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乡下野丫头吓到,让古幼菱很是不悦,她挺起胸膛,瞪圆了眼睛柳眉横竖斥责道:“你凶什么!”
要不是爹爹得知古文斌腿被打断,大怒之后和她分析了其中利害关系,古幼菱才不愿意纡尊降贵,来破巷子见乡下来的泥腿子呢。
不就打了个举人,连官职都没有,古幼菱完全不知,她爹爹为何那么害怕。
不过爹爹说的对,此事若是曝光出去,对他日后升迁有影响,她这才带了银子,将上次动手的人身份告诉了乡下来的泥腿子们。
“大小姐要是话说完了,就请回吧。”
舒安歌拿扁担拦着门,神情冷淡的将古幼菱往外赶。
她哼了一声,将扇子一收,恶声恶气的说:“我们古家是朱门大户,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进来了。我奉劝你们一句,别想着傍上爹爹便能高枕无忧了。还有叶娘子,一把年纪了,别为老不休,一个劲儿的想缠上我爹爹。”
古幼菱话说的难听,叶娘子在门后听到她的话,脚步踉跄,面上露出戚容。
舒安歌拿着扁担,往地上一甩,大喝道:“再胡说一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古幼菱自打穿越后,一直被人捧到手心,哪儿受过这般羞辱。
被舒安歌这么一骂,她气得双目通红脸颊滚烫,手指着舒安歌颤声说:“给我打,打她!”
几个家丁闻言,将袖子一卷,恶狠狠的朝舒安歌扑去。
她不急不慌,拎起扁担使劲儿一抡,将四个家丁横扫一片,他们双腿被打,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叫着。
古幼菱鼻子都快气歪了,使劲儿踹了一脚倒在她身边的家丁:“起来,没用的东西。”
两个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抓着古幼菱的衣角轻声说:“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野丫头太凶了……”
古幼菱自诩文明人,认为她脑子比这些顽固不化的古代人聪明多了。
但遇到舒安歌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浑不怕官家怪罪,还反过来威胁她的人,立马就蔫儿了。
“你这个野丫头,本小姐才不喝野丫头一般见识。你们一家三口,再敢到古府胡搅蛮缠,我就让爹爹捉了你们去送官。”
舒安歌冷笑一声,盯着古幼菱的眼睛说:“古康时忘恩负义,娶妻生子之后,在京城这边又续娶了一房,还真以为天底下没有王法了么!”
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刺的古幼菱心脏发颤,她据理力争道:“你懂什么,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我爹和我娘琴瑟相合恩爱有加,你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休想挑拨我爹娘的感情。”
舒安歌哐当一声将门关上,临了不忘抛下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门关的严严实实,古幼菱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两个小丫鬟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家丁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的问道:“小姐,我们还在门外守着么?”
古幼菱又是两脚踹了过去,态度蛮横的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回府!”
“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苦着脸护送着古幼菱上了马车。
马车上,古幼菱气不过,一把将扇子从中扯烂,气呼呼的决定让表哥出手教训这个臭丫头。
不过是一个乡下臭丫头,有什么好横的,这个年代,官宦门庭与泥腿子之间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别看她现在看不起乡下人,其实刚来这个世界时,古幼菱还抱着人人平等的想法。
日子长了,当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人非常讲究尊卑,每逢她示好时,下人都吓得战战兢兢后,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被人伺候的日子。
如今突然遇到一个身份低微,对她蛮横无理的人,古幼菱恨不得将舒安歌按在地上打一顿。
简陋的院落中,叶娘子拿着手帕抹了抹眼角,待将脸转向舒安歌时,又努力露出一个笑来。
“秀儿,娘没用,委屈你了。”
“娘,你这是哪儿的话。他们欺负到头上来了,女儿总不能任由他们得寸进尺,只要您不嫌我太泼辣就行。”
“傻丫头,娘怎么会嫌你泼辣呢。”
叶娘子说着话,眼圈儿又红了,她听着古幼菱出言不逊,真恨极了她当年瞎了眼,竟然嫁给了古康时这个白眼儿狼。
她拿着嫁妆供他读书上京赶考,辛苦做绣活维持家业,替他赡养父母和弟妹。
哪儿像到古康时一朝得志,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在京城中又娶了一房妻子。
不,不是又娶,他根本不承认曾与她成过亲。
想到此处,叶娘子胸中烈焰滚滚,她手中还拿着两人成亲时的婚书,以及订亲时两家交换的庚帖。
古康时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先问她手中婚书答不答应。
“娘,您别伤心了,哥哥的腿上这段日子好了许多。夏天快过去了,秋天凉快时,我们将房子补一补,临近冬天时哥哥的腿就能完全好啦。”
舒安歌专捡好话说哄叶娘子开心,她瞧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心中愈发酸楚。
“秀儿,娘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和文斌这样一双懂事的儿女。你们别担心,娘就是拼死,也要让古康时认了你们,还你们一个堂堂正正的嫡子嫡女身份。”
叶娘子握紧拳头,眼神十分坚定,她轻抚舒安歌的脸颊,慈祥温和的说:“秀儿,娘手里有古康时的庚帖,还有我们的婚书,以及他这么多年来寄回家的信件。你放心,娘不会任由他这样折辱我们娘儿仨的。”
“娘。”
舒安歌握住叶娘子的手,摇摇头说:“娘,我和兄长不想认贼做父。等讨回公道后,我们就改姓叶,叶婉柔和叶文斌比姓古好听多了。”
叶娘子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惊讶的望着她,喃喃道:“这怎么行呢……你们俩才是古康时的嫡子嫡女,是名正言顺的官家公子小姐。”
“娘,古康时忘恩负义,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的良知,我们不稀罕这样的爹,也不稀罕这样的公子小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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