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孔圆圆身体圆圆满脸和气的管家模样中年男人,一个穿着家族护院制式衣服的青年侍卫。
车夫在众人围观下局促的将东西放到院子里后,匆匆离开了。
刘家门前,一个圆脸穿着蓝色长袍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护院打扮的年轻人并肩站着,他们手中还拎着锦盒。
琦儿飞也似的穿过人群,奔入舒安歌怀中,仰着小脸说:“哥哥,家里来客人啦。”
说完以后,她又将脸扭向刘父:“爹爹,你们快些呀。”
听到当家的回来了,刘母这才从屋中走出,眉眼漾起笑意,温柔的说:“夫君,云阳,家里来客人了。”
她们口中的客人,一脸和气的朝刘父和舒安歌拱了拱手:“小的见过刘先生,云阳先生。”
他们衣裳布料很好,行事极有规矩,能瞧出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彬彬有礼,刘父态度也十分客气:“二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知二位仙府何处,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微胖管事笑眯眯的开了口:“在下虞家管事吴宝如,我家七郎命我前来拜访,不知能否进一步说话。”
沐阳城中姓虞的人很多,但能一脸笃定,确信旁人知晓自家的,却只有一个。
听到七郎二字,舒安歌小声提醒刘父:“爹爹,我们进去说话吧。”
刘父也是聪明人,来人既是虞家人,他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承蒙二位不嫌陋室污浊,这边请,座上谈话。”
吴宝如和护院不敢托大,一脸恭敬的与刘父舒安歌推让着进了门。
那些看热闹的乡邻们,眼看着刘家关了门,只能一脸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落座之后,吴宝如和护院眼明手快的放下了手中锦盒。
刘父急忙伸手阻止:“无功不受禄,这可使不得,二位莫要刘某为难。”
“刘先生实在太客气了,今日我二人来,一是为先生道喜。二则是,我家少郎君仰慕云阳先生高义,希望云阳先生入虞族学念书,闲时略施杏林之术。”
吴宝如口才极好,笑眯眯的就将来意说的一清二楚,言谈之中却是不着痕迹的将父子俩都明白了。
这一席话舒安歌听得分明,想来萧家郎君这几日身体大好,故而虞家特地上门请他入族学。
虞七郎是个聪明人,明明想招揽舒安歌到家中坐诊,却先抛出了虞家族学的诱惑。
对于爱好读书的舒安歌来说,虞家族学绝对是个好去处,比沐阳城书院还要强一些。
只是舒安歌前几日才拒绝了萧家郎君许诺的富贵,她不知虞明是哪里来的底气,前往刘家请人。
虞七郎君为什么要聘请她入府,他和萧家郎君又是什么关系。
三人就锦盒展开了推让,但刘父一介书生,怎么比得上吴宝如巧舌如簧,最后还是他万般无奈的收下了这份谢礼。
对,是谢礼,感谢舒安歌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虞家世交之子的谢礼。
舒安歌很想夸虞七郎聪明,他们轻描淡写的,就让萧家郎君欠自己一个人情。
不过思及那日情形,舒安歌不得不承认,那日若无虞七郎一力担保,她的救治也不会那么顺利。
如今看来,虞七郎拉拢她,恐怕不止怀才那么简单。
“多谢虞家郎君看重,只是云阳资质粗陋,上次临危受命,不过是人命关天,侥幸了一场,着实担不起大任。”
“小郎君实在太过谦虚,虞家愿意以每年百金之数,聘请云阳先生为家中大夫,同时照管四时衣裳以及吃食。”
这对一个家境清寒的十几岁少年来说,十分具有诱惑力。
吴管事本以为刘父会毫不犹豫的做主应下此事,没想到刘父却看向了自己儿子。
面对诱惑,舒安歌彬彬有礼态度坚决的拒绝了。
吴管家愕然:“云阳真的不再考虑下?若是您觉得条件不够如意,我们还可以再做商议。。”
舒安歌对庾明的印象很不错,他虽然也有世族一脉相传的清贵冷傲,但生的俊朗动人,身上没有奢靡跋扈的气息,很容易给人留下好感。
“请吴管事代云阳谢过虞家七郎,盛情难却,只恨云阳才疏学浅只能辜负郎君厚望。”
这话说的直接明了却不合时宜,刘父暗中瞪了舒安歌一眼,意在指责她行事鲁莽。。
吴管家却是惯会来事儿的,在舒安歌再三拒绝之后一脸遗憾的说:“既然云阳先生主意已定,吾等就不多在府上叨扰了。日后若是云阳先生改变主意,虞府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二人挥挥衣袖,留下了盛放着点心以及锦缎的木盒。
虞家二人走了之后,舒安歌会医术的事儿,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永安巷传开了。
为了渲染她的厉害之处,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地方。
什么妙手回春,什么异术超凡,什么神医再世的名头,一股脑儿砸到了舒安歌头上,听得她啼笑皆非。
舒安歌能无后顾之忧,出手救萧家郎君是有原因的。
她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刘远芳真的懂医理。
刘家家穷,刘远芳度过了启蒙时光之后,由于交不起束修,只读了两年就就退学了。
退学之后,舒安歌求知若渴,借遍邻居中所有藏书的人家。
为了生计,舒安歌曾到医馆中做学徒,见到过不少药书和医经,誊抄的不亦乐乎。
原主先前也曾帮助过邻居解决一些头疼脑热的问题,故而在大家眼中,刘远芳突然成了神医,并不是一件特别难接受的事儿。
舒安歌要的就是刘远芳的这个懂,只要她略懂皮毛,她就有办办法成为杏林高手,同时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很快就要搬出永安巷了,舒安歌在反复斟酌后,决定最近为邻居们无偿看病。
酒香不怕巷子深,舒安歌料想她若打出招牌来,请她进行诊治的人恐怕会变多,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她更没想到,头一个前来请她看病的,是一个跟她闹过矛盾的半大孩子。
“小刘先生,我娘这两天一直拉肚子,大夫抓得药煎服了好几次,也不见好,您能不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