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屠夫正在收摊,苏知鱼笑意盈盈上前打起招呼。
“大叔,今天生意不错,这么早就收摊了。”
屠夫抬眸一瞧,立刻喜笑颜开。
“小丫头,是你呀!”
“借你上次吉言,这段日子生意都还不错,早早便能卖完收摊回家咯。”
寒暄一阵后,目送走屠夫,苏知鱼想起了上回送的猪下水。
上次买的匆忙,回家也光顾着给爹治伤,那猪下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回到家时,大嫂洪秋蓉也从娘家回来了。
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晚饭。
“大嫂,我想问一下你,上回那些猪下水和棒骨你都放哪了?”
闻言,洪秋蓉满脸嫌弃,余光扫了一眼地窖。
“棒骨给咱爹熬汤了。”
“至于猪下水,都给你扔了!”
“扔了?!”
“对啊,扔地窖里了,那里凉快。”
荤腥味那么重的东西,她可不会做!
不等洪秋蓉话说完,苏知鱼一阵风似的就朝着地窖跑去。
蹲在地窖口子上,苏知鱼朝里瞄了一眼。
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大嫂,你快帮我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
洪秋蓉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极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要去,你自己去。”
“那玩意臭烘烘的,太熏人了。”
说完,她隔着老远就捂着鼻子,嫌弃的不行。
苏知鱼见状,一脸无语。
“大嫂,你至于吗?”
“待会我做好了,你怕是抢都抢不赢呢!”
闻言,洪秋蓉不屑一顾,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你放心,我绝对碰都不会碰一下。”
她话是这么说着,可还是架不住苏知鱼生拉硬拽。
进了地窖,一股浓烈的荤腥味扑面而来。
洪秋蓉胃里一阵翻腾,抚着地窖墙壁就干呕起来。
“知鱼,你可别折腾大嫂了,这味实在是受不了。”
“猪下水就在那陶瓷罐子里,你自己拿!”
说完,她一把挣脱苏知鱼,憋着一口气一路跑了出去。
出了地窖,她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地窖里,光线微弱。
苏知鱼寻了好一会,才寻到洪秋蓉说的陶瓷罐子。
她抱着罐子,慢悠悠的从地窖爬了出来。
“大嫂,你还好吧?”
一边关切的询问着洪秋蓉,她一边卷着衣袖。
这猪下水得先用清水洗净,再用米酒浸泡,才能去除腥味!
“大嫂,你帮我准备些米酒总成吧!”
“家里米酒好像用完了。”
洪秋蓉捂着鼻子,鼻音浓重。
“没事,你就用奶珍藏的米酒吧!”
“哪怎么成?”
洪秋蓉一脸为难,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才不去呢!
都说了是奶珍藏的,去了铁定挨一顿骂!
这小姑子还真会让她去触霉头?
苏知鱼看出洪秋蓉的别扭,一拍胸脯。
“你只管去,就说是我要的嘛。”
“这可是你说的!”
既然有人出头,那她还担忧什么!
洪秋蓉整理了一下衣摆,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
去到苏老太屋里的时候,她报了苏知鱼的大名,果然就顺利的拿到了米酒。
这还是头一遭,她去讨东西没有挨骂呢!
真是破天荒了!
看来还是小姑子面子大。
她回到灶房的时候,苏知鱼已经把猪下水洗的干干净净了。
只是味道依旧浓郁难闻。
洪秋蓉将米酒放下后,便远远躲到一边去了。
白花花的猪下水被泡进米酒之后,荤腥味立刻就消失了大半。
“咦?”
洪秋蓉拧着眉头,用力的吸了几下鼻子。
“味道怎么没了?”
难道是她鼻子出问题了?
她用力的揉了揉鼻尖,脚下也朝着苏知鱼迈近了几步。
“知鱼,你用了什么方法,我好像闻不到腥臭味了呢!”
苏知鱼白了她一眼,指了指一旁的米酒。
“大嫂,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饭,酒能去腥你不知道啊?”
洪秋蓉顿时一噎,黝黑的脸颊泛起一丝微红。
她当然知道,只是一时忘了而已嘛!
转眸一想,她又有些吃惊。
这小姑子平日里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这会竟然还知道酒能去腥?
心头疑惑,洪秋蓉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苏知鱼。
这丫头难道真的转性了?
正在她狐疑发愣的时候,苏知鱼提着猪下水就朝着她眼前晃了过来。
“大嫂,想什么呢?赶紧帮忙改下刀,我要做麻辣风味的猪下水。”
眼前一白,洪秋蓉立刻回过神来。
“哦哦,好。”
说完,她麻利的将洗好的猪下水切成小块,装进了盘子。
苏知鱼准备好今天刚买的调料,调出秘制酱料,腌制猪下水。
不一会,就连那淡淡的肉腥味也都没有了。
锅里油温六成热的时候,苏知鱼将酱料炒至飘香,才把猪下水倒了进去。
一顿爆炒过后,鲜香椒麻的味道溢满了整个灶房。
最后再倒上一些陈年米酒,和着朝天椒,一块炖上了小半个时辰。
起锅的时候,红灿灿的汤汁里白嫩嫩的猪下水格外肥美。
苏知鱼忍不住嘴馋,趁着洪秋蓉不注意,塞了一块进嘴里。
“嘶……够味!”
麻辣猪下水做好,几个哥哥已经麻利的备好饭桌了。
请了苏老太,一桌人围坐在了一起。
饭桌上,钱翠英嗅着鼻子,不停的朝着厨房张望。
“今天吃什么?闻着这味挺奇怪。”
“猪下水!”
正好,苏知鱼端着一盆子猪下水,缓缓从灶房走了出来。
“什么?猪下水?”
苏媚媚顿时脸色大变,似是见到十分恶心的东西,一下子从饭桌上弹跳站起。
“这种腌臜东西怎么能吃呢?”
她嫌弃的捂住口鼻,拖着钱翠英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娘,你也别吃,吃了这东西浑身臭!”
见她们立场坚定,苏知鱼讪讪耸肩。
“哼,爱吃不吃!”
说完,她娴熟的给每个人盛了一碗。
大家伙吃的喷香。
整个饭桌上就听到一阵砸吧嘴的声响,还有吸溜汤汁的声音。
听得一旁的钱翠英是口水直流。
其中,苏文煦最是粗矿。
一碗猪下水到他手上,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吃了个精光。
连带碗底都被舔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