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气的扯开宣纸,又卯足劲写了一遍。
可毛笔一上手,整个像没了骨头似的。
一个字写下来,倒像是蚯蚓爬的一般。
“啧,这就是你说的会写?”
贺兰宁瞅着宣纸上的字,嘴角微勾。
听到这嘲意十足的话,苏知鱼有些挂不住面子,小脸红的像苹果。
“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写!”
真是的,嘲笑一个初次写古文字体的人,有意思吗?
苏知鱼愤愤,瞪着贺兰宁的眸子满是不服气。
“有本事让我练几天,我一定会写的堪比书法大家!”
接下来几天,苏知鱼勤学苦练,晚上都要偷摸熬到三更天才睡。
这日,她按照约定又来送饭,便正巧遇到贺兰宁又在练古文字体。
苏知鱼眉眼一弯,十分自信的夺过他手里的笔。
“看我的。”
笔尖在苏知鱼指尖游走顺畅,落笔干脆,墨迹均匀。
几个呼吸间,一副古文字体便一气呵成。
“天道酬勤……”
贺兰宁喃喃低语着,眸底漫出惊艳之色。
他瞧着宣纸上几个的字迹,不禁连连砸舌。
“进步神速。”
这丫头不过数日不见,竟练得一手如此妙字。
虽说不似他的遒劲有力,笔锋犀利,倒也清秀隽永,可圈可点。
“不错,倒是我教授的好。”
一连几声夸赞,贺兰宁将宣纸拿了起来,眸底既惊又喜。
他手里宣纸顺势笔直垂下,墨迹自然晾干,墨香幽幽。
嘴角一扬,他便朝着一旁伺候再侧的云泽勾了勾手指。
“云泽,这几个字裱起来。”
“裱起来?”
云泽一脸惊愕,眼角瞥着宣纸,露出一抹怪异神色。
这丫头字虽写得有模有样,但远远没有达到装裱的水准吧。
苏知鱼大惊,忙夺过宣纸,攥在怀里。
“这怎么能裱起来呢!”
她自视可没有这么高,一般只有大师级别的字迹才装裱挂墙的,供人瞻仰。
她这才哪到哪。
难道裱起来方便供人嘲讽的吗?
苏知鱼有些无语,攥着手里的宣纸越发紧了几分。
绝对不可以!
贺兰宁见状,一脸可惜,瞧着苏知鱼决绝的神情,最后无奈的妥协了。
“好好好,不裱也行。”
她要是再这么攥在手里,怕是会皱成一团。
莫说裱,就是摊平都困难。
这丫头处处给她惊喜,天赋异禀,可不能这么埋没了。
原本想着也许通过这几个字,引荐给夫子指点一二。
顺便博取好感,为日后她进学堂说情做个伏笔。
哪知这蠢丫头竟害羞起来了,死活不让裱!
看来他还得想个什么别的法子,让夫子能够接触这丫头。
心头盘算着,他瞅了一眼窗外。
骄阳似火,日上正午,改吃午饭了呢。
“苏知鱼,今日留下来陪本少爷吃顿饭吧!”
“吃饭?”
苏知鱼一脸懵,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这练字练得好好的怎么就扯到吃饭上课呢?
顺着贺兰宁的眸光,她瞥了一眼窗外。
呀!
她这一出来,一晌午就过了?
可是,向来都是她来送饭,今日怎么还留她下来吃?
懵圈持续中,一旁云泽冷嗤一声,一脸不屑。
“还不赶紧谢谢我家少爷。”
顿时,苏知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不了,我还是回去吃吧!”
她把笔一扔就开始收拾东西,却不料被贺兰宁强行摁住。
“如今都到饭点了,难不成你要回去做了再给本少爷送来?”
听到这,苏知鱼眸底一亮,瞬间清醒了。
她算是明白了。
这金贵少爷,感情是让她直接在贺宅给他做饭?
美曰其名请她留下一起吃。
苏知鱼小脸一沉,愤愤然的鼓着腮帮子。
“行了,不就是一顿饭嘛!”
她撸起衣袖,双手插在腰间,气势如虹。
“你家灶房在哪?”
贺兰宁浅笑,一脸饶有兴趣的指了指云泽。
“跟着云泽,他会带你去的。”
此时,云泽格外激动,一双眸子戏谑得扫向苏知鱼。
“请吧,苏大小姐。”
他故作姿态,低垂的嘴角,忍不住的牵引扯动着。
这会少爷算是公平公正了一回了。
领着苏知鱼到了贺宅的厨房,云泽站在门口一脸悠然。
“辛苦苏大小姐了,有事可以叫我。”
扔下这话,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瞧着偌大的厨房,苏知鱼一脸愕然,心头一阵不爽。
这样交代一下,就把午饭全然交给她了?
说好的有事可以叫他,这么大的厨房她可是第一次来。
再说了,做顿饭不需要别人打下手的吗?
越想越气愤,苏知鱼插着腰,便对着云泽的背影腹诽起来。
吃吃吃,一会吃死你!
回了身,她把衣袖卷到臂弯,露出两条白嫩的小胳膊。
厨房坐落在贺宅的西北角,空间也是足够的大。
只是偌大的厨房里整齐得有些不像样,所有的东西都排列整齐。
由打到小,由简到繁,一应俱全。
搁菜的架子上,清一色的挂上了标签。
标签有红有绿颜色多样,十分醒目,一下便吸引了苏知鱼全部的注意力。
走近一看,苏知鱼心头暗惊,最后不得不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这贺兰宁怕是处女座的吧!
绿色标签的格子里放有各种蔬菜,且新鲜水嫩。
红色的标签格子里则是各种家禽肉类,还有冰块相伴。
最最绝的是,每个标签上都注明了与之相克的食物种类。
这些备注提示里,大多忌讳心悸或刺激肠胃。
苏知鱼一一看完,不禁蹙了蹙眉。
贺兰宁素来患有心疾,食物方面自当注意,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的肠胃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她每每来送吃食,瞧他都吃得香甜,也没有任何不适。
正疑惑着,云泽满头大汗的扶着门框,不停的喘着粗气。
“对,对了,少爷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夫子一同用膳。”
“啥?”
贺夫子也要一起吃饭?
还没等苏知鱼反应过来,云泽便又转背离开了。
原地懵圈的苏知鱼,脑子里都是刚刚那句夫子也一起吃饭。
怎么没早说要见贺夫子。
她都还没准备好!
苏知鱼盯着颜色各一的标签,心头有了些猜测。
贺兰宁肠胃没问题,那大约就是夫子肠胃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