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临江的时候,也是黎明刚过。
这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相对来说安全性高了不少。昨日的阴霾似乎在这个小城里变得很遥远似的。
“没想到你也是灵媒世界的人。”米茵说。
“那你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陆渐风问。
“高兴,那还用说么,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更近了。而我们要一起端掉实验室。”米茵说。
“这样真好,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就说嘛,我的命格可不应该是个平常的富二代,混吃等死,我应该有点特殊的际遇,你看看,果然是有的。”陆渐风说。
“别美啦,这很危险。弄不好咱俩命都搭上,你们家真是后继无人了。”米茵说。
“不怕不怕,你看我妈妈和我奶娘都那么年轻,也许可以要个二胎什么的……”陆渐风说。
“要是让你妈妈你奶奶听到,一定一巴掌拍死你啊……”米茵和陆渐风都笑了。
临江清晨的风有些清冷。古董市场还没有开门。米茵和陆渐风决定去江边走走。
“我们该遇到的人会长的什么样呢?”陆渐风问。
“也许我们会遇到很多人,那里面有一个真正需要被遇到的。走吧。我们去江边,日出赶不上了,却也能吹吹江风,听说那片江挺清净的,还有过一些神奇的传言……”米茵说。
两人走着,走着,缓缓慢慢,在这个小城时间就慢下来了,不会像过去几个月,天天打仗立刻进入状态似的。
米茵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就像散步一样。
……
这个时候,他们去的江边,正有人坐在这个护栏上已经傻呆呆地望着江面很久了。
那是一个少年。他叫江望。
江望坐在河边护栏上,看着雾气在河水中蔓延,一片白茫茫,无止无尽,这很像自己的人生和前途,根本看不到一丝希望。
某一瞬间,他会产生跳下去的念头,理智的一想以自己的水性想淹死很难吧。在死亡这件事情上,最难堪的部分大概是腐败了,表皮脱落、身体膨胀、器官消融、软组织液化、白骨嶙峋,再过十年骨骼也开始风化,残存的部分消逝,自己活过的一切证据都不复存在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江望的牌面算得上差到极点。
女友跟着暴虐的富二代私奔,老爸欠债跑路儿子填坑,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催债的踏破门槛,还要照看好校花妹妹,真怕被人掠去偿还债,另外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落。总之,力不从心又时时刻刻胆颤心惊,生怕睁眼闭眼之间自己和妹妹都以屈辱的方式沦为阶下囚,那远远没有一场好死来得体面。
江望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不瞎想了,回去洗洗澡,还得继续过日子。
江望转身从水泥护栏跳到水泥地上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慎落到河里了,幸运的是落在了河边浅水处,从上面倒看得清楚。
江望绕到离河岸近地方,爬下护栏,走到河边,伸手去够手机的时候,水中传过一束苍冷又犀利的光,聚在手机里,正好是在江望指尖触摸到手机的刹那完成的传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