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们四周便多出了几个人。
苏文煦叼着根水草,一把将秦淮扬拽得后退几步。
“你想干什么?”
秦淮扬抖了个激灵,踉跄几步稳住身子,这才四下一看,小脸顿时就黑了。
“苏知鱼,你……”
此时,苏知鱼喊来几个哥哥,抱臂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早前就觉得这两位主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于是乎趁着二人僵持的片刻,她跑到鱼塘把几个哥哥都喊了过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险些动起手来了。
“秦淮扬,我劝你打哪来就从哪回,别逼着我们动手,那就不好看了。”
苏文煦吊儿郎当,指着秦淮扬的鼻子警告道。
秦淮扬心头不屑一顾,身子却微微颤抖着。
他不屑同几个孩子争论,可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他如今的身子也是个孩童模样,真动起手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他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被欺压下去,被苏知鱼个小丫头看扁?
苏知鱼望着秦淮扬阴狠的模样,内心一阵诧异。
一个小小少年,怎么会有如此与年龄不符的眼神!
莫不是,他被下降头了……
秦淮扬抬头一看,苏知鱼正满脸深思盯着他,顿时一惊。
那圆溜溜的眸子,竟有着说不出的犀利与探究。
怎么回事,他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不行,他必须要作可怜,从苏知鱼这里博同情才对。
想到这层,他气势稍减半分,指着众人控诉。
“好啊,你们就仗着人多势众是吗?”
“怎么了?今儿还就是了!”
苏文轩也站了出来,仰着个小脑袋,难道一脸嚣张。
平日里掀不起半点波澜的他,只要一遇到小妹的事,瞬间就能炸毛。
“秦淮扬,你这马后炮,当初我爹都快要死了,没见你来慰问两句。”
“如今见我家小妹发财了,就想起来套近乎了,你还要不要脸?”
苏文煦一边数落着,一边替秦淮扬羞耻的拍着脸颊。
秦淮扬小麦色的脸颊,被拍的微微泛红,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阴沉着脸,浑身肌肉绷得极紧,额角的青筋都微微暴起。
好几个深呼吸后,他才压制住心头怒火,转而垂下了眼睑。
“没有及时慰问苏叔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
秦淮扬苏丧着脸,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苦衷?你就编吧!”
苏文煦显然不信,嘴角的水草用力的一吐,直接甩到秦淮扬的脸盘子上。
“来,我们洗耳恭听,瞧瞧你到底怎么编。”
说完,他直接盘腿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挠挠耳朵,煞有介事的做倾听状。
众人见状,亦跟着学,个个目光不善,围着秦淮扬便坐了一个圈。
秦淮扬见了这阵仗,心下顿时有些慌了,他嗓音微微颤抖着。
“我是因为,因为我娘,她不让我同知鱼来往,便将我锁在家中,以至于消息闭塞,所以才没能及时探望苏叔。”
说着,他一脸无辜,甚至有些迫不得已的模样。
苏文煦挑着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身子微微后倾,双手撑着石头作半躺状,慵懒且嚣张。
“哟,这么说来,还是我们错怪你喽?”
苏文煦拔高了嗓音,故意说着反话。
这丫的嘴里吐出的话,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因为前些日子,他还看到秦淮扬同村头伙伴聊天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呢!
秦淮扬没有听出话音,连忙谄笑着点点头。
“可不是嘛。”
“不过,这也不怪你们,主要还是因为我没能及时去看苏叔,才惹了这天大的误会。”
他嘴里说着大度的话,眸光却是盯着苏知鱼一刻不曾离开。
旁人怎么想他无所谓,只要这锦鲤小福星认为他是无辜的便可。
日后的锦绣前程,可全系在她身上呢!
而且他一个经历两世的人,同这些孩子计较也太难看了些。
巧舌如簧的辩解一番后,他故作轻松的走到苏知鱼跟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知鱼妹妹,日后淮扬哥哥会多抽时间陪你的,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淮扬哥哥!”
反正苏知鱼以前对他痴迷,天天就是跟在屁股后面叫哥哥。
如今生气,左右也不过是一时装装样子而已。
如今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给足了她面子,她总该原谅他了吧?
到时候再给点蝇头小利,她定然会答应娃娃亲的事。
以后他便可以跟着这小锦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了!
秦淮扬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头顶传来异样的触感,苏知鱼眼角微微敛起,一脸冷然别过头去。
“别动手动脚,我可跟你不熟。”
她的头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摸!
苏知鱼嫌恶的用手捋了捋头发,有意与秦淮扬拉开距离。
“天色也不早了,鱼也大丰收了,哥哥们我们回去吧!”
不再理会秦淮扬,苏知鱼小手一扬,便招呼着捉鱼小队收拾行囊。
庄富宝召集着小伙伴把大框的鱼先分装好。
小点的鱼篓给到两个侄子,其他的就二人一组,挑的挑,抬的抬。
苏文煦同苏文轩两兄弟,也一人背了满满一篓子鱼。
他们晃晃悠悠的从秦淮扬身边走过时,不禁冷笑一声。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这般死缠烂打真是丢人!”
说完,他俩故意嘲讽大笑,扬长而去,独留秦淮扬一个人在原地怒不可遏。
太过分了,如今随便一个什么小角色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的吗?
好歹他也是里正的儿子,真是欺人太甚!
他目光凌厉,捉鱼小队却已经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十数米远。
贺兰宁冷眼扫过他,嗤笑一声,悠悠甩了甩衣袖。
“云泽,我们也走吧!”
见贺兰宁快要追上苏知鱼的脚步时,秦淮扬心下一着急,拔腿就跟了上去。
“知鱼妹妹,这鱼重,淮扬哥哥帮你背。”
说着,秦淮扬便拽着苏知鱼的鱼篓子,试图提起来。
不料,鱼篓子实在太沉,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提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