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离说话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绵软,叶念涯深深的盯了这样的赵清离一会儿,蓦然一笑,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眼神逐渐清亮起来,
叶念涯走过去,从赵清离手里抽走帕子,重新裹了冰块,轻轻按压在赵清离的额头和脸颊的位置,冰凉的帕子划过眼角,眉梢,耳垂,落在嘴角的位置,迟迟未离开,赵清离因为冰块停留的时间过长,嘴角感受到一阵冰凉酥麻,随即脸往旁边躲了一下,
叶念涯手里的帕子顺势落在赵清离的脖颈处,低沉的嗓音似不经意的问道,“阿离,你的心里开始有我了吗?”
赵清离感觉叶念涯说话的声音离的太近,身子又往旁边躲了一下,没有回答叶念涯的问题,赵清离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睡醒的那个房间,想到刚刚叶念涯说这座府邸没有女眷,那么,那个房间是为谁准备的?赵清离顿时心里就有些酸,哼了一声,依旧不回答叶念涯的问题,
赵清离还是昨夜的装扮,一头青丝上没有一根发簪,衣裳还是昨夜那身黑色衣裙,叶念涯把赵清离脖颈处的发丝拨开,浅笑道,“房间里我给你准备了新的衣服和首饰,一会儿阿离去换给我看看好吗,”叶念涯不知为何,不怎么喜欢此刻赵清离身上这满身黑色,
叶念涯见过赵清离穿各色的衣裙,每一个颜色他都觉得很可爱,很好看,可是这身黑,让他莫名的不安,他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等着他,可他不知该如何与赵清离诉说这种不安,
赵清离听见叶念涯说衣服和首饰是给她准备的,嘴角止不住的微微扬起,清清嗓子问道,“那都是给我准备的?都是我的吗?”
叶念涯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这时赵清离感觉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又冲叶念涯问道,“那些衣裳和首饰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万一我不来你的府上呢?”
那么多的衣服和首饰,那样一个依照女子习惯布置的房间,不像是一下子就能布置好的,赵清离不相信叶念涯能提前未卜先知的确定她会来叶府,连她自己昨夜都没有预料到会来叶府,
叶念涯淡笑,道,“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我准备那些是因为我想,我愿意,我想着你会不会哪一天路过这里,一时兴起就走了进来,若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会不会连待一盏茶的时间都不愿意,那天在东兰阁,你试穿好衣裳就是不愿意出来给我看,虽然最后我是看见了,可那不是你愿意的,我想看你穿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裳的样子,我见过你很多不同的样子,可爱的,懵懂的,迷糊的,耍赖的,聪慧的,狡黠的,疏离的,惹我生气的,连你喊人揍我的样子我都觉得欢喜,阿离,我想与你天长地久,我知道你还没有那么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你的心里还没有别人,我便不会放弃,我不仅会为你准备衣服,首饰,以后还会为你准备聘礼,婚书,你喜欢的一切,你需要的一切,我都会准备好,”
赵清离想说不用,万一到最后她没有与他走到一起,那不是让他白白准备了吗,赵清离还未说出口,蝶儿端着食盒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去请大夫的仆人,仆人引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走过来,
大夫一走进来,叶念涯便让大夫不必拘礼给赵清离看看,大夫以为赵清离是府上的女眷,也没有多问,上前号脉,号了脉又检查了赵清离的脸和脖子,大夫摸摸胡子,道,“姑娘这是被烈日灼伤,我开些药,内服外敷,几日便好,就是姑娘这体质有些弱,以后可要躲着些日头,莫要在日头底下随意行走,出门最好带伞,切记不要被阳光直接晒到,别人晒到可能没什么,姑娘不一样,得十分注意才好,”
叶念涯看着大夫写药方,忍不住问道,“除了不能被烈日晒到,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她这样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大夫你要不再给她看看,”
叶念涯没怎么与其他姑娘接触过,但他的印象中,正常姑娘不会在太阳底下那么一会儿就成这样,脸和脖子又红又烫,不像一般的中暑,而且这个时候的太阳还不是特别狠,再过一个月,京城正式进入夏日,那个时候姑娘们才会预防中暑,赵清离这样的情况,让叶念涯很不放心,
蝶儿手里端了碗粥递给赵清离,见赵清离填了肚子,便冲大夫道,“大夫你写药方就好,我家小姐就是体弱,比一般的姑娘都弱上一些,所以才经不住稍微烈一点的阳光,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家小姐从小就这样,这次是我一时疏忽,”
大夫看看叶念涯,又看看蝶儿,视线落在喝粥的赵清离身上,想到了什么,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脉象和症状倒是和另外一个人很像,”
大夫的声音很小,忙着喝粥的赵清离没听见,蝶儿也没听见,叶念涯却听见了,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赵清离,在大夫离开的时候,叶念涯说要去给大夫结出诊银子,便随着大夫一起离开了,
赵清离很饿,一碗粥下肚根本不够,蝶儿又拿出一个一碟小包子,赵清离不客气的拿起便吃,对于叶念涯作为主人,在有仆人的情况下还亲自去给一个大夫结银子这件事,赵清离没有发现不对,
叶念涯和大夫走出亭子一段距离后,挥退了仆人,叶念涯问大夫道,“敢问大夫,你刚刚说的脉象症状相同的人是何人?大夫是在何时,何处遇到的此人?”
大夫见叶念涯认真严肃的样子,提了提背着的药箱,略微思索道,“我也不能确定就是一样的,但确实像,半个月前,就在我的医馆,来了一位病人,也是被阳光灼伤,当时我还纳闷,半个月前京城的阳光刚刚好,一点儿也不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