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无天看向张不凡，他深深望了一眼，他道，“你死在过去，重生于‘未来’，历经三世，还是那样固执，固执到天真！”
不等张不凡开口，无天又道，“所以那个时候，你即便知道强行逆转时空，可能会让自己死在过去，你还是毅然决然决定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命。你爷爷张晨的大太乙天命术与你后来身负的不灭大道刚好可以逆转时空，并将一个人送到过去，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张不凡不语，这很深奥，信息量也大，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评断。
“就这样，你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回去了，要我说你爷爷和你父亲是跟我同样的人，他们告诉身边的所有人，我无天是罪大恶极之人。
可，他们呢？
知道自己儿子，孙子要去送死，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只为那万分之一渺茫的双赢局面？”
无天摇头，他笑，笑人心不古，太过虚伪，他何错之有？要被张晚舟和张晨身边的人唾骂？他只不过活得真实了一点而已。
如果，自己是张晨的儿子，又或者是张晚舟的儿子，那么还有人会唾骂自己吗？还会在背后看不起自己吗？
不会！
就因为他无天名不正，言不顺！
此时张不凡开口，打断无天思绪，张不凡一脸认真，他道，“你不懂我的父亲和我爷爷。”
“你懂？”无天不屑，他笑，“你都没见过他们。”
“但我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脉！”
张不凡抬头，他挺胸，胸中傲然，他道，“我知道，如果这件事轮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
无天看向张不凡，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那种渴望的感觉，让他抓狂。
张不凡深思，良久，他道，“如果全宇宙只有我活着，没有人记得我，知道我，我是孤独的，这是其次，重要是我的意义就抹杀了！
反之，若全宇宙苍生都在，只牺牲了我，或许亿万万苍生不会全部知道我，但只要我身边的人还记得，那我就是‘活着’的。
虽然我自己不在，但我的意志还在！”
“狗屁理论！”
无天拂袖一挥，他怒道，“人都死了，要意志有个屁用？假惺惺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能继续巩固统治，甚至扩张全宇宙，驾驭万生而做准备。
说白了，这就是你们张家人的私心，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
张不凡目光怜悯，他摇头，为无天觉得悲哀，他道，“一己私欲的是你，不是我们张家。
你根本不懂，有些时候，一个人活着，真的很没意思，这不是真正的人生。”
“真正的人生？何为真正的人生？你懂？”无天摇头，他不信。
“我懂！”
这一刻张不凡双眸颤动，他想到了云州城，想到了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他还答应过妹妹，要带她去看雪。
张不凡看向无天，他道，“无天，你这些年真的白活了。
一个人，那叫孤独，两个人，那叫相伴，一片草原，一个人，那叫草原，有了一群人，那叫族群。
正因为有了人，才有了世界，如果这个宇宙没有了人，宇宙也就没有了意义，这就是人生。”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一个人死了，其他人却活着，意义呢？答案呢？”无天觉得自己很清醒，他不会被张不凡蛊惑，他要坚守自己的原则。
“意志，就是答案。”张不凡回答。
“放屁！一派胡言！”
无天摇头，他不信，这有违他的道意，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道不同，不相为谋，拔剑吧！”
张不凡早有心理准备，他与无天本就不是同路人，多说无益，只是他不允许无天诋毁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这份尊严，必须要争！
“张少主，若儿愿全程助你！”锦溪若儿开口。
“这是我与无天的私事，就不用若儿姑娘费心了。”张不凡摇头，他拒绝了对方好意。虽说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量，这对结果有益，但张不凡不想牵连对方。
若儿姑娘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帮自己，他不能得寸进尺。
锦溪若儿摇头，她看向张不凡，认真无比道，“斩杀无天，锦溪一族义不容辞。”
“你……”
张不凡诧异，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真的不用，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姑姑那边我会为你说话。”
锦溪若儿摇头，她双眸闪亮，俏脸严肃，她道，“与师尊无关。张家的敌人就是我锦溪一族的敌人，强敌面前，锦溪一族愿身先士卒！”
张不凡突然想到什么，他试探性问道，“锦溪米米前辈……”
“正是，她为轻衣剑乙而战死。”
锦溪若儿说话间一甩披风，以古琴为器，横于身前，她以膝为托盘，弹奏古曲，“还望张少主全力一战，若儿定当陪少主战至最后一刻！”
“好！”
事已至此，张不凡也不再言语，他紧握叶杀，欲以血止戈。
无天双眸凝视，眼前少年今非昔比，这一世他成长得很快，无比强大，自己若有大意，首级不保。
但，虽是如此，自己实力必凌驾对方。
“再强也无用，杀了他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无天掌心摊开，无天剑落入掌中。
下一瞬间，无天气势突然拔高，宛如一柄锋利的剑，几乎要将整个虚空撕裂！
此时无天并无担忧，纵使真言之地里面的古怪家伙重伤了自己，但对付眼前这小子还是足够。
他乃是当今太乙宇宙最强，一代霸主无天，怎可能会败？
这是张不凡最后一世，杀了他，自己将彻底改写宇宙历史。
张家三代人的努力，将成为自己嫁衣，他不会败，他会赢，因为他是无天道主！
“张不凡，你我皆是剑修，不如这样，以剑道定胜负如何？”
无天突然开口，他剑指张不凡，双眸幽光闪烁，以全胜之姿俯视下方少年，他高高在上，乃是宇宙顶级霸主，这一战他将所向披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