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任昨日喝了酒,今早起来上朝的时候稍微还迷糊了一下,幸亏赵氏也怕他这样,一大碗醒酒汤下去就彻底精神了。
刚刚结束了朝会之后准备去内阁理事,他自从接了这首辅的位置,别人都传说他是什么最年轻的阁老啊,最年轻的首辅啊,但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有多难。
之前李必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背后有李家做支撑,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世家,能干的幕僚,等到他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知道每天真的有很多事,半点都不容差错,他也才知道原来一个普通的阁老和首辅居然有这样的区别。
他上来之后大大小小的接到过不少算计,要不也不会对华锦升起提防的心思,
要不是杨贺和张璞提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错了,他本来就没有家族的支撑,能依靠的就是这些师兄,到了现在他们更应该携手用力,幸亏也没有起什么嫌隙,否则还要麻烦。
张幼山看到秦尚任来了,准备把刚刚看的折子给他看,却见到秦尚任似乎是看到什么人了,到一旁去跟了他贴身的小厮说了什么,然后才进来。
一边把折子送过来,张幼山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昨日皇上不是提了说嘉善郡主既然跟倭寇接触过,说是希望郡主也能参与到最近关于平倭策略的讨论当中,我夫人跟嘉善郡主有些关系,今日就去问了一下,嘉善郡主那边却是有些为难!”秦尚任刚刚得了华锦肯定的回复之后心情感觉轻松了许多,但却不直接说话。
这内阁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六个人都在这里办公,说什么话都要小心注意一点,张幼山不疑有他,听了秦尚任的话也点头道“郡主毕竟只是女子,有些担忧是正常的!”
“嘉善郡主也算是女子吗?”徐庆元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华锦怼的,不客气的道。
虽然很不应当,秦尚任在听到徐庆元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华锦的相貌,如果这个相貌都不算是女子,那什么算?华锦岂止是女子,她还是个顶漂亮的女子。
“徐大人真是好眼光,本官倒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精致漂亮的女子!”秦尚任正思维乱飞呢,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说话的人跟秦尚任他们相同的红色团领衫,乌纱帽,再正经过不过的一品公服的打扮,穿在这人身上却怎么有种疏懒自在的气质。
“本官自然是比不上宁大人的眼光!”徐庆元看了这人一眼,说道。
内阁从来都是六个阁老的定制,其中一人为首辅,李必义下去之后就是这位宁大人进了内阁,这宁怀远自从进入内阁之后,秦尚任一直有些摸不透,宁怀远是出自京城的一个小家族宁家,宁家从前不过出过一个一品官而已,家族也比较小。
勉强说得话,
也是世家的边缘,当初慕容桓提人的时候从有资格的人当中就选了宁怀远上来,宁怀远进入内阁之后倒是跟孙玮一个路子,是个稀泥和的特别好的人。
但他跟孙玮还有些不同,秦尚任就觉得这个人让他摸不透,虽然目前为止宁怀远工作的还算配合,好几次还站在自己这边,秦尚任还是内心提防。
“徐大人知道本官有眼光就行,到底是徐大人老眼昏花了,从前不过是看错折子,现在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宁怀远也是不客气的,直接说道。
目前的内阁倒是年轻人的天下,不说秦尚任是最年轻的首辅,除了徐庆元已经老的快作古了,还有孙玮正在想着老糊涂发展,剩下的四人全都是中年,可以说是最有活力的内阁了。
秦尚任听到宁怀远怼徐庆元,就更不能理解了,按照他的想法,宁家虽然不算多么势大,但好歹也是世家,按理说应该跟徐庆元一边的,但是这位宁大人大概是以怼人为乐趣,不管是谁,随时高兴的就怼。
秦尚任得承认,这么多年来,他也就认识华锦一个人能跟这个人对比,一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样的看着好像疏懒自在,但却又私下精明的要紧。
“你……”徐庆元被宁怀远怼的说不出话来,甩了甩袖子到一边去了。
宁怀远懒洋洋的抱着手炉“本官觉得,这每日都是一群大男人议事,有个漂亮的女子一起倒是不错,何况,嘉善郡主也是靠着军功才得了郡主的位置,能力所在,参加也不算有错!”
宁怀远说话的时候,要不是这一身一品的公服,真真就一个登徒子的架势,华锦是秦尚任的师妹,听到他这么说华锦,忍不住的道“嘉善郡主牺牲自己抗击倭寇,同清平郡主研发弓弩,还支持西征,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不凡的,又岂能是相貌所能概括?”
宁怀远听到秦尚任这么说了之后,又握着手炉“秦大人说的是!”
真真让秦尚任一口气是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去,秦尚任觉得,这个宁怀远也是真的难对付。
“本官倒是听闻嘉善郡主和秦大人的师弟华隐秀是远房亲戚,倒是本官孟浪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华隐秀公子可否进京,本官进京的时候有幸在秀玉书院看了他那篇碑帖,好诗好字,十分神往,只是无缘得见啊!”宁怀远好像真的就是无意识的说起来华锦的名字了。
秦尚任却是一凛然“本官的师弟身体不好,所以并不常出来,他又是性子古怪的,最不愿自己的字传出去,若是宁大人喜欢,本官倒是可以问问师弟,看他是否想要跟宁大人切磋一番!”
张幼山总觉得这俩人说话有些云山雾罩的,也接着说道“不错不错,宁大人的书法也是极好的,若是切磋一番,也是一桩美事!”
宁怀远听了只是笑了笑“本官的字哪里比得上华公子的疏丽壮阔……罢了罢了,还是看公文吧!”
秦尚任和张幼山有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