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严刑逼供
被细长青剑制住的袁立没有开口回话,心底快速思量着,却寻不到一丝逃生的机会,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嘭!”
“唔……噗……”
却是彭一维见他闭口不言,上前重重一拳击在他小腹处,将其打翻在地,使得他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欺身而上,揪住袁立领口:“邪教妖人,死到临头犹不醒悟,你道我正道修士都是好性子?”
“呵呵,呵呵呵呵……”却不想袁立笑出声来,咧着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道:“事到如今,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区别,说了也是死,要是被陶堂主知道是我泄的密,一样要结果了我。来吧,动手吧!”
“好,那我就成全了你。”彭一维见状,又是狠狠一拳,击在袁立心口上,这一拳,还附上了一层灵力,被击打下岔了气的袁立,剧烈咳嗽了起来。
此时古风羽等人皆已走出通道,站在一处,唐怡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适才众人被古风羽的阵术护住,掩藏身形躲在碎石下,唐怡又趁机传音知会众人收敛灵力,不至于传出太大的波动被人察觉,为的就是要探听一些邪教中人的讯息。
初时那两位境界皆处在洞明期的邪教门人,显然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十足信心,见通道被损毁成这样,料想计划应该已然功成,便没有细细探看,只留下了这两个修为略低的门人,做善后处理。
而邪教门人的交谈,也尽数被躲在碎石下的众人听得。
在听得‘天雷阵’三字时,即便是古风羽,也是心头剧震,虽然料到会有一道埋伏等着自己一行人,可也万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布下这等阵术。若非古风羽分析出问题所在,众人莽撞前进突然遭遇下,对面威能极强的‘天雷阵’,必定会选择后退。
而‘天雷阵’被激发之后,其中的雷电也会被众人牵引住,一路附着追击,众人只有一个选择,沿着通道退回。那时候,邪教门人再引燃火药,炸毁通道……
想到此处,身处碎石堆下面的众人,对古风羽的印象大为改观。若非这个看着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小子察觉到异状,只怕一行人皆有性命之忧。
在众人心底感叹时,便又惊闻那两人提起外界,才知道不仅是山腹内设有埋伏,在山洞外,也有邪教魔宗的人在蹲守,那么,身处外面的李佑恭等人,亦有极大的危险。
因担忧门人,唐怡这才在那两位修为略高的修士离去后,对这两个留下善后的邪教门人出手,直接祭出青剑,斩杀一人,制住一人。
本想细细探问一番,好有一个支援解救外面同门的计划,此时对方却闭口不言,因此唐怡不免急躁起来。
彭一维显然也是心绪激动,这才直接上手逼问。
此时鲁庐见了彭一维的做法,摇了摇头,上前几步,说道:“彭道友,你这样未免有些粗暴了,邪教妖人也是人嘛,来,还是换我来吧。”
彭一维回过头正想反驳几句,却不想鲁庐笑眯眯得对袁立道:“这位老哥,我手上有几枚噬虫丸,你要不要尝尝?”
这一手使得唐怡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噬虫丸?那可是一种臭名昭着的药丸,通常都是魔宗用来驭下的东西,强迫下属服下噬虫丸后,再定期给予解药,一旦解药供应不上,便会受万虫噬咬而亡,在平日,若是下属犯错,亦可操纵手中的虫母,发动蛊虫噬咬,惩戒下属。
众人看着这个挂着笑容,一脸温和神情的胖子,皆有些心惊。
古风羽却笑着窜到鲁庐身边,大感兴趣道:“噬虫丸?来来来,拿出来小爷见识一下,听说这种蜡丸现在已经十分稀少了,那里面封着的虫子,就是洞明期修士都无法将其逼出体外,生命力亦是顽强得很。”
“嘿?羽哥你知道得倒不少,没错,这种蛊虫出自南疆,只是如今却难以寻见踪迹了。”鲁庐亦是笑道,而后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古风羽:“我也是偶然间在宗门密阁里找到的,这盒子里也就这么几颗,既然你有兴趣,那就由你喂他服下,且看我如何撬开他的嘴巴。”
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二人,袁立心底无声呐喊,怎么如今这正道人士,用的手段比自己这些被称为邪教魔宗的人,还要毒辣呢?自己何德何能,竟值得被人喂下噬虫丸?这东西,一向是用来约束那些比较紧要的下属的啊。
古风羽却不理他心底如何思想,迫不及待得打开锦盒,只是没有见到想象中的蜡丸,倒是看见数枚小钢珠躺在锦盒中。
不动声色得看向鲁庐,见他对着自己微微眨了眨眼,古风羽心下明了,趁着山腹内光线昏暗,直接探手取出一枚钢珠,握在手中,再将锦盒合上,几步上前,扒开袁立的嘴直接投入。
被彭一维制住身形,并且已经封锁周身灵力的的袁立瞪圆双眼,感觉喉间异物钻入腹中,一脸惊骇神色。
而看着一唱一和,且表情凶恶的古风羽和鲁庐,余下亦知晓实情的唐怡等三人脸上表情不变,心底却暗自计较:果然,这对付恶人,还得是‘恶人’才行……
“彭道友,放开他吧。”鲁庐极为自信,见彭一维仍有犹豫神色,便笑道:“没事,既然已经服下了噬虫丸,又封禁了灵力,他便没有威胁了。”
“你……我……”袁立表情阴晴不定,几度变换。
“怎么?你是和我们拼命还是想要逃走?若是你宁可一死也不愿告知我等,那我自是没法,只能再寻一个舌头,晚些知道罢了,总不会每个人的嘴巴都如你这般严实。”鲁庐左手负后,右手又取出一个锦盒,继续道:“若是想走,你觉得能逃?再说了,就算放任你离开,这虫母在我手上,没有虫母体液制成的解药,你也是必死。”
袁立呐呐不能言,狠狠吞了几口唾沫才道:“……呵呵,小把戏可骗不了我,我不信你会将珍稀无比的噬虫丸用在我身上,我……唔!啊!!!”
话没说完,袁立面目直接扭曲了起来,却是腹中传来剧烈的疼痛。鲁庐站在他身前,右手托着的锦盒泛出微弱光芒,只是袁立没有瞧见,鲁庐负后的左手,正戟指轻轻晃动着。
“信不信随你,反正疼得又不是我。”鲁庐故意咧着嘴,将胖脸凑上去:“小腹很疼吧?要不……换个地方疼疼?”
已然疼得汗如雨下的袁立,惊觉小腹痛楚消散,随之而来,便察觉周身气血堵塞,心口位置,一股直透魂灵的疼痛,骤然袭来。
唐怡看着满地打滚的袁立,虽然因担忧门人而至心急如焚,可看了眼前惨状,亦是不觉皱眉。
其实她也明白,只有这种危及生命,乃至直接剥夺对方选择权的威胁,才最具效力,对方才肯将真实情况告知。
众人不仅要知道对方的人员数量和修为境界,还得探问出一条出去的路,适才那两个离去的邪教妖人,交谈间已经告诉众人,这里还有别的路线可以出去。
其他的暂时都可不去想,此时最紧要的便是先出去,支援在外界的同门,虽然有李佑恭在,但这伙邪教魔宗的实力,只会比自己一行人更加强大。
“……停……唔哇!停……我说……我说!”袁立终是承受不住钻心之痛,躺在地上艰难抬手道。
鲁庐露出满意笑容:“听话就可以少受点苦,来吧,捡重要的说,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做什么……”
被摧毁心理防线的袁立,只能一五一十将实情道出,面对众人不断提出的问题,有时的回答有些含糊,在看见鲁庐抬了抬右手的锦盒后,便又急忙做着补充,不到一盏茶时间,众人基本将大致情况了解了。
经过袁立口述,众人再私下筛选判断,基本可以确认几件事实。
第一,在这片山腹中,共有邪教修士三十七名,分别来自五药谷、幽魂门、花神宗。之所以三个宗门的人都有,原因无它,却是因为如今这三个宗门已经并为一派,新宗门的名字叫,神魄宗!
宗主竟然是年前叛出北境寒衣宫的大修士,夏侯海。这个消息袁立明言自己也不太确定,他本人没有见过宗主,只是听门中修士提起过。另外,宗门都还新加入哪些修士,他也是不知。
第二,这里是神魄宗的一处分堂,不止宗主夏侯海,许多门人皆不在此处,此地为首的是原五药谷长老陶义直,也是这处分堂的堂主。
之所以在此地建立分堂,主要还是因为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迹,方便众人蛰伏。就袁立所言,这处地界植被茂盛,群山中走兽飞鸟又十分得多,驻扎在此,亦方便他们研究毒物。
第三,神魄宗除了在山腹中布下埋伏,在外面的山里也潜伏着许多门人。却是因为神魄宗并宗不久,避免门人对宗门看法改观,此次暴露踪迹后,在陶义直的提议下,众人便没有直接舍下此地,逃至它处,而是选择应对正道修士,不但可以杀杀正道的气焰,还能稍涨些神魄宗的威风。
至于后面是否会引来正道修士的围剿,陶义直却早有谋划,此战得手后,神魄宗将直接转移此处分堂至别的隐秘处,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以袁立的地位,还无法知晓。
在知道第三个消息后,唐怡急切迫问下,也总算得知了从此处山腹出去的路。
身后的通道已然被炸毁,对不管此战结果如何,都要转移的神魄宗来说,这事无关紧要。可唐怡等人想要回去支援同门,这条路却已经走不通了。
想要出去还有两条路,一是由此山腹往北,有另一条通道,连接这座山峰北面的山洞,可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古风羽等人心想,那条通道想来也与众人身后这条一样,也埋下了火药,定然是走不得的。谁知道袁立会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自然不能冒险。
剩下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便是众人头顶了,在这山腹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扇水门,借着外面瀑布的掩护修筑而成,本就是神魄宗留下的秘密逃生地点。不管是今日被庚剑宗发现了踪迹,还是以后暴露出来,这一扇水门,皆可以用来转移人员。
古风羽思来想去,也确实想不到有别的法子可以离开,袁立的话,他只信了小半,可眼下实在没有用以分析的线索。唐怡等人又焦急万分,无奈之下,只能和鲁庐跟着他们,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在这处山腹已经待了有好一会儿,哇啦哇啦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有人察觉动静,前来探看,想来附近没有别的邪教修士,估计都被派出去潜伏在山林各处了。可即便如此,一行人仍是没有直接御宝向上飞行,而是贴着山腹边缘的岩面,寻找着向上的阶梯。
适才已从袁立口中得知,围绕这处山腹岩壁,修凿着数条窄小石阶,平日里方便门人上下行走,沿着这一圈阶梯向上,便是这处分堂的中心所在。
因担心暴露踪迹,唐怡没有再召出火昼珠,现在是没有被人发现,但保不准上面是否有邪教修士存在,又或者有个别回到山腹的修士。
寻摸了片刻,终于找到了石阶,却真是十分的窄,仅能容纳一人行走。
因此,唐怡依旧在前,在她身后,却是袁立,被走在第三个位置的彭一维探手用灵力牵引住,防止其开溜的同时,顺便给唐怡指路。再后面便是古风羽,鲁庐。余红云则走在队伍末端,负责殿后。
在见识了古风羽的智计后,这三名庚剑宗弟子,终于将其摆在了平等的位置,而不是当做那种跟着看热闹的闲杂人员,即便是不知何故仍有着些许抵触情绪的彭一维,对他的看法也改观不少。
随着众人不断向上,周边的光线也亮了不少,直到拐出一个弯道,众人站在一处平台上时,才终于看清这所谓分堂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