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贝拉蒂娜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抬头看到司空夜爵,露出甜甜的笑容。
抬头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
“夜爵,早安!”
司空夜爵也勾起唇角,露出从未有过的笑颜,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早安。”
这个笑容让贝拉蒂娜慌了神,果然人长得好看,笑起来都这么有魅力。
从未看到过他的微笑,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也不曾对她笑过。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但是她不知道,昨夕今朝,两人都将彼此作为各自理想,写入人生。
……
司空夜爵本就是一个雷厉风行,从不拖拉的人,尤其是遇到和贝拉蒂娜相关的事。
当天,司空夜爵就安排贝拉蒂娜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调整了原定的治疗计划,准备开始系列治疗。
“下午开始剃发治疗,在这之前,需要我通知阿姨和妈吗?”
司空夜爵坐在贝拉蒂娜的病床前,看着因为检查而被折磨地脸色苍白的小人,心中发紧,感同身受。
阿姨就是指的贝拉蒂娜的母亲贝拉瑛祈,由于两人之前的僵化关系,贝拉蒂娜不允许司空夜爵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岳母或者妈妈,喊阿姨还让她觉得是在套近乎,恶心地不行。
“不需要了,等结束治疗之后再通知妈妈她们吧。”我会亲自向她们道歉赔罪。
贝拉蒂娜默默地想着。
“也好。”
这样也不用大家一起跟着担心了,而且阿姨跟娜娜的关系也有些僵,还是让她治疗期间开心点,也有利于康复。
“夜爵,我们已经结婚了。”
“嗯?”
司空夜爵抬头疑惑地看着贝拉蒂娜,所以呢?
“所以呢?”
“所以……”
贝拉蒂娜倾身凑到司空夜爵的耳边,低声说道,“所以,你怎么还叫阿姨,不应该要喊妈妈吗?”
司空夜爵愣了愣,心底的冰一点点融化,她这是愿意进一步接受他了吧。
“嗯。”
司空夜爵木讷地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
“等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紧闭着双眼的贝拉蒂娜感受到刀子碰触头发,大呼出声,制止了护士的行为。
她推开护手的手,踏着拖鞋跑去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人像,这一头黑发,终究还是要说再见了吗?
化疗之前总是要经历剃发,虽然说她做过植发,但是还是很珍惜这一头短黑发。
女人天生爱美,头发也是美的一隅,现在说要剃掉,贝拉蒂娜超级舍不得。
“Bella,头发还会再长得,想想健康的身体,想想夜爵,想想宝宝,一切都值得了。”
贝拉蒂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宽慰道。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头上一片亮,想起当初化疗之后的样子,她就觉得头皮发麻,肚子里一真恶心,真得太丑了。
要是吓走了夜爵,怎么办?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在这期间她却不得不去面对和接触他,不得不把自己最丑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
“怎么办,好桑心!”贝拉蒂娜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无奈地低吼道。
“哎呀,算啦……”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再逃避也于事无补,还是出去吧。
贝拉蒂娜认命地拉开卫生间的门,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司空夜爵的目光。
“娜娜,你……”
司空夜爵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是舍不得这一头黑发,她向来是个很护发的人,对自己的头发也很是呵护,每天都是各种护理,之前长发的时候也是变换各种发型,但是化疗会脱发,而且会很伤身体,化疗前不把头发剃掉,之后看到每天的落发,也会心生烦恼。
“我没事。”
贝拉蒂娜摇了摇头,可她苍白的小脸和湿红的眼眶去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她的悲伤与难过。
“唉~舍不得就算了吧。”
司空夜爵叹了口气,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是不要逼着她把头发剃掉了。
“没事,开始吧。”
贝拉蒂娜坐回床上,背对着他们,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能不去理解他的苦心,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妻子,只能强忍着不舍。
护士看了看贝拉蒂娜,又看向司空夜爵,等待着他点头下命令。
司空夜爵走到贝拉蒂娜面前,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对着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始动作。
长痛不如短痛,这该进行地动作越是拖沓越容易割舍不断。
司空夜爵一直盯着贝拉蒂娜,直到所有的头发都脱落下来。
“不要看了,太丑了。”
贝拉蒂娜捂住司空夜爵的眼睛,这么丑他也能看得下去。
“很漂亮。”
司空夜爵抓住她的藕臂,将她圈在怀里。
“一点都不丑。”
司空夜爵没有说谎,鹅蛋般的小脸,完全可以hold住这个发型,而且显得无关更加精致了。
“骗人。”
贝拉蒂娜抱着司空夜爵的腰,唇角微勾,真得一点都不丑吗?还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骗你。”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貌似天仙的存在。司空夜爵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不善表达,也吝啬言语,更觉得这话有些肉麻。
……
时间飞逝,很快治疗进行了半个月了,司空夜爵将工作基本都交给了沐昀,每天陪在贝拉蒂娜身边,为她治疗,逗她开心,陪伴着她。
这天,他拿药回来,走到门口,听到她的干呕声,看着她吐完之后被护士扶到床上。
他无力地靠在门上,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着,“娜娜,我曾把疼痛视为薄履,却发现有一种痛苦深入骨髓,那就是不能让你不痛苦。”
看着她因为药物原因,苍白的脸,无力下地,他很是心疼;看着她强忍着疼痛,偷偷地红着眼眶,他很是自责;看着她食不下咽,疼得夜不能寐,瘦了八斤,他都恨不得对着心脏开上一枪,希望疼痛转移,让他的宝贝少受点痛苦。
可是一切心伤都是徒劳,她还是要承受着这般痛苦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