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看着那只脚印皱眉思索，心里浮现出一个离谱的猜想——
阮阮能够变化出人类的双腿。
军部实验室的安保级别自不必说，这里还是处于最中心的01号实验室，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闯入。
地上的水痕有明显的脚趾印记。
先排除第一种不可能，
就算有正常潜入实验室的人，他也根本不可能脱下鞋子，在水中游后再到岸上来留下自己的踪迹。
他都缜密到能够潜入帝国的最高机密处了，又怎么可能留下这样浅显的痕迹却不处理。
所以种种猜想的可能只有一种指向：
问题出在实验室仅有的生命体——阮阮身上。
时宴幽黑的眼睛望向了水中沉睡的人鱼少年，心中掀起波澜。
如果真的阮阮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他可以作为人类和人鱼之间的纽带，成为和平的引线。
不知道为什么，时宴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程阮穿着白色的华丽纱裙，站在皇宫的青草地上，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无脸Alpha。
但从衣着来看，是皇室成员。
时宴看见卫时亭、卫时予以及一众皇子们的脸不断出现在那个模板身上。
……
时宴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如果阮阮拥有双腿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么可能下一步就是和皇室联姻……
他时常出席军部的各种活动，可能是由于王已经年老的缘故，如今他已经对战争没有了当初的热衷。
几次军部会议上都表达出了希望能够解决战争纠纷的意愿。
但当时战争持续到现在，已经不是王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了。
无数贵族Alpha以及beta在战争中消亡，帝国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进入这场侵略中。如果贸然停止战争，王室的权威会大大降低。
同时各个家族也会为自己在战争中失去的优秀族人提出抗议。
届时帝国军政可能都会被动摇。
所以此时拥有人类和人鱼两种形态的程阮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如果他成为了帝国的储妃，那么就可以作为帝国向人鱼传递和平讯息的信号。
——
时宴想着那一幕，就觉得无法忍受。
他的实验体，怎么可以穿上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阮阮是自己一个人的，不能……
时宴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现在竟然有些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人鱼拥有两种形态呢？
时宴做到了电脑前，调取出了昨晚的视频监控。
点击最后的视频按钮，时宴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视频中程阮在幽暗的灯光下撑着双臂做到了水边的台子上，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双腿。
！
竟然是真的！
时宴的眼睛中流露出炽热的疯狂。
身为人鱼研究者，他自然会为这样的事情痴狂。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发现能够转化骨骼形态的人鱼。
怪不得青尾人鱼的数量如此稀少，他们竟然拥有这样特殊的能力。
时宴恨不得现在就下到水中，去将程阮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用双手细细查看。
但不行……
现在不行。
他不能让阮阮身体的秘密暴露。
如果这是其他任何一个实验体，他都会忍不住立刻采用电击，将它们的身体解剖研究。
但是阮阮不一样。
他不会忍心的。
时宴早在第一次停下拔除鳞片的实验时，就知道了自己对待这个实验体与众不同。
时宴在夜深人静时也思考过，为什么他手下有那么多条人鱼的实验体。他独独对阮阮心软：
第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阮阮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青尾人鱼了。
他很珍惜。
第二个原因。时宴觉得只是阮阮哭起来的样子，令他实验钳都拿不稳，只想要将那些滑落的珍珠快点接住，不让它们掉落在地上。
这个时宴甚至尝试过去看其他人鱼落泪，在其他人身上他全然没有这种感受。
第三个嘛——
时宴觉得可能是青尾人鱼有自己独特的魅惑技能，是因为迷惑所致。
不过这个原因很快就被否决了。
毕竟阮阮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看起来似乎没有这种可能。
时宴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将电脑中唯一记录下程阮双腿的视频彻底删除。
在文件消失的一秒，时宴松了一口气。
这样，阮阮就还是自己的了……
时宴没有再去查看程阮的情况，只是靠在椅背上，思考着以后的安排。
阮阮的情况肯定不能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了，最好将实验的内容都改成更最基础的，杜绝一切阮阮身体情况被发现的可能。
以后实验室的影像系统也应该在晚上时关闭——
时宴顿了顿，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要将阮阮双腿出现的契机了解清楚。
这样阮阮才不会在以后的阅巡中路出马脚。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让阮阮知晓，不然以他的心性，说不定下一天就告诉了相熟的人。
时宴精打细算着一切，那边睡得正香的程阮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看了个完全，秘密全都露在外面任人摘取。
程阮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小嘴朝着更加幽暗的方向睡得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