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
裴谨言面色一喜,挣扎着想要离开沉鸢钳制。
沉鸢见裴昭雪挡在身前,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厉声道:“让开!!”
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裴谨言这狗东西她也得狠狠教训一番!
但十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接下来却说了句:
“给我吧,别脏了你的手。”
说罢,裴昭雪将墨二叫了过来,问沉鸢,想要如何惩罚裴谨言?
沉家位于青州的黄金地带,住在富贵人家聚集的朝阳巷,而今天色还未完全黑下,他们这边的动静也不算小,已经多了不少围观群众在看。
大致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其中一些人认识沉鸢的开始窃窃私语。
“这孩子虽然过分了些,但到底年龄还小,她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妇人,还跟孩子计较呢?”
“是啊,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听那孩子的意思是这沉家二娘子不对在先,她若真的没什么问题,人家孩子也不会用这种埋汰的法子惹恼她吧?”
这些人的议论声并不小,沉鸢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看向身前青年,不知怎么想的,出声问他,此刻心中想法是不是也和那些人说的一样?
“没有,我知事情的原委,错不在你。”
说着,他将裴谨言拎了过来,递给墨二,又问她:“你可是想用他去擦那些污秽物?”
他能猜到沉鸢并不意外,毕竟能坐到当朝宰辅的位置,连她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这宰辅也没必要当了。
她较为意外的是,他竟然会愿意她如此对待裴谨言?
上辈子他不是将他护的死死的,甚至还多次为了裴谨言和她冷战么?
那些秽物看着恶心,她要是自己亲手去弄肯定会让自己也染上脏东西。
沉鸢将视线从裴昭雪一片认真神色的瑞凤眸上撤离,颔了颔首:“对,让他浑身都沾满了才行。”
那些屎尿她都看了,数量不算多,估摸着是裴谨言在车厢内现拉现尿的,让他自己去清理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没什么毛病。
裴昭雪了然,让墨二照做。
围观群众却觉得太过分了。
他们看着墨二拎着裴谨言用他的身子用擦那些屎尿,纷纷拧眉斥责了起来。
“怎得如此小肚鸡肠,连孩子都容不下,真不知当初裴宰辅是如何看上她的。”
“一点道德都没有,嘴上教训两句不就行了,这么折腾孩子,日后谁投胎当她孩子谁倒霉。”
“是啊,我就是没有道德!”沉鸢侧眸看向方才说话的一名妇人,妇人似乎没想到沉鸢会回怼她,愣了一下后顿时慌乱起神色。
无他,沉鸢的夫家也不好惹,她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
“照你的意思,我就该让着比我年龄小的,我该有容人之量是吧?”
“自......自然是了。”妇人不服地小声咕叨。
沉鸢挑眉,颔了颔首。
“这样啊.......”她说着,突然拎起那条被裴谨言盖过,但因为落在沾了屎的布料上也沾上一些屎的毛毯,径直甩向那名妇人。
妇人猝不及防看着毯子砸落在她身上,嗅着那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味道,颤抖着手去拎起它。
这一拎开,才发现她衣服上沾了一些,恶心到她瞬间干呕起来。
“呕.......”
沉鸢爽了,做出一副知错的模样,用一股十分欠揍的语气道:“我比你年龄要小,这位大娘这么有道德,想必我这么对你你也不会生气,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妇人简直崩溃了,她本想去骂沉鸢,哪知她会将这话原封不动丢了回来,顿时如鲠在喉,气的眼前一阵发晕。
“呕!!别让我擦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父亲!”
这时裴谨言又哭又吐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围观众人见这夫妻二人如此彪悍地教训孩子,且沉鸢又是个看起来性子很疯的,忙不敢再多看一眼,纷纷闭门回了屋。
生怕她发起疯来,下一刻就要将带屎尿的东西丢到他们身上去。
裴昭雪对于裴谨言的哭喊置若罔闻,只是淡漠着神色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上还沾了不少屎尿的男童:“你的确是错了,但你应当将这话说给你母亲听,她若是原谅你了,我才会让墨二停下。”
车内的屎尿一共就那一点儿,沉鸢眼见墨二已经给力让裴谨言身上沾了起码大半,其实已经满意了。
但她并不打算主动出声让墨二停下,而是环胸静候裴谨言道歉。
裴谨言实在受不了了,他害怕自己的脑袋和头发上也要碰到屎尿,屈辱与愤恨下不情不愿哭道:“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呜呜呜呜......”
这时沉父沉母才收拾好仪容从府中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这么有味道的一幕,纷纷傻眼。
沉鸢已经教训罢裴谨言,见自家爹娘也来了,总算松口。
“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情,我杀不了你没关系,但我会让裴昭雪把你送到慈幼院去!你这么跋扈难养,我与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慈幼院就是现代的孤儿院,裴谨言听完抖了抖身子,压根不怀疑沉鸢这疯女人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他没敢再吭声,被墨二放下来后继续边吐边哭,看的沉父沉母更加懵圈。
带回来的礼物被祸害掉,沉鸢总不能空手回家。
告诉自家爹娘事情的大概和她要回来的原因后,说是去接沉轩回家,顺带再采买点东西回来。
二老表示回自己家干嘛费那个劲,但沉鸢却很坚持,他们没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外面才停没多久的雪再次下了起来,沉鸢在马车内等枝落放行李回来,抬眼一眼,却瞧见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看着那个和霜雪一般高洁的男人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和枝落去便足够了,下去吧。”
裴昭雪想起沉轩先前看沉鸢时不大对劲的眼神,径直走到她身侧落座,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我带来的礼物也被毁了,自然也得采买些不是?”
枝落不知道裴昭雪在,推开马车车厢门后便带着手中信件上了马车,一边上一边说道:“少夫人,云府那边来了书信,说是安度王给的,务必要您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