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哇的炸了,站起来,指着那男子喊道:“我呸,你好意思说呢,你那妹子进了我们家的门,十几年了就生了一个臭丫头,眼看我三儿子都要无人送终了,我们家心善还没有赶走她们,你们现在却要倒打一把,说我们害死了你妹子,你的良心要狗吃了。”
男子听完老妇人的话,眼睛红了起来,狠狠的看向她:“老泼妇,这样丧良心的话你也能说出口,我妹没有给你们生过儿子么?
我那可怜的外甥三岁的时候高烧,你们找到我,我给你们找来了退烧的药,可是你们却不顾我外甥,给了你大儿子的长子用了那些药,你大儿子的长子好了,我那可怜的外甥却去了,那时候我找你们说理,你们是怎么说的,说会一辈子对我妹好,就算以后我妹不能生儿子,也不会拿这件事说话,现在你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
老妇人和那家人听到这话,都心虚低下头,不敢反驳。他们的神情告诉许熙慧等人,这个男子说的是真的。
这样的认知,就连肖依然也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她也是一个女人,如果男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家人也太不是人了,也不怪人家找他们报仇。
“就算这件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和你妹子,可是你妹子和我孙女的死,那是因为病死的,你干嘛非要咬着我们不放,非要说是我们杀的。”那家的老翁这时候说道。
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这时候你还敢狡辩,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我妹子就是被你们活活打死的,那天早上,这个老泼妇让我妹子给她熬粥,熬好后给她端上去,她却硬说粥里的米多了,二话不说,拿起拐杖就打我妹子。
我那侄女哭求没用,她趁乱跑了出去,找到了村长和村里的人,等到找回人,我那妹子已经被你打死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个二个看到的。
你们那个村长觉得是你们的家事,不便插手,带人走了,你们又对我那侄女下了死手,一个怕她乱说话告诉我我妹的真实死因,一个是你们恼怒她找来了村长和村中人,让你们丢脸,也将她活活的打死。
你敢说不是!”
男子说完,眼睛登的如同灯笼,那家人家的人吓的浑身发抖,可是看到许熙慧他们都在,知道他不可能动手杀了他们,又放下心。
那老妇人站起来说道:“对又怎么样?你妹子嫁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要她死就死,要她活就活,就算我们打死了她们,也是我们的家事,你个外人管不着。不过,你个土匪敢来杀人,就是不对,郡主,快点杀了他们,他们是土匪!”
许熙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承认你们打死了你家儿媳和孙女了?”
老妇人一愣,然后呲起黄牙一笑:“郡主,那两个贱人不听话,打死就打死了,这双城中,打死媳妇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娶媳妇不就是为了干活生孩子,干不好活,还生不了孩子,不打死,留着她干什么。”
这话说得,许熙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她转头对冷凌说道:“冷军头,你现在就回到双城,把那个孙志文叫来,让他同时将我们大志的律法也带来。”
冷凌拱手:“是。”说完,转身走到马匹处,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程志,你带着人去果子村,将他们的村长和村长德高望重的人给我叫来。”许熙慧又看向程志说道。
“是。”程志得令,也转身而去。
他们都走了之后,许熙慧不看那家人,也不看些土匪,而是目光看向某一处,整个人都散发着煞气,让身边的人有几分不寒而栗,他们这是第一次看见郡主这么生气,比那些大吵大闹的都要吓人。
顾言琛走到她的身边,将斗篷解下给许熙慧披上。
许熙慧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他处,顾言琛也没有说话,而是站在许熙慧的身边,安静的等待。
等待的时间,那样的漫长,而周边的气息也越来越重,那家人家眼中出现了惧怕,相互对视着,而土匪们也相视对望,不知道这个郡主安的是什么心。
其他人都站在许熙慧的身边,安静的等着,一盏茶的时候,程志带着果子村的村子和七八个男子回来了。
他们见到许熙慧忙下拜行礼,许熙慧一改亲和的样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就这样,果子村的村子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心中忐忑的跪在地上。
一个时辰之后,冷凌和孙志文带着一群衙役终于赶来了。
“下官见过郡主。”孙志文对许熙慧下拜。
许熙慧冷冷的说道:“起来吧。”
“谢郡主。”孙志文看向冷若冰霜的许熙慧,心中也不由得打鼓,这个郡主是在生气么?为了什么?
“你们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孙知县。”许熙慧声音依然冷冷的,那土匪和那家人家一愣,不过对许熙慧起了惧怕的心理,听话的又将刚才话重复了一遍,包括他们自己的看法,和想法。
听完他们说的话,许熙慧淡笑的看向孙志文问道:“孙知县,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孙志文一愣,为难的看了看,想了半晌,来到许熙慧身边要轻声的说话。
“不用小声,大大方方的将你的看法说出来就好。”许熙慧阻止了他这个举动。
孙志文又是一愣,不过还是乖乖听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郡主,这个老妇人说的也没有错,在双城之中,父母打骂儿女,公婆打骂儿媳,丈夫打骂媳妇,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遇见灾年,卖儿卖女卖媳妇,这也是常有的,所以,这打死儿媳妇,也算是平常,下官知道这不合理,可是这是双城的人土风俗,下官也无能为力啊。”
许熙慧闻言,笑得更加的灿烂:“哦,那这件事情,孙知县打算怎么处理呢?”
“郡主,这个男人他是土匪是事实,咱们双城见匪必杀,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他们情有可原,不如咱们就放了他们,这样也算一命抵一命,也算是公平合理,两家以后就如同陌路,相安无事,这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孙志文微笑的说道。
“两全其美,好个两全齐美。”许熙慧赞赏的说道,笑的也更加的美艳。
“郡主英明。”孙志文附和的奉承着,只是眼中出现了几分失望。
却在这时,许熙慧猛然将手中的水袋狠狠的砸下孙志文,水袋口散开,喷了孙志文的一身水。
“郡主……”孙志文一身的狼藉,不解的看向她。
许熙慧已经收起了笑容,粉面含煞,怒声的说道:“好一个两全齐美,也亏你个父母官能说出来这番话,你的脸呢?”
说完上前一步,拿出了孙志文腰间别着的大志律法,然后又狠狠的扔到了孙志文的脸上:“这本定下来的律法是摆设么?你是朝廷的命官还是双城土规矩的命官?食君俸禄却不担君之忧,国家都是毁在你们这些庸庸碌碌,怕前惧后的庸才手里了。”
说完,又指着那家人和果子村的村长等人,说道:“这就是你直辖之下的百姓,我对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去说,说他们恶,不如说他们无知,打死自己的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样观念既然这样的根深蒂固,而你这个父母官既然赞同。你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国家,得到一个好的君王,可以荣华几十年,因为君王会老,会死,他死后,难保他的儿子会是一个好君王,得一个贤臣,可以保太平几十年,因为贤臣也会死,只有一个国家定制一套好的律法,人人遵行,不管君王如何,不管贪官几许,只要律法在,执法之人在,国家就乱不了。
而你,朝廷命宫,既然任由这些百姓迂腐?我看你真是在其位不行其事,不如罢官回家。”
孙志文面露惭愧,沉默半晌,对上许熙慧愤怒的眼睛,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许熙慧的面前。
“郡主,下官知错。”
许熙慧见他跪地认错,心中的怒气消失了,平稳一下,说道:“知错要能改,现在我以双城封主的身份,命令你做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将这家人家的人全部收监,收集证据,按律处置。
第二件事,将这个案子的涉案人员全部彻查,不得寻私。
第三件事,将此案结果,广发到双城各处,宣传国之律法,让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法不容情。
等我们回来之时,这三件事情,你还没有做好,我不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都给我滚出双城,听好了么?”
孙志文忙说:“听好了,下官一定做好。”
“好,我等着看,这八名土匪,你也带回去,但是不得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们,他们为匪,其罪按法处置,但是在命案之中,他们是苦主,不要混为一谈,可懂?”许熙慧又说道。
“下官明白。”孙志文又说道。
“好,我回来,等着看你的结果。”许熙慧说完,看了那八名土匪一眼,才转身带着众人策马而去。
孙志文在他们走远后,才站起来,被训的他,脸上却带着笑容。
“老大,怎么挨训你还笑?”手下不解的问道,他们头受刺激了么?
孙志文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是高兴,郡主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说的,他如何不懂,可是当年他人轻言微,就是知道这样不对,也无力改变。
“郡主,孙志文现在对你心服口服,从此,我是你封地双城的县令,你交待给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孙志文说完,高兴的带着手下压着一干人等回去双城。
他们走之后,在暗中又出来四五个人。
“这个郡主有点意思。”一个中年的儒雅书生淡笑的说道。
“何止是有点意思,不因为身份而独断专行,律法之说,直指中心,这个郡主,果真是奇才,我笑美枝,佩服了,文山头,你觉得呢?”
“同感!”儒雅的书生淡笑的说道,眼中却带着兴奋的光芒。这个郡主,让他看见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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