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陈喜重重给了自己几巴掌,一边打还一边骂:“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蠢不可及!让你胡闹!”
他下手挺狠,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清晰响亮的巴掌声。
一巴掌下去,他的脸颊就迅速泛红。
接连扇了十几巴掌后,他的脸更是肿成了猪头。
顾流云看在眼里,有些不忍心,便出言打断道:“你当真知道错了?”
陈喜这才停下手,涕泪横流地说道:“是奴才大错特错了!
殿下,奴才险些害了殿下,当真是罪该万死啊!
奴才只是担心这人作伪证,所以故意警告了一番,却不想竟给殿下招来非议,奴才当真该死!”
他哭得情真意切,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看得不少人直接愣在了当场。
“你能看清自己错在何处,我便是受人非议又有何妨?”
顾流云一脸大度,“你与其自责,倒不如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莫要再犯。
好了,你的腿伤需要处理,此事耽误不得,你先去治伤吧。”
他说完,李昆连忙命人将陈喜抬去医治。
这次顾流光没有再说什么,顾流云这太监是个聪明的,一番自残,直接扭转了局面。
这时候他再深究下去,倒显得过于小肚鸡肠。
不如就此打住。
不过,顾流云想要算计他和谢长安,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眼看着陈喜被人抬走,顾流光又看向那证人老头。
不得不说,这老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心思狡诈,会弄虚作假之人。
也不知道谢长安是从何处找来的帮手。
难不成,他早在许多年前,便为今日布下了这一局?
顾流光暗暗心惊不已,忍不住又朝谢长安看去。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光是他,谢明月和谢明锋等人同样都是一副局外人看热闹的模样。
实在有趣。
顾流光看着谢明月那副老实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呵,装得还真像。
刚刚还牙尖嘴利把谢枢气得险些吐血,现在倒是把刺收起来了。
顾流光温和地对那老头说道:“你站起来回话,不必跪着。”
顾流云见他装得这般温和,哪里甘心让他收买人心?
于是直接让人搬来凳子,给那老头赐了座。
老头满脸地不敢相信,他看了看顾流光,又看了看顾流云,见两人都是一副温和模样,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又小心翼翼屈膝坐下。
顾流光抢先问道:“说说吧,当年你都看到了什么?”
老头迅速打了个哆嗦,像是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哆嗦了好一阵,他才结结巴巴地将自己当年所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他叫张狗蛋,当年正好在附近草丛里方便,听到有车队经过,便好奇看了一眼。
那车队十分气派,一看便是贵人,看得他十分羡慕。
原本他只是想多看几眼那些人,这样也算是见识过世面,以后可以跟人吹牛。
谁知道车队里的马突然口吐白沫,不停拉稀,直接瘫了下去。
接着突然出现一群山匪,冲上去见人就砍。
这时马车中冲出了好几名女子。
这些女子衣着不凡,其中一个明显是贵妇人打扮。
她生得十分貌美,头上的衣服首饰一看就很值钱。
而她身旁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幼童,明显是个小少爷。
这些女子中还有两个会功夫的丫鬟,她们极力护着那对母子,可到底寡不敌众,很快她们和其他护卫就陆续被乱刀砍死。
最后只剩下几个弱女子和那幼童。
他以为那些山匪会继续杀人,谁知他们竟然兽性大发,想要轻薄那些女子。
他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看那些女子就要被山匪祸害,谁知有个山匪突然一声怒吼,一刀捅死了那名贵妇人。
还砍死了其他女子。
他还想砍死那名幼童,其他山匪瞬间大乱,将他拦住,说那幼童不能杀,要拿他换钱。
山匪争执间,突然将那幼童踹飞出去。
这时候突然来了个蒙面人,毫不客气杀了那群山匪,还发现了躲藏的张狗蛋。
张狗蛋本以为那人会杀了他,谁知道那人并没有杀他,反到将那孩子交给了他,说他是永昌侯嫡子,让他将孩子送去永昌侯府。
还说永昌侯会重谢他,之后便没了踪影。
他原想把孩子送去永昌侯府,只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发现有人靠近。
他当时十分害怕,于是本能地躲进了草丛。
果然来人一看就不是善茬,看到尸体后居然没有吓得尖叫,也没有第一时间跑去找人,反而先查看了所有尸体,然后才脸色大变,飞快地跑了。
张狗蛋当时躲在草丛里,既怕那人突然回来,又怕那人找来别的人。
所以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人没有回来后,立刻抱着孩子跑了。
原本他是想把孩子送去永昌侯府,谁知道还没进城,那孩子就突然断了气。
他当时吓得要死,想起孩子被人踹飞出去,怀疑他当时便受了重伤。
但他谁也不敢说,更不敢抱着尸体去永昌侯府,怕永昌侯迁怒。
于是他思来想去,最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孩子埋了进去。
回去后他还是很害怕,担心孩子的尸体被野狗刨出来,最后查到他身上。
于是凑钱买了一副小棺材,重新把那孩子给安葬了。
后来他一直提心吊胆,不敢靠近那个地方。
直到前些日子听说忠勇伯是永昌侯嫡子,他觉得不对劲,这才忍不住找人打探。
谁知道这一打探,就被捕快给盯上了。
最后被带到了这里。
张狗蛋说完,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既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愧疚。
这时仵作说道:“我仔细查看过这具尸骨,尸骨的肋骨折断,的确像是被人踹断的。”
他刚说完,谢云霄就忍不住反驳:“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这具尸骨就是我祖父的嫡子,说不定是这人说谎呢?”
谢枢也冷冷说道:“不错,这人一定是在说谎!”
他目光森寒地看向张狗蛋,正要继续质问,谁知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击鼓声。
李尚书当即面色大变:“怎会有人击鼓?”
顾流光突然说道:“听这声音,难不成是有人在击鼓鸣冤?”
他说完,李尚书的脸色更难看了,连忙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很快那人回来,面色十分古怪。
不等李尚书开口询问,顾流光便问道:“谁在击鼓鸣冤?”
那人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是……是一个老妇人,说……说她状……状告永昌侯夫人……”
霎时间,谢枢爷孙三人齐齐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