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纱棚突然一阵喧闹,有人抬着轿子把什么人带走了,这点动静并未惊动正在台上比拼的华锦一干人等,常玉磊看到这边的动静,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关注华锦他们这边了。
“怎么可能,你这画作做了什么手段?”但凡是懂绘画的,就能看出来他和华锦这两幅画的差别,华锦这副墨菊不过尔尔,却如此吸引蝴蝶,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画的好?
看到王公子质疑华锦,一群苏州的文人不服气了“能有什么手段,咱们人喜欢的画作,未必在这蝴蝶的眼中也是美好的,隐秀兄刚才也说过了,她画的花一看就被蝴蝶喜欢!”要说文人耍流氓起来,那也是无人能敌的。
齐元若脸色铁青,看了给华锦磨墨的宁淏,走过去直接端着华锦桌子上的砚台,凑到鼻端细细的闻。然而闻到的却只有墨的香气,仔细回想刚刚宁淏磨墨的动作,齐元若脸色深沉的拿起一旁华锦刚刚喝的残茶,脸上带着一股笃定,定然是这茶水中有什么机巧,才会引得蝴蝶。
然而打开茶碗之后,却只看到一盏清茗,真的是清茗,里面不过茶叶两三片,随着他打开的瞬间,散发着茶香。
这已经出乎了齐元若的预料了,原本以为这会是搀和蜂蜜的茶水,才会引得蝴蝶飞舞,然而却没有一丝甜香,齐元若把茶水粘在手上,凑近蝴蝶,想要确定那些蝴蝶会不会被茶水吸引。
然而只见到那些蝴蝶只懂得围着华锦还有她的画转圈,根本不理会他,齐元若的脸色沉入黑水,怎么会这样,这些不懂事儿的畜生是如何认识华锦和她的画的?
华锦就这么看齐元若的动作,心中暗笑,她如果只有那一点随便就会被发现的智慧,哪里敢这么玩儿?这些蝴蝶都是她之前从空间放出来的,自然听从她指引,至于什么用自己的残茶研磨,当然是没什么作用,挖个坑玩玩这个骄傲的齐大少爷罢了。
“真是神乎其技!”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叹息。
“王公子,承让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华锦对着王公子拱手。
“你这是做了什么手段,谁都能看出来明明是我画的更好!”王公子不服气。
华锦笑了“王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人看到的世界和蝴蝶看到的世界如何相同?王公子又能确认,我们人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吗?”华锦心中嗤笑,这坑你们既然跳了,难道她还会让他们爬出来不成?
华锦这话说的颇有几分禅意,有人若有所思,这个世界是如何的,真如我们眼中看到的那样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不过是我们看到的世界,而在蝴蝶或者是蜜蜂的眼睛里,则是另外的世界?
华锦要是知道有人思考这个,一定会鼓励这人,来吧,好好来思考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吧,说不定比王阳明还厉害呢!
“你强词夺理!”王公子气的脸都红了。
“什么叫隐秀强词夺理,他说的有什么错的吗?”陈固说话了“而且,都说是文人切磋,以文会友,结果不过就是比个作画,偏偏都是你们不满,一开始都说了,算平局就好了,你们说重新比,现在重新比了,你们还不满意,是不是必须你们赢了才算可以?哪里有这个道理?”
“就是,本来平局也是不错的,隐秀的这个泼墨方法,是一种新的技法,光是这一项,加上她相得益彰的题跋,这一局就算是平局也做得,偏偏你们非要重新比,知府大人您看看,按照约定的规矩,这一局是不是华隐秀胜了?”
“隐秀是如何做到的?”厚德书院的夫子看到这样让人惊讶的情况,也是不可思议。
王明看着华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摇头“小六精灵的很!”华锦从来机灵,肯定是中间用了什么方法,对于华锦这样,倒是也没觉得如何,哪儿来的那么多君子,而且,华锦一个小女子,就算怎么赖皮也是正常的啊!
常玉磊清了清嗓子“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一局算华公子胜了!”
这个结果让苏州一群文人跟着欢呼,这一局胜了,剩下的诗词和书法,华锦是稳赢的,说不定策论的时候,再来个超常发挥,那就是全面压制啊!
这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意外的比拼,硬生生的让华锦玩了个好几个翻转,最后得了这么个结果,也是让一群人对华锦刮目相看,这鬼精灵的跟传闻中不同的很嘛!
“大人!”王公子还想挣扎一下,这比刚才平局还让他憋屈好不好,平局至少是他一幅画比得上华锦的画架上诗作,现在他这一幅画还比不上华锦的随意涂抹,这也太憋屈了。
哪想到齐元若脸色铁青的看着华锦和宁淏他们“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华锦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承让承让!”差点把王公子气的吐血。
齐元若看着华锦“华公子的确大才,早就听说公子与书法和诗词一道颇有建树,不知道元若可否领教一下隐秀兄的诗词?”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样的,阴沉沉的看着华锦。
“领教谈不上,在下着诗词也做得只是一般,不过元若兄要是想要比试一番,在下倒是也愿意献个丑!”明明是谦虚的话,华锦就是有本事气死人。
赵轲和陈固他们听到华锦说自己诗词一般的时候,也是拿着扇子掩着嘴唇窃笑,华小六这嘴吧,要是想要揶揄谁,便是噎死谁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刚刚才作了那首望岳,偏生作的时候随手拈来,字字珠玑,这要还算是作的一般,那真的不知道说作的好的要什么程度了。
“这齐元若已经被气的失了平和心,这一局怕是小六胜了!”徐深跟宁淏说道。
宁淏却有些不屑“就算他最佳状态,在诗词一道上,也绝不是小六的对手!”对华锦是相当的自信。
额,宁淏大概是华锦的迷弟吧,这么盲目的崇拜和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