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色联盟国顶层主流的基因论调中，不乏提及人性和兽性的问题。
在缺乏理性的控制时，人的兽性必然会产生，也会有各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而凸显身体中异类基因能力时，人获得了兽化的力量，但也因此会带来心性中更强的兽性。
不论是第一序列还是当下主流层次防患的第六序列，序列层次越高，兽性发作的可能性也越高。
哪怕行为再自律，这种兽性影响也不可避免存在。
在诸多教授群体中，拥有这种概念的人是一股并不小的力量，这些人也反对大范围推广基因序列。
年龄是兽性的大杀器，或处于青春不懂事阶段疯狂，又或年老难于把控自身行为，从而落到兽性发作。
诸多年轻人十八岁左右才开始接触基因序列，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体条件的成熟，心态方面的因素也是重要原因。
年轻群体可以规范整理，但对于年老者们而言，这些人占据了高位，想要规范化几乎没了可能。
蔡国利是连州省的巨擘，享受着最佳的条件，过往年代中也把持着连州省序列资源，更是属于连州省序列顶级战力。
能做到一个大省管控和基因序列提升，蔡国利并非占据高位的腐朽食腐者，而是拥有智商、情商、自律等高品质的人。
很显然，当下的他已经陷入了失控。
张学舟少有施法的上清真术还不曾诵读完毕，只见远处一声咆哮，一头肌肤上长着猛虎纹理但又欠缺毛发的凶兽在百余米外的乱石后显出了身体，又有蔡国利突地站起身来，喉咙中发出一声声难于抑制的低声咆哮，身体也渐渐弯了下去，双手欲要撑地而走。
“走……走远点！”
蔡国利通红的双眼注目过王郝然，又看过张学舟，低低咆哮时努力发声。
他脸上浮现过痛楚的症状，但又管控不住自己的行为。
片片青黑的色泽浮现过他身体每一处，又有指甲变成了宛如鸟嘴的弯钩形状，乌黑的毛发也不断从身体四处冒出。
身体基因失控，而后便会到缺乏理智，蔡国利脸上一片惨然。
但他显然还尚存在一丝理智，不仅仅喝退张学舟等人，还如同野兽一般躬着身躯虎视眈眈看向远处的凶兽，并没有将附近的张学舟和王郝然当成威胁对象。
“宋显忠逆转过暮年混沌，你争取撑一撑！”
张学舟大呼一声。
等到蔡国利手指弯曲抓握，稍微偏向于他所在的方向时，张学舟上清真术一下就被憋了回去，转而被守在身旁的王郝然一把拉远。
“不说蔡委员的暮年风险，那头凶兽才是要命的东西！”
王郝然手脚有些发凉，只觉这种区域风险太高。
此时还处于僵持阶段，事情尚处于可控中，一旦发生了打斗，蔡国利必然失控，而凶兽的行为则难于判断。
张学舟拥有近乎于任一生的镇压能力，跑得也快，但张学舟相较于高序列者的反应力极差。
大伙儿遭遇近战激斗能腾挪闪躲，张学舟则是必然会被一招秒。
“弄走那头凶兽，我再试试施术！”
张学舟低呼一声。
上清真术不仅仅是他极少释放的术，能用到的场合也极为有限，哪怕张学舟想提高术法水准也缺乏可能。
如同医生缺乏病人就少有实操的能力，真正治病时就会手忙脚乱，理论再多也弥补不了这种缺失。
张学舟此时释放太清真术并无多少区别。
他不免有些念想断魂岭那株毒树的叶子了。
在短短瞬间脱离了十余米，张学舟看了一眼王郝然，王郝然也没争辩，而是尽可能寻觅着遮蔽身体的方位。
危机时各自的一句话就能对事情进行表态，王郝然倾向于远离危险，而张学舟则是想再次尝试术的力量，尽可能争取控制事态。
两人意见各有不同，但王郝然愿意出力协助。
张学舟这种行事风格说不上好，但如果陷入危机的是自身，那张学舟就会是最可爱的人。
立场不同，带来的观念就会不同。
王郝然此前与张学舟等人在千岛联盟国合作过，很清楚张学舟品性。
正因为如此，他对张学舟极具信任，在相互合作上几乎没有间隙可言。
一个健步飞奔，王郝然纵入乱石时，此前用过的飞刃也再度抓入手心飞速旋转了起来。
两人此前就合作针对过凶兽，从而摆脱了纠缠追击，此时出击也是轻车熟路。
“尽可能规避蔡委员带来的反噬！”王郝然告诫道。
“如果他陷入混沌，那对我反而没有了高风险！”
“啥？”
王郝然惊诧了一声，但他手中的飞刃并不显慢，相较于此前袭杀凶兽时转动的速度再快了数分，也等待着凶兽距离的靠近。
凶兽和蔡国利时不时发声咆哮，但两者碰撞的交锋声并未如料想中那样传来，短短数十秒后只剩下了靠近时的轻微脚步声与蔡国利粗喘气声响。
“不对劲！”
王郝然提醒了张学舟后刚刚探头查看情况，随后只觉脑袋一沉，仿若感冒时昏昏沉沉的症状涌上心头。
“呔！”
与此同时，张学舟呵斥出声，并未如此前约定那样呼‘三、二、一’。
王郝然手中的飞刃勉强转出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痛楚咆哮，又有蔡国利朝着两人藏身处飞速扑来。
“要糟！”
王郝然使劲甩了甩脑袋，昏昏沉沉的脑袋才多了几分清醒。
他刚欲抓起张学舟远离藏身之处，只听张学舟再次大喝，蔡国利而后抱着头颅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又有远处无毛虎皮凶兽发出一阵阵嘶吼，但对方形态再不复此前的轻松自在，而是多了戒备，四肢不断在远处踩踏着小碎步，极为警惕看向张学舟。
“这头凶兽拥有精神冲击的能力，刚刚似乎还控制住了蔡委员！”
张学舟一道威慑镇退凶兽，第二道威慑则控制了蔡国利。
高序列者在行为失控后的肉身依旧强大，也不乏肢体本能打斗反应，但精神防护的能力则是会下降。
这是任一生在针对裴景时测试出的经验。
张学舟此前威慑镇压的能力就足以影响裴景，等到精神强化踏入第七章后，他影响的层次也通达了第七序列，又能短暂片刻控制凶兽，更是足以压制第六序列。
精神防护能力被弱化的蔡国利还不曾靠近，便被张学舟镇压在地上陷入了挣扎。
与此同时，张学舟也一脸惊诧。
他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碰到了‘凶兽同行’。
眼前这头没有毛发的虎皮凶兽居然同样会运用精神方面的能力，甚至还影响到了蔡国利，极可能将蔡国利往暮年混沌的状态上强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