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诺诺小家伙红了眼,扔了手中的手机,跑出了房间。
秦然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只听他低声道:“没事,我过去看看他。”
她点点头,走过去,捡起地下摔坏了一角屏幕的手机看着。
小唯一也被吓了一跳,放下小手,睁开双眼,凑过来软声道:“哥哥刚刚这是怎么了?”
秦然解锁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身子猛然的僵住了。
男人抬眸扫了一眼,面容晦涩的走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
当时离开贸易区时,秦然对冥丞所说的话。
那对于冥丞宛若诛身,似若锥心的话,竟是:“我未曾对你动过心,太子爷,你不必囚困自己。”
他笑了,笑着笑着竟莫名的红了眼,冷漠的背过身去,面庞隐在监狱的房间内,忽明忽暗,嗤笑:“那你对谁动过心呢?那个什么执事,什么木铮的,还是……贺衍呢?!”
“轰——”
她脑袋好像一下子要炸开一般,狠狠的呆愣在了一地。
“妈咪,你在想什么?”小唯一摇着她的手臂,睁着她那一双可爱纯净的褐色双眸,不解的问着。
秦然恍如隔世一般,回过神来道:“没,没什么,你先把东西收拾好,妈咪去找哥哥,马上我们去曾外祖父家。”
“嗯嗯,好的妈咪。”
她起身走了出去,小唯一抱着自己的小财产,开心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
寒夜微凉
月影不甚清晰明亮,光线似有若无,让人摸不清,抓不着。
院内炽亮的路灯之下,落下了一排星星点点的树影。
晚间冷风吹过的空气里,微含着丝清淡香黏的味儿,那是九里香树的叶子,在轻轻的舞动。
粗壮的香樟树下,四季常青的绿叶处,散发着浓浓的清新之意,只不过现在上面落下了点点的微霜,让人感觉到冷外,再无其他。
小家伙缩在树前,靠在树干上,抱着自己的膝尖,小声的低泣着。
男人抬步走了过来,挡住了他面前的光影,低下头来看他道:“哭什么?他不做你爹你很失望?”
诺诺小家伙没有抬头,含着重重的鼻音道:“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谁来管你?你那心目中的便宜后爹?”
“说了不要你管!”
“呵,脾气这么大?也是他教你的?”
“对!就是他教我的!!”诺诺小家伙抬起白嫩的小脸来,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粉粉的,脸上全是满满的泪水,冲他吼道:“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教的!!”
“他教了我怎么说话,怎么懂事,怎么生存,怎么学习!!”
“还教我文化!礼仪!习俗!甚至是像冥家的内部处理事务,他也教我了!!”
“就连我和我妈咪的命都是他救的!若不是他,我和我妈咪说不定就……”
小家伙哽咽住了,抬起小肩膀擦了一下眼泪,倔强的咬着牙,站起了身。
贺衍身子浑然一僵,静静的矗立在那儿,目光落在他的小身子上,自责轻颤。
他皮肤娇嫩,被刚刚的袄擦过,便红了小脸,棕色的双眸凌然桀骜的看向他,这个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里面的泪水打着转,软声又有些冷酷道:“你呢?这样一看,你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我怎么想的都不关你的事!!”
“诺诺!”秦然抬步走出了洋楼,向他快步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嗓音低软道:“不可以这么说话的。”
“不是答应妈咪,要像尊重长辈一样尊重他的吗?”
诺诺小家伙撇过脸去,小鼻子抽泣了一下,又软萌又可怜的,一下子就戳中了秦然那柔软的心。
她笑着摸摸小家伙的小脑袋,“没有人阻挡宝贝的想法,宝贝怎么想,怎么做,都是宝贝的自由。”
“但是,有些事情注定了,是如何也更改不了的。不是说努力就有用的,更不是说改变就可以扭转的。”
“而且,宝贝,妈咪有没有和你说过……”秦然将小家伙搂进自己的怀里,凑近他的小耳朵处说着悄悄话。
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吗?
要这么小心翼翼?
这不就是防着他的吗?
一旁
站着的男人黑了脸,直接就冲淡了刚刚所有的愧疚和懊恼神情,微抿着唇角,莫名。
“真的…吗?妈咪,你没有骗我?”诺诺小家伙扑闪着小睫毛,还挂着泪意的眼眸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小小的,可爱极了。
她那突然冒出来的害羞也一下子跑没了,笑出声来道:“当然是真的!妈咪不骗你!所以诺诺也不要觉得难受了好不好?这都是妈咪自己的选择,难道诺诺要强加给妈咪选择吗?”
“我才没有!”他飞快的反驳道,随即看了眼对面那高大修长的身影,也凑近秦然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话。
男人:“……”
到底是防着谁呢?
不然他走,地方让给他们母子两个说秘密话?
门前
管家走了出来,道:“二爷,太太,车子备好了,也装了一些礼物上去,可要现在走?”
秦然搂着自家宝贝笑着,随即转过身,腾出个时间来回道:“嗯,是,管家伯伯,马上就走,把衣衣喊下来!”
“好的太太,我这就去。”
诺诺小家伙搂着她的脖颈,依赖般的撒着娇道:“那妈咪只能选择我和妹妹。”
她低笑,“当然!宝贝和衣衣在妈咪的心目中排名第一,谁都不能越了去!”
“妈咪在诺诺心中也是第一!无人能超了去!”
“好好好,我们该走了,妈咪牵着你好不好?”
“嗯——”诺诺小家伙将小手递给她,由着她牵着出了院子,上了车。
男人缓步走向她的身后,垂眸看向她道:“太太刚刚和他说什么了?”
车子外
秦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沉声吓了一跳,心里一个咯噔,有点像背后说人坏话被捉到的感觉,抖了一下话音,道:“没,没说什么啊!二爷还真的是八卦!”
“没说什么太太紧张什么?”
“笑话!谁紧张了?”
“太太就是紧张了!说话语速有些过快,声音也有些上扬,明显就是在反驳我,以此来掩饰你自己!还有太太你的表情很不自然,明显就是在说谎!我看出来了。”男人指着她的细微表情,一一不耐其烦的列举着。
秦然简直是气笑了,抬起小靴子踹了他一下,道:“二爷,你戏真多!你不应该学那些商人称霸商场!你应该学那些心理学家,研究人家的心理去!!”
“太太出资的话,我可以考虑!”
“没钱,破产了!”
她丢下一句话之后便利索的上了车,小唯一也随后一步爬了上来。
他轻笑了一声,打开车门,往前面的位置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