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看到她们沉默,也先是退一步,“那你们先回去吧,下面还有同学要来面试。”
黄书抬头往向门缝,心里如同刀削。
“面试的同学可以进去了。”外面的负责人喊了一声。
这一次的面试是最后一个环节。最后一个环节发生在了她出事的后几天,她这一路过来的几轮笔试面试相当是费了。
这个面试的助理是要带班的。
陈子梅拿着资料径直地进去了,黄书一行人刚刚起身。
她递资料在桌上,后面的候选人随后跟着。
辅导员认出了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陈子梅摘下口罩,落座时是第一个。她折好口罩,一字一句地开口,“大家好,我是2班的陈子梅。”
陈子梅这三个字像是一颗毒气弹。
场上的人都静默了,好一会旁边的人默默地挪开椅子。
辅导员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今天的面试很抱歉,我自愿退出。大家不必屏住呼吸,这不是新冠,不会空气传播。如果给各位同学带来了不适,我很抱歉。你们只要保持好距离便万事大吉。”陈子梅伸手将自己的资料拿过来,她看着坐在前面那排辅导员,“对于针对我本人的那条帖子,我会通过学院正规渠道流程查出操纵者,希望学院能够对这个恶意传播他人隐私的施暴者给予处罚,同时我会将所有证明交给警察。那对于病情的事实,我在这里表示真实。学院如果后续有什么不合理的安排和要求,我也会依法起诉。”
陈子梅拿走自己资料,离开自己的位置。
她回过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出办公室的门,陈子梅看到在门外边等她的三个人。
“你报警了吗?”何荷关切地问。
陈子梅边走边说,“这两天。”
黄书还在帮她收集证据,她也是真的准备在这两天报警。
安佳不安地搅着手,但是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夜深了,黄书起身却发觉到陈子梅不见踪影。
阳台上,清亮的月稀碎地洒在那个直立的身子上和发霉的泄水口上。
“你还好吗。”黄书小声地问着。
陈子梅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睡不着而已。你怎么下来了?”
黄书轻声地拿了纸箱皮垫着坐下,“你跟家里人说了吗。”
“有人已经替我说了,自然是要比我更焦急的。这几天不好意思了,让你给我忙得焦头烂额。”
黄书小声道,“哎,说这些做什么。”
她看着陈子梅,“你现在是担心哪里。”
陈子梅缓了一口气,“最坏的结果是这个学校是待不下去了的,这样的话我能做的事情就更困难了。”
“你不读了?因为她们的话吗?”
陈子梅只是摇了摇头,“不只是,最可能的是学院会压下来这件事。他们愿把这件事捅到陈家人知道,用的就是最肮脏的借口。当里子的价值比不上面子,能最大节约的成本就是把我给踢掉。”
黄书有些震惊,缓了好一会,“可,不说学校,你家里人,那是你家里人。”
陈子梅看着她,却小声地笑了。
“就是因为做过家里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猜猜,现在我估计被咒骂了几回。现在是一个人人可以谈论的污点,嘴和嘴说的东西是可以润色的,大家都乐意地谈话,越恶心的原由才是最大的热点。他们不会了解是否被传染还是遗传,他们会盯着性,这个很吸引眼球的理由。那陈家人是那种视贞洁又立牌坊的人,刚好是鞭炮点在牛粪上,一点就炸,通天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