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
秦然再次站起身,直视镜头冷冷的嗤笑,“呵,永不凋零?我看是可笑至极!”
众人大惊。
她转身便走。
“太太!?”男人急忙的站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前座前
评委教授们不解的转过身,就见他们那风姿冷然的二爷和太太二人,一同离开了音乐盛典。
主持人神情略显尴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继续控场的维持笑意说道:“原、原来这首曲子还有这么深的寓意呢?看来真的是让孟小姐投入精力与情感的一首曲子。”
孟婉如看着那毫不犹豫离场的人,心灵狠狠颤了颤,根本听不见主持人的话,捏着手中的话筒用力收紧,指甲抠进了肉缝里,疼痛而不自知。
“下面,就请我们的各位评审团们为孟小姐打分,也请孟小姐下去稍作休息,待会,待会我们就要揭晓今晚盛典的金奖获得者。”
洪老与身旁的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俯下身子去,在那张红色的信纸上,用毛笔字写下了几个大字:【今晚最佳,上等】。
廖沛然先生看完之后,哈哈大笑:“洪老的字迹不减当年啊!”
洪老面容放松,陡转祥和,“老了,也就这字,每天还练着。”
“洪老觉得我这字如何?”他将自己的字迹展现出来。
洪老放下长长的毛笔,微微偏过视线看了过去,只见那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写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上品。】
“哈哈哈,好字,好字啊!”
周围的评审们一脸懵,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好”的可不是字,而是那压场的“曲子”。
果真是,凡间不可有,只应天上有了!
好曲,好乐,好琴,好艺。
最后的结果果然是不负众望,金奖获得者——
“恭喜我们华国的孟小姐,获得此次音乐节的金奖!”
……
车内
秦然冷漠的看向前座,“关了!”
正在听音乐节演出的司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将车子的电台给关了。
“太太……”男人无措的坐在她的旁边,不懂她这忽如其来的冷漠从哪儿来。
难道是那个曲子?
“开车!”秦然冷着脸吩咐司机,随即转头看向窗外,一点儿都不想搭理他。
他拿出手机,给傅生发了条信息过去,“【你去查一下压场的那首曲子。】”
那边
正认真工作的傅生猛然收到他的信息,一整个惊颤住,连忙拾起手机一看,懵了。
曲子?!
查什么曲子?
傅晴敲了敲他的桌面,皱眉,“发什么呆?我要去谈个合作,你去不去?”
他将自己的手机页面转向她,“我有新任务,去不了。”
“什么任……”她刚要问,突然看见上面的信息惊诧了下,下一秒上手直接抢到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冷声:“为什么要查最后一场?我记得没有错的话,那是孟小姐的演出。”
“孟婉如?”傅生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会是她?二爷为什么要查她?
傅晴转念一想,道:“不对,二爷已经不喜她了,绝对不是为了她而查曲子,或许是因为曲子而查她!”
“曲子有问题?!”
“对!”
“那我现在就去查!”
“行!那我去谈合作,你记得晚上查完之后告诉我一声。”
“好。”
……
一直到晚上回去,秦然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就连吃饭时,都是自己在房间里吃的,没有下去。
惹得老夫人抬筷子打他,“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然儿就不开心了?”
他疼的收回了手,面色不解的同时也闪过一丝的凝重,“儿子会好好查查的。”
“查?”老夫人神色一凛,不似以往柔和,“查什么?你们不就是参加了一场音乐节吗?”
一旁
明姨略为纠结的开口道:“会不会……是因为获奖的人是孟小姐?”
“你说获奖的是谁?”老夫人摔了筷子,面容冷沉。
“是、是之前的那位孟、孟婉如小姐……”
“呵!”老夫人嗤笑,“原来是她啊?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刹那
老夫人突然视线危险的扫向对面,盘问道:“你和她是不是还纠缠不清呢?所以被然儿知道了?!”
男人无奈解释道:“母亲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与她还有什么联系?”
“没有最好!”老夫人沉沉的话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然儿现在可是怀了我们贺家的孩子,我可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
餐桌上
老夫人和明姨离开后,就剩他一个人。
饭厅的佣人也不敢过来收拾,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
管家端来了一杯热茶,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声道:“二爷和太太若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太太是个通情达理的,定不会与二爷为难。”
男人烦躁的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让他们都走,我想一个待会。”
“好的二爷。”管家带了所有人走了出去。
他看着那蒸蒸往上冒着热气的清茶,心口越发的烦闷郁结,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所以,曲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熟悉?
什么熟悉?!
她的曲子太太怎么会熟悉?又不是太太作的……
等等!!!
太太作的曲子?!
他猛然站起身,撒腿便往楼上跑,敲门,“太太?太太?!”
秦然闻所未闻,只冷淡的提了一句,“二爷想进便进,房门又没有上锁。”
他转动门锁,开门走了进去,正见秦然坐在外室的沙发上,面前堆着一桌子的曲谱,好像是刚刚翻出来的样子,有些烦乱。
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很不好。
因为太太可是把这些曲子当成宝贝珍藏在箱子里的,现在却把它们这样……
果然,心里的猜测又验证了一分。
他走过去,蹲下了身子,一张又一张的将曲谱摊开放在手中收好,低声:“太太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她好似才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一般,浑身带着刺,冷冰冰道:“关你什么事?”
男人唰的一下子,心脏坠入了谷底,手中拿着的曲谱也快要捏不住了,颤抖,“太太……”
她突然站起身,冲上前,拍下他手中的曲谱任由它们像雪花一样坠落,嘲讽:“我拿它们创作的时候,可万万没想到它们还能给我赚个金奖回来啊!”
“什么……”他有些发僵的身子蹲在那儿,还保持着一副握着曲谱的动作。
她弯腰从地下捡起一张她涂涂改改,删减最多的一份曲谱手稿,愤懑不平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在得知衣衣还活着时,亲手创作的曲谱!”
“那时候我多高兴,多快乐啊!所以乐谱的旋律轻松而节奏欢快!尤其是在末音尾处段,我还特意加了有八个高潮!”
“前前后后,我一共删改了十次,练习了上百次!”
“后来,因为它从未被命名或是商用过,我把它送给了童童,司马童!”
“现在……”
“它竟然出现在了音乐节上,出现在了孟婉如的演出上!!”
“《永不凋零的爱》?呵呵,所以这份算什么?废纸一张吗?!”
她将手中的稿纸蓦然撕碎成片,发疯了一般的往他的身上砸去,气愤的红了眼,“我真的为你感到悲哀贺衍!你之前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抄袭得来的奖项,算得了什么?!”
他彻底的怔住了,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回神,良久才沙哑道:“太太……”
“别喊我!我不想和你说话!”她气的转身便进了内室,怎么也无法平静。
这件事上,她确实有些迁怒他的意味,但是她又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内心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又毫不知情,但是心里的怒火蔓延开来,已经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大度。
不过仅隔一个房门,这人在那头生气,那人又在这头沉闷。
看着地下一堆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乐谱手稿,男人僵直着半蹲的身子缓了好一会,才一张一张的捡了起来,存进黑色的铁盒子里,抬脚进了内室。
就连那一张被撕碎杂乱的原稿,也被他小心翼翼的一片又一片的捡起,重新粘了起来。
虽有裂痕,但可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