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离心满意足的得了上上签,不再继续在寒江寺逗留,拉着叶念涯便回,依旧是坐马车,叶念涯赶车,赵清离坐在旁边,两人一路上慢慢说着话,马车晃晃悠悠,
回到叶府,叶念涯把马车交给仆人,与赵清离手牵着手往府里走,蝶儿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急忙从里面跑出来,敷衍的给叶念涯行礼,然后便是把赵清离拉到一边,小声询问道,“公主,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饿吗?”
蝶儿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赵清离尴尬的冲蝶儿嘿嘿笑道,“就是遇到点事,耽误了一会儿,蝶儿,我吃过饭了,可我还想吃夜宵,我想吃红烧鱼,”
回来之前,叶念涯带赵清离去吃过东西,可她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莫名想吃鱼,叶念涯见时间太晚,赵清离脸上已有倦色,便提议带赵清离回府,让府里的厨房做,这样赵清离可以休息休息,想什么时候吃便什么时候吃,
在蝶儿问赵清离的短短时间里,叶念涯已经吩咐仆人去转告厨房了,蝶儿见叶念涯已经自觉的吩咐好仆人,便不再多说,扶着赵清离去休息,赵清离脸上的倦怠已经十分明显,蝶儿怕赵清离是在强撑身子,不满的瞪了叶念涯一眼,扶着赵清离便走,
叶念涯受了蝶儿的瞪眼,也不辩驳,虚心接受,是他没有掐算好出门的时间,赵清离现在的身子不好,确实不宜出门太久,看着蝶儿扶着赵清离离开的背影,叶念涯摸摸怀里的那几支签,嘴角忍不住上扬,痴痴的望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叶府现在是赵清离在住,叶念涯自然不能继续住这里,只好继续去隔壁住张钧宏的府邸,自从赵清离那天去见过张钧宏,又来见过叶念涯后,叶念涯又去找过张钧宏,两人把话说开后,便相处如常,两人都不再提及那天赵清离反常的行为和举动,
既是朋友,又是同僚,还住在彼此的隔壁,叶念涯也就不客气的上门打扰,张钧宏似乎也已经习惯,叶念涯住客房,离张钧宏住的房间不远,叶念涯今日心里高兴,还有些兴奋,隐隐的就睡不着,
翻来覆去几次后,叶念涯索性爬起来,穿好衣服去找张钧宏,张钧宏被吵醒也不恼,两人各自拿了壶酒,坐在房间外的走廊上便喝起来,
张钧宏看叶念涯难得的兴奋,便猜测道,“叶兄今日如此高兴,想必是与清离公主有关,”
叶念涯晃晃手里的酒壶,一手撑着下巴道,“嗯,清离今日主动带我去了寒江寺,寒江寺你知道吧,京城有名的姻缘庙,她还给我求了签,上上签,”叶念涯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上扬,满眼都是喜悦与满足,
张钧宏也笑,喝了口酒,道,“叶兄,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叶兄到底心悦清离公主哪里,京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世家小姐,凭叶兄的长相与气质,还有在朝堂上展露能力,叶兄想娶哪家姑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上哪家姑娘叶兄只需请媒人上门即可,想必人家定会当场应允,姑娘也会欢欢喜喜的进叶家的门,清离公主身份贵重,性子也不一般,做她的驸马不是一件易事,叶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叶念涯眼眸转动,轻轻扬起嘴角一笑,道,“张兄,清离性子是不一般,不仅性子不一般,人也不一般,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不一般,就是这样的不一般,就是这样的独特,张兄,你不知道,”
叶念涯眼睛一转,看着天边的月色,语气中带了一丝悲痛和哀伤,他喃喃道,“你不知道,这样一个独特的清离,我求了多久,我曾经怨过天命,怨过人世无常,怨过人性贪婪,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曾经苦苦的向上天祈求过,我求上天,给我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上天给了,可我依旧无助,依旧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什么,过去,现在,将来,我以为这次上天又在嘲弄我,可是,”
叶念涯低头灌了一大口酒,伸手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朦胧的夜,嘴里笑着道,“清离出现了,一个独特的清离出现了,张兄,你知道吗?清离,那个独特的,不一般的清离,她改变了那个固定没有变化的过去,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那些,我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努力,都没有用,没用,”
张钧宏见叶念涯越说越离谱,以为叶念涯是醉了,在叶念涯踉踉跄跄的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张钧宏伸手扶了他一把,
叶念涯站稳后,挥开张钧宏扶他的手,高举着手里的酒壶,冲那轮清冷的明月道,“多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独特的清离,让我的那些努力,变的有了意义,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试图改变,这条路上,多了一个人,我真高兴啊,就算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算清离也不知道,我也会继续去努力,那些事,我也会继续去做,我不会让大昭国亡,我不会让大昭国的百姓一次又一次的流离失所,这次,能改变过去,能改变现在,就一定能改变未来,若能成功如愿,我敬你,”
叶念涯歪歪扭扭着身体,把酒壶里的酒缓慢的洒出去,洒完郑重的低头,拱手,维持着这个动作良久,迟迟不放下手,
张钧宏无奈,不想与一个醉了的人计较,也没有认真思索叶念涯的这一番醉话,过去拉下叶念涯拱着的双手,扶着叶念涯坐回走廊上,让叶念涯靠坐着,夺了叶念涯手里的空酒壶,张钧宏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叶念涯斜斜的继续望天,醉着双眼,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张钧宏没有留意,与他一同望着天,望着天边的月,望着天边的夜,
张钧宏深深叹了口气,道,“叶兄啊叶兄,看来你真的是爱惨了清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