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大雷和萧硕
与萧硕的意外重逢,让古风羽很是欢喜,一旁打闹在一起的两只雷鹰,似乎也是在在倾诉着离别心绪,一时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这片树林中热闹起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采矿,这不是瑶璃宗的地盘么?”古风羽看着满脸污渍的萧硕,笑问道。
却见萧硕撇嘴道:“这里可不是他瑶璃宗的地界,这处矿脉也是无主的,我以前来这里就发现了。要不是别处矿脉都有宗门占据,不能随便开采,我也懒得跑这么远,来这里偷偷挖细石矿了……”
古风羽见状笑道:“既然这矿脉是无主的,你为何又要用‘偷’这个字?”
“我这个‘偷’不是偷人家东西的‘偷’,而是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踪迹的‘偷’,毕竟瑶璃宗就在这附近,要是被发现了,还不把这处矿脉占了去……哎不说这个了。”萧硕转移话题道:“我看你身上灵力壮大不少,是突破了吧,可为什么气息有些异常呢?受伤了?”
“这,小爷灵境出了点问题……”见萧硕表情凝重起来,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十天半月就能好的,就是……就是错运了功法。”
萧硕这才放下心来,从一旁小溪御来清泉,清洗脸上沾染的黑渍,笑道:“你小子,还是毛毛躁躁,对了,前几日我去了趟尚剑门,给诗韵送去点东西,可那时你小子已经下山了,哈哈。却不想这才没过几日,就在这里碰上了……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嘛呢。”
被萧硕这么一提,古风羽才想起鲁庐和项子元还在羊潜湖边,一把拉住萧硕,往外走去:“到外边再说,差点忘了正事了。”
“什么正事?”
“吃饭!”
“……”
一路往羊潜湖走去,二人边走边了解了一番近段时间对方的行程,这才知道,在古风羽下山十多天后,萧硕回了一趟尚剑门,将近日寻得的许多用以培养幻衍兽的辅助材料,交给了李诗韵。
尚剑门中人自是对他十分热情,好一番招待,门中长辈看见萧硕对李诗韵的态度,多少看出了点端倪,但对这种敏感话题,都选择闭口不提。
在尚剑门待了两日,萧硕便告辞离去。却因近日游历,手中符箓的数量有所减少,而身上用来制作符箓的主材料之一,细石晶的储备也不多了,这才一路缓行,在三天前来到遮月山的这处矿脉,挖取细石矿,本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再挖取少许也就要离开了,却不想因为大雷二雷彼此的感应,和古风羽相遇。
遮月山毕竟是大雷的故乡,因此萧硕在来了此地后,便将大雷放出,由着它在一旁玩耍。而古风羽则是为了蕴养灵兽,才召出二雷,在二雷有了异动后,以为它是要回‘老家’看看,这才跟在它身后一路过来。此时见了萧硕,古风羽心底免不了一番感慨:这世间有时候还真是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巧合啊,这都能遇上。
在二人走出树林,来到羊潜湖边时,便看见鲁庐撅着腚,正从项子元手中接过处理干净的野鸭,俯身将其投入身前已经预热完毕的炉鼎内。
听见身后脚步声,鲁庐头也不回道:“我说羽哥,你这去方便也太久了吧,你就不怕我和项师兄不给你留点鸭肉,全给你造没了?”
“鲁胖子,项师兄,给你们介绍个人,这是小爷的兄弟,萧硕。”
鲁庐疑惑回头,却见一个笑容明朗,身姿挺拔的青年向自己二人抱拳:“萧硕,见过两位道友。”
正心底纳闷,怎么古风羽去大解还带了个人回来,莫不是大解时遇上的?这画面……压下恶意猜想,鲁庐回礼道:“哦,乾心宗鲁庐,见过道友。”
“瑶璃宗,项子元。幸会。”项子元则显得稳重许多。
“你们这是……在做菜?”萧硕见了身前炉鼎,再看看另一边卵石堆上的几只活鸭,有些不太确定。
“哈哈,萧道兄,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呀,要不一起用点?马上就能做好。”鲁庐热情招呼道,挥手从一旁御来几块大石,围着炉鼎放置在边上,权当座椅。
萧硕也不客气,与众人一道坐下,又从项子元手中接过递予众人的酒壶,笑道:“你们倒是自在,也好,我也有几天没吃东西了,权且学学风羽,就不要脸得蹭一顿饭罢。”
“嘿?萧硕,不带这样诋毁小爷名声的哈。”
“有什么打紧,你脸皮厚实非常,还怕别人说你坏话?”萧硕无所谓道。
“枉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是如此看待小爷?”古风羽笑骂一声,转过身面向鲁庐:“鲁胖子,咱们莫要理他,先喝上一口。”
鲁庐正在操纵火焰炖煮鼎内野鸭肉,闻言笑道:“羽哥,说起来,咱们认识到现在,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
“哎对哦,实在是不该,来来来,赶紧喝上几口。”古风羽咋呼一声,两人举起酒壶便是一通牛饮。
萧硕见鲁庐体态臃肿,此时又大口灌酒,想来是一个喜食好饮之人。至于一样举着酒壶,喉结滚动的古风羽,早在尚剑门,萧硕就见识过了,这本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当下心低失笑:你们两倒真是臭味相投……
“哇,好酒。”古风羽抬手抹去嘴角酒渍,又对着项子元遥敬道:“项师兄,多谢你的好酒了。”
“古师弟不必如此客气,我辈修士各分东西,难得聚首,几壶酒算不得什么,尽兴便好。”项子元笑容真诚,举起酒壶略微示意,喝酒时亦不似古风羽那般豪放,只是浅饮一口。
“来咯,美食上桌!”却是鲁庐御出炉鼎内,才片刻就炖煮完毕的野鸭肉,先是将其放置在一旁不知何时用湖中青石雕琢出的石锅内,而后双手端起石锅,放在事先垒好的简易灶台上。最后,再将一旁拾捡而来的枯枝点燃,放在石锅下继续烘煮。
“呦?倒是有些门道啊。”接连饮下两大口酒的古风羽,嗅着石锅中漫出的香气,食指大动。
正在他伸手去捡取野鸭肉时,却被一旁鲁庐拦下:“等等,等等羽哥,不要急,还差最后一步。”
说完将手中一团白色粉末撒入石锅中,又从湖边御来一团湖水,淋在野鸭肉上,笑道:“等水煮沸,才算完成,这由白绒果植株根茎磨成的粉末,可比什么调料都要管用。”
“倒是繁琐了些,不过若真如你所说那般美味,为了美食,小爷等上一等也是可以的……”古风羽笑呵呵说道,又转身看着萧硕:“一段时日没见,小爷就大度些,不与你计较了,来,萧硕,喝点。”
“现在才记起我坐在这呢?晚了,你还是继续与我计较吧。”萧硕故意转过身子,对着鲁庐举起酒壶示意。
“哎哎哎,度量小了不是?”古风羽笑嘻嘻道:“小爷可从没有无视你的意思的……”
“且不说你这做弟弟的见了兄长,没有作揖问安,就是敬酒都将我排在最后一个,还不算过分?”
“呦?闹性子呢?娘儿们唧唧的呢?”
“嘿你个臭小子,谁娘儿们唧唧了?”
“不是娘们儿就干脆点,喝不喝吧。”
“喝死你个小犊子……”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可男人的快乐,也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面前经过一番闹腾后,举着酒壶豪饮的二人,项子元和鲁庐对视一眼,摇头失笑。
待石锅中的汤水煮沸,众人各自取用,没一会儿,一只野鸭便被分食干净。
这灰头黑羽的硬尾水鸭,鸭肉本身紧实富有嚼劲,白绒根茎熬煮出来的汤汁,鲜美咸香,两者交融一处被石锅炖煮得入味熟烂,倒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再佐以清冽爽口的青花醉,众人直将舌头都要吞落肚中。
眼看石锅见底,项子元作为东道主,起身从身后卵石堆上再次取过一只野鸭,迈出几步走到湖边,没几下便清理干净,返身交到鲁庐手中。
趁着鲁庐操纵炉鼎火焰时,项子元看着萧硕笑道:“萧道友日后若有需要,可直接来我瑶璃宗,些许常用矿石,我宗门还是有的,里面那座矿脉中,不仅储量极少,矿石纯度不高,且矿洞多处损毁,终是有些风险存在。”
萧硕身形一顿,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尴尬道:“项道兄你……是如何知道……”
“呵呵,萧道友莫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项子元十分和气,笑着解释道:“适才见道友自山中走出,身上又带着些许细石矿特有的气息,且前几日亦有宗门弟子向大长老提起,说是有修士在此处矿脉出没,因此我才判断出来。”
“这……惭愧……”
一旁古风羽和鲁庐二人见状,皆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古风羽,难得见萧硕吃瘪,且项子元又好似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当下乐得看个大热闹,在一边继续听着。
项子元笑着说道:“其实这处矿脉确实是我瑶璃宗所有,只是矿洞中的矿石基本已经开采完毕,矿脉也已经弃置数十年了,内部塌陷损毁,仅仅是小部分裸露在外的矿石能够被人开采。所以,即便门中弟子发现了萧道友行迹,这等小事,宗门便也没有多做理会。”
“哈哈……萧硕……这回你这个‘偷’是哪个‘偷’啊?”古风羽强忍笑意。
“要你管?”萧硕哪有好脸色,笑骂道。
虽不明白二人话语中的具体意思,项子元和鲁庐倒也没有追问,毕竟这事确实有些尴尬。
“萧道友,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面对真诚的项子元,萧硕苦笑道:“这样一来,我哪里还有脸管你们要矿石啊……”
“哎?萧道友此言差矣。”项子元摆摆手,笑语道:“于私人来讲,既然我们坐在此处饮酒吃肉,那便已是朋友,帮朋友一些小忙,有什么所谓?于公而论,在下为宗门考虑,与我辈同道交好,又何错之有?说到底,也只是一些常见的矿石,何况还是交给萧道友这样的人才,就算是我宗门长辈,也不会说什么。萧道友如此年纪,便已至洞明期境界,说句直白话,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与萧道友结交呢。”
项子元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漂亮,又恰到好处。话语间虽有利益买卖之意,可这本就是常情,对朋友也好,对合作伙伴也罢,有着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利益交换,本是常见,可要将这些意思直白的说出,又不惹人厌烦,却是极难。
项子元做到了,不仅让萧硕感觉到了他的真诚,亦是将他的意思明确表达出来。
显然,在初见萧硕时,他便已经判断出萧硕,便是前几日宗门弟子发现的那位修士,可却没有直接将事件说出,而是等酒过三巡,众人略微熟络之后,才将心中意思表明。
可见项子元心思通透,面面俱到。
不同于古风羽和萧硕,似项子元与鲁庐这种,被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心智心性都远超常人,本就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项子元的话令闻者十分受用,萧硕见对方言语及此,笑着点点头道:“项道兄的心意,在下收下了,眼下身上的矿石已经够用,若日后再有需求,自不会与项道兄客气,哈哈。”
“好,好,相逢即是有缘,今日且尽兴。”
经过一个小插曲,在鲁庐再次将野鸭肉放在石锅内,添加材料炖熟后,四人继续大快朵颐,一顿饭,吃了有个把时辰,一面享受美食,一面闲谈,足足炖煮了三只野鸭,四人一共饮了六壶青花醉才作罢。
酒足饭饱的古风羽,叼着草根,半躺在地上消食,耳中听着项子元和鲁庐在一旁就炼器一道,交换着心得。
“风羽,你适才说用锻体之法去解决灵力暴乱的病症,那你这一段时间,可有做试验?那位前辈大能,教授你的锻体法门,当真有效?”萧硕坐在一旁,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