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夜色下,两人一前一后朝白云观走去,舒安歌望着宗御璟的背影,心情出奇的好。
“呜——呜”
树林中突然传出奇怪的呜呜声,舒安歌以为是风声,侧耳聆听后发现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像婴儿哭声,她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宗道友,你听到没有……那个声音。”
舒安歌停下了脚步,望着密林深处,神情有几分紧张。
宗御璟微微侧耳,突然朝着密林深处走去,舒安歌跟在他身后,好奇的张望着。
“哇——”
到底是什么在叫?舒安歌探着脑袋,睁大眼睛盯着茂密的草木,试图从里面找出些东西来。
宗御璟俯身,伸手提起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那个小家伙只有巴掌大小,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人,害怕的嘤嘤叫着。
他们这是抓到了一只嘤嘤怪么?
舒安歌将小家伙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奇的问宗御璟:“这是什么东西?”
“我、我才、才不是东西!”
嘤嘤怪突然开口说人话,舒安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开了灵智啊,宗道友,你能看出它的原型是什么吗?”
“是黄精。”
“原来是黄精啊,我还以为是修成人形的人参呢。”
也不知是不是求生的欲望让小家伙超常发挥,被叫破真身后,小家伙继续嘤嘤嘤,双手合十向宗御璟拜了几拜。
“呜呜,我不是人参娃娃,不要吃我。”
舒安歌见小家伙这么可爱,提议道:“开启灵智的草木精怪,容易被妖怪或者邪修吃掉,不如我们收留它吧。”
小黄精见舒安歌为它说话,小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不好吃,我不好吃。”
舒安歌伸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放心吧,我们不吃你。”
宗御璟将小黄精放到了舒安歌手上,她捏了捏它的小耳朵,笑容格外明亮。
小黄精害羞的捂住系在腰上的小叶子,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舒安歌:“我是男娃娃。”
“你叫什么名字?”
开启灵智的小东西,对人类的善恶非常敏感,察觉出眼前二人对自己没恶意,它胆子也大了许多。
“黄黄,我叫黄黄。”
“姓黄叫黄?唔,名字还不错,你以后可以叫我宁姐姐,叫他宗哥哥。”
舒安歌悄悄的将自己辈分抬到了宗御璟一样,他也没反驳的意思。
“宁姐姐好,宗哥哥好。”
小黄黄乖顺的叫了一声,舒安歌高兴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乖,跟我们一起先回白云观吧。”
听到白云观,小黄黄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们认识白云观里的白胡子爷爷么,他人可好啦!”
“是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发髻有些稀疏的听松道长么?”
小黄黄开心的点点头:“是听松道人,他经常给我浇水。”
看来再小黄黄懵懵懂懂,还没完全开启灵智前,听松道人照顾过它。
这样看,听松道人虽然样子怪了些,心肠却是极好的,不但照顾受了重伤的宗御璟,还照顾一个没开启灵智的小黄精。
捡到小黄黄之后,路途变得轻快了许多,舒安歌话变多了,宗御璟一如既往的沉默。
到了白云观,晨光熹微,红彤彤的太阳从山那边露出小半边脸,听松道人慢条斯理的在晨光下练剑。
“老爷爷好!”
“道长,您认识这个小黄精么?”
舒安歌和小黄黄的声音同时响起,听松道长收起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恭喜恭喜,一夜不见,昊雪小友已经踏入筑基期,可喜可贺。”
“多谢听松道长收留。”
舒安歌认真的朝听松道长作了一揖,小黄黄也学着她的样子作揖。
听松道长呵呵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环,扣到了小黄黄的手腕上:“在我眼皮子底下修出神智,也算是缘分,这个紫金环送给你,平日遇到危险也可以抵挡一二。”
“谢谢老爷爷。”
小黄黄爱不释手的摸着手腕上袖珍的小金环,舒安歌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既然小黄黄与听松道长之间有如此渊源,不如就由您将它收在身边。”
听松道长摆摆手,笑吟吟的说:“相逢是缘,小黄黄与你和宗小子的渊源比老头子深多了。何况你们年轻人四处行走,带着小黄黄也能让它增长见识,总比我枯守在荒郊野岭好。”
这里的确荒芜,舒安歌留心看了,除了听松道长外,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她其实有些疑惑,为什么听松道人会一个人待在清冷寂寥的白云观。
只因行事最忌交浅言深,舒安歌与听松道人萍水相逢,自然不好问他选择留在白云观的原因。
在观中修行了近一个月后,宗御璟终于养好伤,两人带着小黄黄与听松道长辞别。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为你们算过一卦。这两年你们会遭遇几次劫难,但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一定能有惊无险的度过。”
舒安歌听到这话并没多惊讶,反而对宗御璟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她在继承原主记忆时,就知道宁昊雪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将会引来各方妖魔鬼怪的追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张观主让宗御璟负责保护她,他遇到危险,十有八九是受她的牵连。
“谢谢听道长提醒,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小黄精坐在舒安歌肩膀上,给听松道长磕了个头,同样满怀感激的说:“谢谢听松道人照顾。”
听松道长哈哈一笑,伸手砸了宗御璟肩膀一拳:“你这小子,连小黄黄这孩子都知道道谢,你还闷着一张冷脸惜字如金。”
“师叔您——回龙虎山吧,师伯、师叔他们都在盼着您回去。”
宗御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舒安歌竖起耳朵,想了解这其中关节。
听松道长摇了摇手中拂尘,语气悠然道:“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住什么风浪了,回去告诉我那些师兄弟们,有我在一日,就能守得白云观一日太平。”
宗御璟默然无语,良久之后,才向听松道长深深行了一礼。
“鹤!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