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可别来找我啊。”老太太带着哭腔,趴俯在地连连叩头求饶:“我明儿一早就给你买酒去!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您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实在是和我没关系啊!”
和你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谱,至少说明,她是个知情人。
我甩出了一道灵符,顿时阴风阵阵,四下吹动着。
挂在墙上的日历唰唰翻动着,发出一阵沙沙响。
老太太缝了一半的衣服也飘了起来,长伸衣袖,宛若伸长的手臂一般,搭上了她的肩头,直往喉咙勒去。“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老太太拼力的拽住衣袖,大声呐喊着。
当!
这时,我又把一个酒瓶子放在了桌面上,这次是啤酒瓶子。
老太太一见啤酒瓶子,脸色愈发惨白了起来。
“我……我和赵老实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是威胁我,不让我把他跟你喝过酒的事情传扬出去,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还有钱!”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颤抖着从袜底下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两手高举:“他给我了我五百块钱,说我要露了嘴,就弄死我全家。你也知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娃和大柱可咋办啊!这些钱,我,我都没敢动,明天就都给你买酒,买纸钱。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要是他害的你,你就去找他算账啊!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说着,老太太直往地上磕头,撞的砰砰直响,全身不住颤抖着,着实被吓的不轻。
看来,她说的的确是实情。
害死张五斤的是赵老实,这老太太只是被胁迫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必要再逼她了。
收起阴风符,抓起两个酒瓶子,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我记得老太太说过,赵老实住在东村,而且他二叔几天前刚死。
有了这两条线索,想要找他也不难。
我跳出院落之后,顺着庄稼地,直往东边跑去。
经过三四里的路程,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比张村稍大一些,可却好像不是新农村建设的覆盖点,整个村子破破落落的。
这时候天色刚黑,村里人吃过了晚饭,三三两两的在路面上闲逛着,不少半大的孩子,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荧光棒肆意欢笑嬉闹着。
我一个外地人,这大晚上的上来就问谁是赵老实,恐怕他们也不会告诉我。
可赵老实的二叔刚死,按照这边的习俗。是要操办几天丧事的。
于是,我就在村头小卖铺里买了好些烧纸,卖货的人还以为我是赵家的远亲,和我客套了两句也没多问。
既然有办丧事的,也就不用问什么路了,很快我就找到了地方。
那灵棚建的不大,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人。
灵棚里没有棺材,只挂着一副黑白画像,画像上的人细脸瘦长,满是褶皱。
棚子里挂着两盏白炽灯,恍恍惚惚的灯光里坐着三五个人,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恍惚的灯光,惨白的花圈,鲜艳的纸人胡乱的勾勒出一幅令人恐惧的画面。
我这个外地人一出现在这里,满院的人都很是奇怪的向我望来。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把烧纸往桌上一放,随即不等他们问我是谁,直接问道:“谁是赵老实?”
“你找他干啥?”一个瘦高的汉子很是警惕的问道。
“老板让我给他带一件东西。”
“啥东西?”
“我只能亲手交给他。”我紧盯着那家伙的眼睛,来者不善问道:“他人呢?”
那汉子回看了我一眼道:“稍等一会儿,我去帮你叫他。”说完转身向院里走去。
其实,他就是赵老实!
这家伙倒是极为镇定,没露出丝毫马脚来,可我从旁边人的眼神里早就看出了不对劲!
赵老实走进院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可我根本就不怕他跑掉。
早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就弹出一张纸落在了他脚下。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纸那么简单,而是一道追魂符,只要他灵魂不散,就永无藏身之处。
这家伙一见我的面,还没弄清我是谁呢,就这么急忙忙的想要逃走,肯定心里边有鬼!
我故意放他走,只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灵棚内外的其他人一看我很不好惹,就连赵老实都扯谎逃走了,自然也不敢来问我什么。不过也都很紧张的看着我,看样子是绝不会让我进院里去找他的。
我也像没事人一样,倒背着双手来回溜达了起来,就像是真的在等赵老实出来一样。
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灵棚里的地面上,有一片湿乎乎的印记。
一边大,一边小略成方形。
这不就是棺材吗?
棺材落地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
我假装系鞋带,蹲下来一摸,那水竟然还是冷的,就连土层也有些发硬。
这不是水,而是冰!冰冷的连地面都冻上了。
棺材抬走之后,土层才刚刚融化,莫非这具尸体也是寒冷无比?
张五斤死后的尸体,如同冰块一般,赵老实的二叔也是这样。
这两个死者的死因很可能完全相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五斤神神秘秘的装神弄鬼,暗地里又和赵老实搞的什么鬼?
我感知到赵老实距离我越来越远,直往正北方向走了过去,而且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亡命狂奔!
我又等了一会儿,假装不耐烦的对其他人说道:“等赵老实回来,告诉他一声,过几天我再来。”说着走出了院门。
“麻子!”走出院门不远,我就拨通了李麻子的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他马上就接了起来。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马上让郭老板多派些人手,在县城南郊的公路上搜寻一个瘦高的汉子,名叫赵老实,这家伙可能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