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墩的刺青男皮笑肉不笑的跟了一句:“宋女士,不仅您的贷款要还,您丈夫的钱也要一并还了,这笔债已经逾期两个月了。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王蒙辉和宋柳笛是夫妻一天,他欠的钱宋柳笛也有义务还。
宋柳笛冷声回到:“我没在你们公司借过钱,王蒙辉欠的钱我不知情,
他自己负责。关于借贷的事儿我会报警,你们有什么可以跟警察说。”
催债二人组没想到宋柳笛会主动提出报警,T恤男哼了一声:“我们是正规公司,上了银行征信的,您就是报警我们也不怕。”
当着陈苇清面,两人说话客气的像小绵羊一样,完全没有往日凶神恶煞的气势。
剧烈的疼痛让王蒙辉酒醒了大半,他将陈苇清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终于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他能惹起的,也不敢再口出狂言了。
“你到底是谁,宋柳笛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姘头。”
陈苇清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王蒙辉一般计较,舒安歌可不想想听到喋喋不休的诋毁他。
“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些,我是宋女士请来的律师,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些,如果你再口出污言秽语,我不介意报警。”
“律师?什么律师?”
王蒙辉警惕的盯着舒安歌,接着又看向宋柳笛,骂骂咧咧的说:“贱女人,你竟然请律师,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心我打死你!”
他朝宋柳笛挥了挥拳头,青筋暴起,好像随时会发狂的野兽一样。
如果以往,宋柳笛可能还会怕王蒙辉的威胁。但在舒安歌和陈苇清的支持下,她的信心空前的强大,她突然意识到,原来王蒙辉没她想象的那么可怕,他被打也会疼,遇到比他更厉害的人,也只敢忍着。
反抗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只要豁出去,王蒙辉算什么东西?
“我要和离婚,王蒙辉,我受够你了,这是我家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点。你再过来,我拿菜刀砍死你!”
宋柳笛大声咆哮着,什么淑女啊仪态什么的,全被她丢到了一边。
以前她就是太在乎自己形象了,现在才发现,原来释放自己才是最快乐的。
王蒙辉没想到知书达理的宋柳笛,会有这样的一面,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结结巴巴的吼道:“你是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想离婚,你就做梦吧!除非你把孩子给我,房子给我,什么都给!”
宋柳笛抡起拖把再次朝王蒙辉身上打去,他哎呦一声叫着往后躲,想要夺去宋柳笛手中拖把,陈苇清一记手刀切在王蒙辉胳膊上,只听咔吧一声,他脸色煞白的抱着胳膊,大声哀嚎了起来。
这次,不用王蒙辉说,大家也知道,他的手臂是真断了。
两个催债的人,在看到王蒙辉冷汗淋漓的抱着胳膊惨叫的样子,还有陈苇清冷淡无波的眼神后,明智的选择离开,他们临走前不忘跟宋柳笛说:“今天看来时机不巧,我们先走了,还贷款的事儿,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到公司详谈,这是我们的公司的名片,你可以看一下。”
刺青男递给宋柳笛一张名片后,跟穿着骷髅T恤的男子,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王蒙辉疼的脑中一片空白,右胳膊像软面条一样往下垂着,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艰难的冲着陈苇清吼:“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坐牢,你这是故意伤害!”
渣男被揍,宋柳笛自然高兴,但同时她也担心,叶律师的同伴因为替她出气惹上麻烦。王蒙辉这个人就是癞皮狗,谁被他咬上也要小心脱层皮。
她一手抓着拖把,一手叉着腰,气势汹汹道:“是你先动手的,这位先生只是见义勇为,你要是敢报警的话,我就——”
宋柳笛顿了片刻,咬牙切齿道:“我就将以前的病例和验伤报告送到派出所!”
“不用管他。”
陈苇清伸手将王蒙辉的手机抽了出来,接着神情自若的按下了110三个数字,舒安歌心跟着提了下,生怕他想不开。
国际佣兵游走在黑边边缘,从事的都是灰色领域,苍狼的身份如果暴露了,恐怕会遇到危险。
王蒙辉犹疑不定的望着陈苇清,不知道他究竟弄的哪一出,他将他手臂打骨折了,应该害怕警察才对,怎么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110接通了,陈苇清语气平静的陈述了警情,接着又到:“我是特别纠察队编号,若是有疑问让纠察队联系我。”
舒安歌竖着耳朵听陈苇清打电话,当听到他说自己是特别纠察队的人时,她赶到特别的纠结。
苍狼到底是国际佣兵,还是国内特别纠察队的成员。舒安歌想了一会儿,发现找不到头绪,注意力又转移到王蒙辉身上。
他呆呆傻傻的从陈苇清手中接过手机,接着嗷的一声叫道:“你是警察,我要告你暴力执法,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王蒙辉会的成语还不少,舒安歌皱眉,很想拿臭袜子就他嘴堵上。
“我不是警察,你可以随意去告。”
陈苇清冷肃的声音极具威胁意味,王蒙辉胳膊疼的理该,怕他再次动手,拖着受伤的膝盖和胳膊一瘸一拐的含恨离开了。
宋柳笛长长的舒了口气,手中拖把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她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将拖把扶起来,接着对舒安歌和陈苇清说:“快进来坐吧,今天多亏有你们在,真是谢谢您二位了。如果不是叶律师和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志,今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啦。催债的人一定是王蒙辉带来的,他这个人黑心黑肺,黑到肝子里去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之前的资料我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要调查一下王蒙辉以及你名下的债务,同时尽量查一下他在外厮混的小三是什么人。如果没有头绪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私家侦探事务所,他们应该能抱你找到一些切实可用又合法的证据。”
“好的,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还有,叶律师,我在网上了解过来,咱们之前的签的合同,给你的佣金太低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提高佣金。”
宋柳笛的话刚落地,宋妈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提高,必须提高,叶律师就是咱们小笛的贵人,是小笛的救命恩人。”
刚才王蒙辉在门外闹腾的厉害,宋爸爸气的哮喘发作,宋妈妈急忙给他喂水找药,刚抽出空到门口来。
舒安歌笑了笑,摇头回绝道:“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我希望我们还是以合同为准。宋女士……或者我想叫你一声笛姐,我从事律师这一行,不仅为了钱,更为了心中的信念。为正义发声,为弱势群体争取权利,这是我甘之如饴的奋斗目标。”
宋柳笛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宋妈妈哽咽着说:“叶律师啊,你是个大好人啊,我们一家人都感谢您,还有这位先生,您真是替我家小笛出了口恶气。小笛以前被王蒙辉打过很多次,我们早就想替她出气了,可这老胳膊老腿儿不争气。”
在离开宋家的路上,舒安歌心中感慨万千。
婚姻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太大的,如果当年宋柳笛没被王蒙辉蒙蔽,现在或许正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一定要替宋柳笛讨回公道,让王蒙辉把吃进肚子里的全吐出来。
她将笔记本摊在膝盖上,用黑色签字笔,默默安排着接下来要做到事。
正在开车的陈苇清,余光中看到舒安歌头发垂下来一缕,嫩白的肌肤好像水豆腐一样又软又光泽。
她专注写字的样子很好看,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刚才舒安歌义正言辞斥责王蒙辉的样子很好看,她在回绝宋柳笛增加佣金时的模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无法令人忽视的光芒。
陈苇清长年游走在灰色边缘,黑道白道的人见过不少,但像舒安歌这样,拥有高学历和光鲜的工作,却愿意舍弃金钱和名利,追求虚无缥缈的信念和理想的人寥寥无几。
“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舒安歌刚将未来半个月的行程规划大致写完,她用手撩了下头发,抬头看了眼马路,嗳了一声:“又堵车了啊,今天真是辛苦陈哥了。”
“不辛苦。”
道路被堵死了,车流像乌龟一样缓缓移动着,陈苇清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黑白冲击十分明显。
舒安歌抱着本子,望着车窗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个话题和陈苇清聊聊。
还没等她想到合适的话题,陈苇清先开口了。
“对于知名律师来说,接这种普通的离婚案,其实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能吧……”
舒安歌刚开始没想到,陈苇清会主动和她聊天,接了三个字后,才流畅的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没有夸张。对于律师来说,无论大案子和小案子,本质上都是案子。我跟宋小姐是在论坛上认识到,她为人很不错,处境有些糟糕,我想帮她解决一些麻烦。法律不仅存在于书上,它还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正义也是如此。”
车流缓缓移动着,两人像是航行在河流上的小舟。
“你很喜欢上各种论坛。”
陈苇清回了这么一句话,舒安歌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我电脑技术比较好,你也明白。有时候工作繁忙太过心累,总想找点别的事做做,又受困于工作不好出门,论坛上能看到人生百态,对我而言非常具有启发意义。”
舒安歌非常认真的向陈苇清解释,他嗯了一声,接着看向她,浅灰色的眸子在夕阳映衬下,泛着琉璃似的光泽。
他的眼神无论在何时都透着些许冷意,让舒安歌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检讨自己说的每句话是否合适。
陈苇清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用浅灰色的眼眸盯着她。
舒安歌将笔记本收到公文包中,微觉尴尬的冲陈苇清笑了笑:“陈哥,您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不用这样看着我……
她心中飘过一句吐槽,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
从精明能干的律师,到单纯可爱的女孩,她只需要一秒钟切换时间。
车流行驶的速度变快了,陈苇清移开目光,加踩了油门,漫不经心的回到:“没什么话,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
“我奇怪么,或许我真的有些古怪,我的同事很不理解我的某些行为。陈哥,如果您觉得我哪件事做的不对,或者让你不舒服了,请一定要提出来。”
“嗯。”
陈苇清这次只回了一个字,舒安歌靠在椅背上,同样沉默了下来。
夕阳的光影,透过挡风玻璃,照在两人身上,炙热的余温照的舒安歌脸颊发烫,她拿手帕遮住眼睛,只露出好看的琼鼻和丰润的唇瓣。
陈苇清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舒安歌唇上,接着猝然将视线移开。
她毫不设防的仰面躺着,他竟觉得她这样的姿态有些诱人以及——可口。
与大多数在经历了各种艰苦卓绝任务后,喜欢在女人或者男人肚皮上放松的人不一样,陈苇清每次做了任务之后,喜欢擦拭他的收藏——各种各样的枪。
以至于保罗曾大着胆子调侃陈苇清,说他这个伤了无数女人心的万人迷,最爱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手中枪。
陈苇清没有反驳过,相比较大多数同龄人而言,他就是一个异类。
舒安歌刚才说同事觉得她某些行为有些古怪,陈苇清比她体验更加深刻强烈,在周围许多人眼中,他是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是褒义词,然而无论它是什么词,都无法改变陈苇清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事实。
其它七八岁的孩子,还在玩儿过家家的时候,陈苇清已经摸上了枪。
(除夕快乐,我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又一起走过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