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公众场合,石榴也不好发飙,只好对况且苦笑道:“你还能有点出息不?你以为她们真的只是想把女儿嫁给你?”
况且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瞪着眼睛问道:“难道她们是拿我开涮?”
“你傻呀,我看是她们自己想要你。”石榴斜他一眼,拉着他赶紧离开了。
况且苦笑道:“别这样说人家,再说了,我有那么受欢迎吗?”
“你要是扔大街的货儿,我会要?你以为我是收破烂的?你以为老爷子逗你玩的?你要是真动心了,我也不拦着。”石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哪儿有啊,不是不好意思撕破脸走人嘛,众人面前,那样也太不礼貌了。”况且连连叫冤道。
“你这个人啊,还是缺少刚气,凭你现在的名气,大可以像伯虎那样有种豪气霸气,给她们什么面子,是她们自己不要脸。别总像软绵绵的羔羊似的,谁都欺负你!”石榴也不管不顾了,嚷道。
况且只好摇头。唐伯虎的霸气他可是领教过了,不想学,也学不来。但真要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他敢保证那人下场会很惨。
“怎么了?当面教子、背后教夫,你怎么反着来啊?”丝丝见两人光景不对,急忙过来解围。
“我哪里敢教训他,就是看他被人欺负的样子,可怜他。”石榴说着自己又乐了。
“出了啥事?”秋香和萧妮儿两人本来在那里嘀嘀咕咕呢,见状也急忙围过来。
“那些妖妇们抢着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呢,有的还愿意先搭上丫环。”石榴忍笑调侃道。
“不要脸!”秋香直接骂出来了。
“为啥这么说啊,她们要把女儿许配给况公子,也是好意啊?”萧妮儿心底淳朴,不解地问道。
“傻妮儿,也就你没看出来吧,那些浪货从下来眼睛就盯在况公子身上,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安的什么心还用猜吗?”秋香直言不讳道。
“不会吧?她们应该是长辈呀。”萧妮儿感到难以置信,一时间理解不了。
“怎么样?况公子,这可不是我说的,秋香都看出来了。”石榴得意道。
“太**裸了,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也就她们的丈夫装着看不见。”秋香愤慨之极,恨不得上去扇她们几下。
况且笑道:“妮儿,看来咱们两个都有些眼盲,真是吃不消啊。”
“不是吃不消,惹了她们,你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丝丝话语尖刻,却也很到位。
不过,况且真的没觉出那些贵妇有什么不轨意图,最主要的还是他没觉得自己头上有明星光环,还没有走到哪儿都受欢迎的自我感觉。
这也跟他前生的经历有关系,在前生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画院学生,相貌普通,家庭普通,虽然富有才气,却不善自我炒作,活得很低调。那时候,身边的美女一窝蜂地冲着高富帅而去,要不就是追星族,他虽然也有过普通的女友,日子也过的安详自在,可是从来没有做过明星的梦,更没有成为明星的觉悟。
现在他可真的是明星了,在唐宋元明清时代,什么人才是明星?
不是戏子、也不是唱歌跳舞的,那都是不上台面的,还不如名妓腕儿大呢。真正的明星就是才子名流,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才能牵引所有人的心。
现代社会靠一首歌成名,而且凭这首歌吃一辈子明星不在少数。况且现在就是以一首诗成名,哪怕以后再没有杰作,仅靠这首诗,头上的光环也不会褪色。
“我是傻,没你们心眼多。”萧妮儿主动承认。
“妮儿,你不是傻,是太善良了。况且兄弟呢,就是这些场面经历太少,稚嫩了一点,以后多经历一些,就能看清她们的嘴脸。”丝丝大方地笑道。
况且心想,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们,还是赶紧溜走,女人圈里是非多,而且贵圈儿也太乱,根本不是自己能理得清的。
他溜到周鼎成身边,总算感到自在多了。周鼎成此时正看着厨师们一片片割烤鹿肉直流口水。见他过来,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说小子,你以后可不能谁跟你要字就傻乎乎给人家写,得矜持些,一般人都不要给,除非像我这样的。”
“为什么不能给别人?”况且装傻道。
“哎呀,这个你都不懂,我识货嘛,知道你的价值嘛。”周鼎成还当真了,严肃道。
“大哥,你不如直说,我的字画只能给你就得了。你当我的经纪人。”况且也不想再跟他周旋了。
“啥,啥叫金鸡人?反正我就是这意思。你能自己有这觉悟再好不过了。”周鼎成先是皱眉,然后大喜。
“我觉悟什么啊,我不给人家写,也得不到别人的,比画是没戏了,看样子伯虎老沈的画也得不到了。唉!”
“你想要他们的画,那容易啊,我这里有,拿你的字画来换,一幅换一幅,怎么样?”周鼎成嗅出了味道,机会来了!他在这方面嗅觉比狗还要灵敏。
“你有他们的画啊?”况且追问道。
“当然有,这些小崽子们都上赶着送我,看我高不高兴了,高兴了,给面子才收下一些。”周鼎成大大呼呼说道。
“既然他们是上赶着送你的,你也不稀罕,那就都给我吧,别换了。”况且伸手笑道。
“想的美,一幅换一幅。你小子干嘛那么喜欢他们的画,我给你的画可比他们的好多了,也没见你这么热心。”周鼎成撇嘴鄙视,嘲笑他有眼不识真金。
况且也不是不知道周鼎成的画比唐伯虎、沈周的好,只是容易得到,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在他前世里,唐伯虎可是他的崇拜偶像,却根本不知道明朝还有个叫周鼎成的大书画家。
对此事,他也感到奇怪,周鼎成的画绝对比唐伯虎创作高峰期的作品还要好,为何史上无名呢?别说明史,连笔记野史也没有一行记载。沈周也是一样。
唐伯虎为何能独享大名?
这可能就是个人的幸与不幸了,有的人能名传后世,有的人却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籍籍无名,无人知晓,哪怕成就更高,才华更盛。
历史的谜团无解,人的命运无常。
那么自己呢?
历史会如何记载自己,如何记载这个一只脚长有六个脚趾头的祝允明?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只是他不可能知道了,除非他还能瞬移回去。
酒席刚开,周家的一个管家匆匆走进来,悄声对周父道:“老爷,外面来了很多人,说是要进来喝酒吃肉,再不让进,有可能挤破店门了,怎么办?”
周父皱眉道:“今天只是本店刚开业,不接待客人,你好好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们现在是亲友聚会。”
管家急得满脸是汗,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此时已经进入宵禁时间,今晚虽说金吾不禁,老百姓可以随意走动,但饭店酒肆早已打烊,外面的客人显然是输慕名而来。
平常日子里宵禁后也有继续在店里吃酒的,但必须宵禁前进店,宵禁之后饭店酒肆不允许再接待新的客人。宵禁后继续喝酒的客人一般都有特殊身份,或者持有通行令,至少在街上不会被巡夜的人抓起来。
练达宁很开心,开禁令是他颁布的,果然效果明显,便道:“哎,周兄,人家无非是想来看看真人,观摩一下手迹,让人家进来嘛。”
老夫子不言语,却频频点头。
周父听练达宁如此一说,见老夫子也不反对,脑子里顿时灵光闪现,发现了一个大商机,可能不亚于发现一座银矿。立即挥手道:“那好,想进来的都放进来,你如此如此做……”
当下他对管家耳提面命一番,管家脸上总算露出了喜色,哈腰道:“太好了、太好了!”说完连忙跑了出去。
周父立马行动起来,他一边大呼开席,一边一桌桌开始敬酒。他先向收到况且那首诗手迹的人逐一敬酒,同时要以二百两银子把况且的手迹买回来。
酒一下肚,人就好爽,在周父的盛情之下,有的人忸怩地答应了,有的人则表示不用银子,愿意把况且的手迹送给周父。
在场的文人没少在周家白吃白喝,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自然无法回绝周父这一提议。
周父也不管这些人要不要,每人给了两百两银子的银票,这银票就是他自己家钱庄的,明天早上就可以到钱庄兑现出现银来。
“老哥,你终于开窍了!”周鼎成看到他哥哥高价回收况且的手迹,双手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周鼎成一直想独霸况且的字画,不管花多大代价,为此他耍尽了花招,甚至不惜跟况且称兄道弟,可是效果还是不理想,况且不吃他那一套。
现在,周父出手了,抓住了一个天赐良机,一锤定音!商人就是商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商机,而且能够做到让大家都乐于接受。
练达宁也看出名堂来了,笑眯眯的对身边的老夫子说道:“陈兄,今天周家要发大财了,这家涮羊肉坊将来更是财源滚滚啊!”
老夫子心事不在钱财上,更无暇注意周父的小动作,所以没有把练达宁的话往深处想,只是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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