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霍王情形实在糟糕,赵璞心中甚至想过,倘若霍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如何应对,卫州那边暂时代王爷稳定军心的替身又该怎么办。
后来舒安歌及时出现,将霍王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赵璞非常感谢她。
他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为舒安歌赴汤蹈火,想要付出一切报答她。
当从梁神医口中得知,霍王差一点就会死去,或者永远躺在床上,赵璞心中五味杂陈,更加感激舒安歌。
以前他知道舒安歌医术不错,但凭心而论她年纪实在太小了,让赵璞不自觉的将霍王的苏醒当成一种侥幸。
如今经过梁神医提醒,赵璞这才知道,原来霍王差一点就要与大家天人永隔了。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开的方子,除了熬中药之外,我还为病人做了针灸,同时每天都要进行药浴。这些都是药方,梁先生尽管看。”
提出看药方的要求时,梁神医没抱太大希望,因为他觉得对方不会应允他这个失礼的行为。
莫说舒安歌了,换成梁神医自己,倘若有陌生人要问他要治病独家秘方,他也是万万不会给的。
谁知对方竟然真的打开药匣,将她为病人治病时开的所有方子,无私的给他观摩。
梁神医捧着薄薄的药方,一张一张的看完了药方之后,他肃然起敬的抬头看向舒安歌。
“小友短短十几年时间,在医术上就有如此造诣,实在令人羡慕。”
他恨不得将所有药方都背下来,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也能受一些启发。
“梁神医过奖了,依您看,我们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治疗,让钟公子早日恢复健康。”
来龙潭镇之前,梁神医信心满满,以为见到病人后,他能迅速解决疑难杂症。
在望闻问切之后,梁神医这才发现,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治疗病人的办法。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梁神医宛若被人当天棒喝,意识到他被捧上神坛太久,年轻时尚知虚心学习,如今已经开始骄傲自满了。
满招损,谦受益,梁神医看完了药方之后,谦逊的向舒安歌讨教起,该如何为钟承皓进行下一步治疗。
梁神医两个徒弟恍恍惚惚的站在旁边,难以相信师父竟然向一个年方二十的无名小子求教。
在他们心目中,师父便是华佗转世,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他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舒安歌态度谦和,没摆什么架子,与梁神医友善的交流沟通,将她之前制定好的后续治疗方案也提了出来。
两人说话时,钟承皓默默看着二人,眸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舒安歌清风明月似的气质,让她很容易就得到了旁人的信任。钟承皓过去的记忆凌乱模糊,但苏醒之后,她的陪伴和婉语温言,一直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钟承皓问过赵璞,他在军中多年,一直操练兵马保家卫国,尚未娶妻,平日不近女色,从未踏足花街柳巷过。
这让钟承皓莫名安心不少,他未曾娶妻,也就意味着他若遇到心仪的女子,不必背负道德枷锁。
“目标人物好感度+6,当前好感度36。”
舒安歌正专注的与梁神医讨论问题,好感度突然上涨,她下意识的回眸朝钟承皓笑了笑。
她凤眼含笑长眉入鬓,肤色虽然微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俊俏,只一眼就让钟承皓心中浮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钟承皓自然看出舒安歌易容了,她易容之后的容貌,已然如此出色,真实容貌也该是何等动人。
他这样猜测着,心中更多了几分旖旎柔情。
梁神医与舒安歌说了会儿话后,带着两个徒弟下去休息。
舒安歌抿唇一笑,替钟承皓诊脉之后,声音清亮道:“钟公子身体恢复的极好,再过几日,颅内淤血便能彻底化开,届时也不必再受失忆之苦。”
“大恩不言谢,白班主今日恩情,钟某牢记在心。”
“钟公子太客气了,悬壶济世,乃吾辈之责。再者,赵兄相赠百余银两为诊资,白某不敢妄自居功。”
舒安歌话说的客气,钟承皓也没真的将她救自己视为份内之事。
她拥有连赫赫有名的梁神医都认可的医术,没有开设药堂行医治病,反而走南闯北开皮影戏班子,绝非重财之人。
“白班主莫要谦虚,日后若是班主遇到难事,可随时来寻钟某。广源楼是钟某旗下产业,京都、洛城、卫州等城市都有分号。”
赵璞见霍王主动告知广源楼的存在,更加确定他对白班主态度非同寻常了。
王爷年近三旬尚未娶亲,倘若两人真成了也算一段佳话。
白班主人是极好的,唯有一点让赵璞有些忌惮,那便是她的出身来历。
若依她所说,她自幼在灵毓寺中长大,为何突然离开卫州,建了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
白瑾竹擅文墨通医术,乃是民间奇女子,又是否愿意嫁入王府,屈居于后院子中。
两人八字还没一撇,赵璞已经开始提前为二人的婚事担忧了。
“多谢钟公子,日后白某若是遇到难事,一定会记得到广源楼求助,您该休息了。”
舒安歌退出房间,片刻后,赵璞和几个亲卫也从房间中退了出来,几人特地向她赔了不是。
房间内,钟承皓回想起舒安歌说话的神情,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笑意。
梁神医在龙潭镇待了三天后离开,这期间他也没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医治钟承皓。
赵璞还有坚持请神医过来的亲卫彻底臊了脸,他们对舒安歌态度更加恭敬了。
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舒安歌却能治好,赵璞等人如何能不感激她。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舒安歌翻晒着药材,柳七郎和蓉蓉在旁边帮忙。
两人期期艾艾好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咬唇还是扯衣角,小半天过去了没蹦出一句话来。
舒安歌将草药晾晒好之后,起身拍了拍手,扫了二人一眼,笑着问到:“好了,你们两个蹲了这么久,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