了哪些新品,样式如何,师傅们的工艺如何等等,如数家珍。
兰溪暗暗点了点头,嗯,回去一定要给刘忠良也说说,就冲这热情劲,她感觉自己要是不买几样,都跟那玩弄感情的负心汉似的,白白辜负了人家小哥的一片心意。
服务态度好、业务熟练。
见到陈礼后,她还真心的夸赞了几句,而后就说了她最近要离开苍南县一段时间,请陈礼若是可以就多多照看一下《福缘聚》。
唉,人家县太爷毕竟日理万机,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嗯?姑娘可是与那《福缘聚》有什么关系?”陈礼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好奇问道,这丫头如此郑重的来拜托他,会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陈掌柜只说愿不愿意分出半分心思来出来照看一下呀。”
“陈某能有今天全是托了姑娘的福,姑娘如有所托,陈某不敢推辞,定然竭尽全力。”陈礼朝兰溪拱拱手,笑道。
“陈掌柜言重了,原是小女子高攀了,以为与陈掌柜已经的朋友了,所以才敢来开这个口的。”兰溪站起来回礼道。
陈礼也立即起身躬身行礼道:“陈某荣幸至极。”
说她巧言令色也好,说她挟恩图报也罢,她就是要这样做了。
一切准备就绪,因为兰溪还不会骑马,所以准备了一辆宽大结实的马车给她和琉璃,原本赵铁牛和刘海峰也是不会骑马的,但自从决定了要一起去后,他俩就被刘一手拉去集训了。
虽然过程很痛苦也很残酷,但效果很明显。
即使还不能纵马驰骋,骑马上路却是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除了轮流赶马车的哪一人外,几个男的便都是骑马。
一路上需要吃的用的也都一一逐渐搬进了马车的储物箱里,兰溪没怎么操心这些,都是琉璃和刘海峰在准备。
出发的前一晚,俩姐妹终于又睡在了一张床上,大丫一直紧紧搂着兰溪的胳膊哭哭唧唧,不舍的情绪像洪水一般几乎把兰溪淹没。
兰溪也紧紧的回抱着她,轻轻拍着大丫的背,殷殷叮嘱。
“大丫,你一定要记住,若是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或是有危险,你可以去求助县太爷知道吗?吴大人和吴夫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不过,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常去麻烦他们,知道吗?”
“嗯嗯。”大丫把头埋在兰溪的肩膀上,闷闷出声。
“他们毕竟与我们非亲非故,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去麻烦,再深的情谊也会被消磨殆尽的,好钢自然是要用到刀刃上,另外,我也已经拜托《珍宝阁》的陈掌柜对酒楼多加照看了,若有事你也可以派人去寻他。”
吴有为与一般的县令不一样,他是希望能在政绩上有所成绩的,除了职位上的提升,钱财方面反而不是那么看重,所以,不用担心他会使用阴谋手段来大丫的生意钱财。
简而言之,不会眼红。
“不过,该吴夫人的那一成利,你可不要忘记了,一定要每个月准时送去,还有,若是吴大人遇到需要钱财支持的时候,你也一定不要吝啬,要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记住了吗?”
兰溪言语轻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话语一转道:“不过,凡事你若可以不露面就最好不要露面,让刘叔出面即可,还有关于你接手酒楼的事,除了亲近已经知道的这几人以外,你不可再告诉其他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祖父和村长爷爷那里,你也不必担心,我都已经跟他们交待好了。”
“知道了,我都记住了。二丫,你在外面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性子刚烈倔强,可是外面不同家里,凡事你一定要多忍让几分,就当是看在我还在家里等你的份上,好吗?身体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大丫滚烫的眼泪扑簌簌的落在兰溪的肩头,烫得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