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桔惊愕地看着那少年,想到少年刚刚的话,更是瞳孔地震!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明月:“你就是昌乐县主?”
谢明月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那名走来的少年,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谢云霄,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谢云霄当即浑身一僵,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想到上次负荆请罪的屈辱,被永昌侯施行家法的痛苦,谢云嫣落水失节,婚事被夺的绝望,他当即恨得目眦欲裂,牙关紧咬。
他高声怒斥:“昌乐县主还真是嚣张,你这般仗势欺人,真以为天下没有王法吗?”
“你说我仗势欺人?”谢明月嘲讽地看着他,“谢云霄,我还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蠢货。”
谢云霄气得涨红了脸,正要愤然驳斥,谁知谢明月紧接着说道:“你该不会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吧?”
谢云霄对上她那双冰冷却仿佛能够将人看穿的眸子,突然便有些心慌。
难道……这女人已经知道了?
不,不可能!
他刚才躲得极好,这女人绝不可能会发现!
这样一想,他慌乱的心神才终于稍稍一定,随即义正言辞地说道:“昌乐县主莫非又想含血喷人?”
谢明月却只是朝他讥讽一笑,随即飞身而起,从人群后揪出一人,直接将他丢在地上。
“啊!”这人痛得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不满地抬起头,愤怒地瞪着谢明月,“昌乐县主为何突然出手伤人?”
“我现在便告诉你为何!”
谢明月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给自家车夫下令:“石头,摘了他的钱袋,让人瞧瞧里头都有些什么。”
那车夫是个年轻人,闻言立刻伸手去摘周聪腰上挂着的钱袋。
周聪顿时脸色大变,本能地去抢钱袋。
不想那车夫直接毫不客气拍开他的手,一把扯下他的钱袋。
周聪急得大喊:“你做什么?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抢劫勋贵!”
谁知那车夫不屑地瞥他一眼,直接打开他的钱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地上。
钱袋里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一些碎银,以及仔细叠好的银票。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面面相觑,满脸不解。
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
在看周聪狼狈的模样,不少人都觉得谢明月有些过分。
王桔更是不满地呵斥道:“我早就听说昌乐县主仗势欺人,当时还不信,今日当真是涨了见识!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昌乐县主这般欺负人,真以为没人能够治你吗?”
谢明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谁知虎丫突然鼻子一动,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银:“这上头居然有血!”
碎银便是剪碎的银块,形状并不规整。
虎丫仔细打量着手中碎银,有些诧异:“真是奇怪,这银子上怎么会有血?而且还挺新鲜,好像是不久前才沾上去的。难道他抢了别人的银子,还把人打伤了?”
周围众人:“……”
这小娘子是不是傻?
以周聪的身份,怎么可能抢别人的碎银?
唯独王家那名车夫狐疑地皱起眉头,看向虎丫手中的碎银。
谢明月见他如此敏锐,便赞许地对他说道:“你不是怀疑有人故意弄伤你家的马吗?不如将这块碎银拿去对比一下伤口,看看是否吻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虎丫手中的碎银,随后又看向周聪。
见他满脸难掩惊慌之色,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竟是有人用这块碎银伤了王家的马,导致马儿失控!
王家车夫立刻拿过碎银,走向自家伤马。
这时谢云霄突然激动地说道:“昌乐县主莫要含血喷人!并非是我表哥用碎银打伤了王家的马,那块碎银是他从地上捡来的!跟他可没关系!”
谢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的不错,的确不是他用碎银打伤了王家的马,因为打伤那马的人,其实是你谢云霄。”
谢云霄脸上瞬间闪过慌乱之色:“你血口喷人!我看是你故意用碎银打伤了马,然后诬陷我们!”
结果他话音刚落,虎丫便大声嘲讽道:“你以为我姐跟你一样傻吗?用银子砸她家的马?
真要砸她家的马,直接从地上捡个石子儿就行了,还不要钱呢,谁会傻的拿银子砸?”
谢明月安抚地拍了拍她,随即嘲讽地说道:“王家马车乃是从我对面行来,还险些撞到我家马车。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何况,我妹妹说得不错,我就算要砸她家的马,也绝不会用银子。
我们乡下人,可不像你们这些勋贵少爷这么阔气,把银子当成石子儿来用。
而且,荣安伯府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倘若那块碎银不是你扔的,你表哥又怎会从地上捡起一块染血的碎银?”
谢云霄当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王桔看着他那副心虚的反应,心中又是错愕又是震惊。
“你……”
她张了张口,想问‘是不是你做的’,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先前她还帮这人指责昌乐县主,若是这般说了,岂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
于是她说道:“眼下并未确认那块碎银便是砸中我家马儿的凶器,昌乐县主还是莫要急着给人定罪的好。”
谁知她话音刚落,那名车夫便大步走了回来:“小姐,咱家的马的确是被这块碎银所伤!”
王桔被他当众打脸,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涨红了脸,有些怨愤地瞪了那车夫一眼,随即又接着说道:“即便这块碎银就是凶器,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谢云霄。”
她冷冷看向谢明月,掷地有声,义正言辞地说道:“昌乐县主,我知晓你与谢云霄有怨,不过我并不想被你利用,成为你借刀杀人的工具。还请你高抬贵手,莫要牵扯于我!”
说完她转身想走,却听谢明月幽幽说道:“王小姐莫非忘了,你如今这大皇子妃的位子,可是从谢云嫣手中夺过来的。
谢云嫣落水失节,病重取消赐婚,你才会被钦定为新的大皇子妃。你以为,永昌侯府的人会如何看你?
谢云霄怨恨你抢了他姐姐的妃位,狠心对你下毒手,你却以为我是在蓄意报复,借刀杀人,真是可笑。”
她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直接叫上虎丫:“虎丫,我们走。记住,以后别搭理蠢货,小心被传染。”
虎丫一听,立刻离开王桔三丈远:“嗯!我才不搭理他们!”
王桔看着两人跳上马车离开,脑中突然“轰”的一声!
虎丫……
虎丫……
她刚刚居然叫那人虎丫!
难道她是……
王桔双目瞪圆,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