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思离这一觉睡的特别不好,总是做噩梦。
开始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突然爬出包裹的小毯子,露着狰狞的笑,阴森森地向她爬过来,嘴里还鬼气森森地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她吓得一边疯狂地往前跑一边不时地回头看。
每次她回头,小婴儿都在她身后咫尺的距离,只差一个手指的距离就能抓到她的脚,她就又拼了命地往前跑。
跑着跑着,前面就变成了悬崖,下面一片黑暗,看不见底。
她毫不犹豫地就向悬崖跳了下去,身子瞬间就被一种凝固的黑暗包裹住,她想动却一动也动不了。
她不清楚这种凝固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等她落到实地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龙思离!你怎么不去死!”
黑暗中响起了女人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身边,她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那声音却像回音般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一层压着一层地连续不断地响起。
梦中的龙思离吓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手臂里,啜泣声在连绵不断的咒骂声中时隐时现。
渐渐地,咒骂声消失了,周围的黑暗也渐渐散了了,龙思离却没有察觉,还是把头埋在双臂下,哭着。
寂静的环境中,她的哭声格外的清楚,哭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哭泣声,她停止了哭泣,把头从胳膊里探了出来,明晃晃的光亮刺着她的眼。
她却丝毫不觉得刺眼,瞪着诧异的大眼睛看着远方,远方一个人影背着光站在那里,她看不清他的脸。
梦外,关以白躺在床上,把哭泣的泪流满面的龙思离紧紧地搂在怀中。
*
四天后,法院开庭审理龙思甜窃取星皇商业机密的案子。
星皇的法务部律师将证据一条条陈列出来,还有三个证人,一切天衣无缝,龙思甜百口莫辩,龙耀华给她请的律师似乎也并未做据理力争的努力。
法官当庭宣判龙思甜因盗窃星皇的商业机密,罪行严重,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三百万元。
旁观席上,褚芳菲当场晕了过去,龙耀华痛苦不堪地扶着褚芳菲,他的额头、脸颊、嘴角青青紫紫的一片。
龙思离没有去旁观这场审判,她只是从网上看了一下最后的审判结果。
*
一个月后,龙思离到安康医院做产检,从医院出来,龙思离就觉得肚子好饿。
怀孕有两个月了,她就觉得最近特别容易饿,不仅特别能吃,而且嘴特别叼,吃东西特别挑。
现在她就特别想吃小银鱼,小银鱼是翠微湖的特产,也是她小时候特别爱吃的东西。
小时候,她的外婆经常给她做油炸小银鱼、银鱼蛋羹、银鱼粥……
她知道在澜城有一家凌城人开的餐厅,小银鱼做的特别正宗,有外婆的味道。
只是那家餐厅在南华湖边,离她现在的位置有点远,她之前只去过一次,那家餐厅的具体位置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
她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南华湖边,停好车,就沿湖寻着记忆往前走。
这段路有点冷清,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才能看到两三个人迎面而来或从她背后越过她急匆匆向前走。
澜城处于帝国的南端,虽是初冬,气温也在零上七八度,湖面并未结冰。
因为怀了孕,龙思离很注重保暖,穿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她没背包,把车钥匙和手机揣在羽绒服的兜里,手插着兜往前走。
在她前方挺远的距离,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下,从车里下来两个人,龙思离远远地看到他们走向车后,不大功夫,两人抬着一个东西,快速跑到湖边,隔着护栏,两个人一起用力甩,那个东西越过护栏,“噗通”一声落入湖中。
龙思离皱着眉头想了想,她总觉得那两个人抬着的似乎像个人。
那两个人把那东西扔进湖里后就迅速跑回车里。
黑色商务车从她对面开了过来,她盯着车子看了看,是辆没有车牌的车,窗户上也贴了特别防护膜,看不清车里的状况。
龙思离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儿,她把手从兜里拿出来,飞快着跑到那两人扔东西的地方,扶着护栏往湖里看。
只看了一眼,她就脱掉了羽绒服,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里。
湖水冰冷,刺得她打了个激灵,她看了眼被丢入水中的人,那人的嘴巴被胶带粘着,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他还在水里拼命挣扎。
龙思离在冰冷的湖水中向那个人游了过去。
游到他跟前,先帮他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绳子都被打了死结,解起来非常困难,她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有解开。
她又一头扎进水里,打算试试解开他脚上的绳子。
那人扑腾的越来越厉害,她想抓住他的脚都很难。
就在她还在努力想要稳住胡乱扑腾的人时,却觉得似乎有人在拖着那人向岸上游。
她抬头看到水里又多了个人,她在水中是仰视,只能看到那人两条用力摆动的双腿和费力抱着落水之人的身子。
龙思离从水中冒出头,帮着一起拖着落水的人往岸上游。
等两个人终于把那人拖上岸后,龙思离还没看清和她一起跳入水中救人的人的模样,她就被人一把抱住,抱着她的人一句话也没说,抱起她就跑起来,没一会儿就上了路上,把她塞进车里,男人随后也钻进了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男人话也不说一句,上来就开始脱龙思离的衣服,龙思离看着他,由着他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男人又把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把她包裹起来,才又推开车门,跑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条毛毯,再次回到车里,又在大衣外面给她裹了条毛毯。
他觉得差不多了,又下了车,钻进驾驶室,把车子掉个头就飞了出去。
南华湖沿湖公路都是景观,偶尔会在丛林中看到几处建筑的屋角。
车子沿着林荫路行驶了一段路,就拐进一条路,车子停在一栋建筑前,男人下车,跑进了那栋建筑,过了几分钟,又从里面跑了出来。
手里拿着几件衣服,钻进车里,把车门关上后,就对龙思离说道:“跟老板娘买的衣服,尺码可能不太合适,先将就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