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闻言直接全身僵住,看着小女孩抠了抠耳朵呆呆的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太清楚。”
小女孩摇晃着自己的小短腿笑嘻嘻的说道:“没听清就算了,反正目前为止你的表现也不是很好。”
林涣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他刚刚只是有些惊讶,现在回过神来,也只是觉得这是玩笑话,妇人前辈已经帮他看过好多次丹田了,每次都是摇着头顺不行,也不认为这世上有人可以治好林涣的丹田。
一个小女孩的话自己竟然都差点当真,林涣自嘲的摇了摇头:“宫主,我都已经认清现实了,你用这个可没法激励我。”
小女孩耸了耸肩,似乎料到林涣不会相信她的话,也没有生气,从树上一跃而下,坐在树荫下的一块巨石之上,转身对着林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间。
林涣见此便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小女孩的身边,这才闻到小女孩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味,不是香囊散发出来了那种香气,而是真正的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浓浓的药香。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那对招子废了。”小女孩说着话,看都没有看林涣一眼。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是不是从小开始就泡在汤药里,身上的药味都能治病了。”林涣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小女孩忽然转头看着林涣问道。
“啊?你还真用药泡澡啊?”林涣也有些意外,就算是药浴也不能每天都泡啊。
“当然,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小时候每天都会用药泡澡,而且都是毒药哦。”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
“小时候?宫主你现在也不大啊,既然要聊天就好好聊,不能瞎扯啊。”林涣撇了撇嘴说道。
“我哪有瞎扯,你不也吃过很多毒药吗?我就用毒药泡个澡很过分吗?”小女孩瞪圆了双眼气鼓鼓的看着林涣说道。
“额,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不是很过分,不过我吃完毒药之后都会有人帮我解毒,你用毒药泡澡也有人帮你解毒吗?”林涣挠了挠头问道。
“哼,以前有,后来慢慢的就没有人帮我解毒了。”小女孩轻哼一声说道。
“为什么?你家人看你太变态把你抛弃了?”林涣转头惊讶的看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闻言没有说话,手里忽然多了两支银针,林涣见状赶忙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我说的没人帮我解毒是因为我不需要了,不是家人把我抛弃了,你才变态呢,再乱说话我就把它插进你胸口。”小女孩凶狠的瞪着林涣说道。
林涣连连点头,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生怕一个不合适就挨扎,林涣忽然感觉胸口一痛,回头看去,小女孩已经拿着一根银针插进了林涣胸口。
“宫主,我这也没说话啊。”
“什么感觉?”
林涣张了张嘴,直接吐出一口黑血,费力的开口说道:“疼,火辣辣的疼,我感觉我的身体快要着火了……”
“疼就对了,你看好了。”
小女孩说着把银针从林涣胸口拔出,接着在林涣震惊且痛苦的目光中把它插进了自己的手腕。
林涣瞪着眼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疯掉了,不理解她为何想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现在明白了吗?”小女孩气定神闲的问道。
林涣一边吐黑血一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你没中毒……”
“答对啦,这就是我不需要的有人帮我解毒的原因,我根本不会中毒。”小女孩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把银针从自己的手腕里拔了出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宫主,像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没必要跟我演示一遍,就算要演示,也没必要用上我啊。”
林涣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了。
小女孩撇了撇嘴说道:“空口无凭,你才不会相信我,我之前说过的哪句话你信了?”
“信……我都信,你信不信你再不给我解毒,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林涣说着又吐出一口黑血。
“大惊小怪,只是普通的散魂真而已,没这么快死的。”
小女孩虽然嘴上嫌弃,不过还是动手把林涣银针取了下来,然后用银针把自己的食指挑开一点伤口,挤出一滴血滴进了林涣的嘴巴里。
林涣已经彻底看不清小女孩在做些什么了,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嘴巴里,本能的咽了下去,慢慢的体内那种灼烧感便消失殆尽,眼睛也终于重新看得清东西。
“现在我说的话你都相信了吗?”小女孩笑嘻嘻的问道。
林涣虚弱的点了点头,说不出话,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武功尽失之后,竟然会在生死边缘徘徊这么多次。
“相信了就好,现在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对你挺感兴趣的。”小女孩双手托着腮,看向林涣。
林涣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什么故事,整个人生都是事故,也没什么好说的,想要听故事,给你浇花的那哥俩有意思多了,你去找他们。”
小女孩对着林涣善意的笑了笑,又把银针举了起来,伸出手指弹了弹银针,清脆的声响传入林涣耳中就跟黑白无常催命似的。
林涣赶忙举手妥协:“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从哪来的,为什么长得这么黑?”小女孩眨了眨眼问道。
林涣乖乖回答道:“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本来也挺白的,不过前些日子差点死了,有人为了救我,就给我灌药,醒过来之后我就变成这种模样了。”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满身毒药的臭味,原来是这个原因。”
小女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把丹田玩废的,我感觉它可不像是被人打废的。”
“你又不能看到我的丹田,怎么那么清楚?”林涣疑惑的问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快说。”小女孩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银针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跟人打架,受了重伤之后忽然回光返照,后来就没力气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林涣耸了耸肩,乖乖的回答道。
“打架?看来你之前也挺弱的嘛,竟然被人打到那种程度。”小女孩嘻嘻一笑说道。
“拜托,不是我太弱好嘛,明明是他们人太多才会这样的。”
“那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五万左右吧。”
林涣刚刚说完就感觉大腿一痛,低头看去,小女孩又把一根新针插进了他的大腿上。
“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我有得罪你吗?”林涣抱着大腿疼的躺在地上打滚,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让你那张破嘴老是吹牛,快闭嘴吧,这根针是没有毒的。”小女孩轻哼一声说道。
林涣闻言稍稍安心,忍着剧痛把银针拔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谁跟你吹牛了,这是真的,我如果骗你的话让我这辈子只能吃你的毒药。”
“听你发誓就知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毒药有多厉害。”小女孩扬了扬下巴说道。
“你爱信不信,不信咱就别聊了,你还是去找何花秀芬他们两个去听故事吧。”
林涣从地上坐起来,不过不敢再靠近小女孩,挨她太近总是容易被扎。
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非常勉强的样子:“好吧,暂且相信你,你说说看,为什么会跟那么多人打起来,你不会是个大坏蛋,被所有人追杀的那种吧?”
“才不是,我可是个大侠,舍己为人的大侠!”林涣拍了拍胸脯说道。
小女孩闻言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这个。
“说起来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一激动就杀到人家老窝去了,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林涣躺在地上枕着双臂,叹了口气把云城的事都给讲了一遍,期间小女孩竟然一句话也没有插嘴,这让林涣挺意外的。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我可是很少给人讲故事的。”
林涣看着发呆的小女孩,本想伸手戳她一下,不过一想到她随手就可能冒出来的银针,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在听啦,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值而已。”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
“小屁孩懂什么,我这是为了一个城的人,有什么值不值的,想当大侠就得有这种觉悟。”
林涣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山头之上负手而立,一副心怀天下的忧心模样。
小女孩看着林涣这副骚包模样忍不住跳起来一脚把林涣踹翻在地,指着林涣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小屁孩了,我的年纪当你母亲都绰绰有余,说不定还能当你奶奶呢!”
“嘿,聊天聊的好好的你怎么骂人呢,这样你以后会没朋友的。”
林涣躺在地上不在打算起来了。
“管你那么多,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值,你为人家拼了性命,到头来说不定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你说的那个什么将军不也是没有派人去救你吗?”
小女孩似乎越说越生气,转身一脚踢爆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
林涣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倔强的开口说道:“人家也是有苦衷的,不能为了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吧,谁的命不是命啊。”
“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凭什么他们就得缩着脑袋等着别人去救,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出去跟人打吗?”
小女孩说着红了眼睛,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林涣见此赶忙开口劝道:“宫主大人,您消消气儿,跟人拼命的是我又不是您,您犯不着这么激动,而且我这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
“可是有人已经死了!”
小女孩转身瞪着林涣,可爱的小脸之上平添了几分狰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的!”
林涣感觉有些不对劲,从地上站起来微微后退几步:“宫……宫主,你没事儿吧?”
小女孩对于林涣的话仿若无闻仿若无闻,目光死死的盯着林涣,良久之后情绪似乎稍微有些平静下去。
“在这儿看着我,我要睡会儿了。”
小女孩说着转身再次纵身一跃,躺在树杈之上便闭上了双眼,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且缓慢。
林涣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小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回想一遍也没想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
“怪胎,比小安可怪多了,跟摒尘似的,一点就燃。”
林涣摇着头轻轻嘟囔一声,慢慢走到大树下坐下,不放心的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小女孩,见她真的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真的有那么老吧?”
林涣忽然想起来刚刚小女孩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又睁开眼睛看了小女孩几眼。
不论是从哪个角度去看,她都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而已,只不过功夫高了点,说话利索了点,还有……头发似乎也有些太长了。
林涣之前一直没发现,现在才刚刚看清楚,小女孩若是把头顶上扎的发髻展开,她的头发一定要比她这个小人儿要长的太多了,一个正常的六七岁女童怎么会长出这么长的头发,从来没有修剪过也不会长到这种程度。
“开什么玩笑,我一定是傻了才会信这种没谱的话,况且她本来就不正常……”
林涣嘟囔一声,再次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小女孩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不管是之前那句治好你的丹田还是最后这个有人已经死了,都在不停的烦躁着林涣。
“见鬼了,我不会真的在奢求她可以治好我的丹田吧?一个小女孩而已,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可是目前为止她所表现出的这些本事都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有的本事啊……”
林涣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大,这些日子他都不想去面对自己丹田废了这件事,可是小女孩的话似乎又让自己升起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