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令他的身子瞬间僵直,又很快离去。
“抱歉,拖鞋有点滑,没刹住车。”温霓一边道歉,一边打开通往露台的门。
又是一阵风扑来,闻庭雪才缓缓侧过了头,看向窗外那道秀丽的身影。
雨中,温霓手忙脚乱地收着衣服,很快,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也出来了?”
“伞都在楼下。”闻庭雪回答,“一起收会快一点。”
温霓错愕地说:“反正,这些衣服都淋湿了,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又没差。”
闻庭雪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是说:“反正,我也淋湿了,那就一起淋好了。”
怀里都是湿答答的衣服,温霓竟不知如何辩驳,索性就算了。
闻庭雪从洗衣台上拿了一个搪瓷盆,打开水龙头冲了一遍,走回来,“放在里面吧,反正湿衣服都要重新洗。”
温霓低下头,把衣服裹成一团,丢了进去。
随后,搪瓷盆被放在地上,两个人收下了衣服,就扔进去。
直到所有衣服都被收完,温霓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反正,都淋湿了。”
听到她这么说,闻庭雪转过了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温霓蓦地抬起头,一双明眸为这朦胧的雨夜添了两颗耀眼闪烁的星星。
她冲他灿烂地笑了一下,旋即喊了一声:“闻老师。”
“嗯?”
下一秒,她一脚踩在了他身边的小水坑里。
忽然之间,雨水飞溅,落了他满身。
闻庭雪甚至来不及抬起手遮挡,就被她偷袭了。
“你小时候有没有在雨里玩过水?”温霓一面逃开,一面将下半句话补齐了。
闻庭雪无奈地抹去脸上的水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慢慢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救命啊。”温霓没逃掉,发出了一阵惊呼。
她被他环着肩膀,带到一个低洼的水坑边上,被迫接受了好几波水渍的洗礼。
“闻庭雪,你几岁了,好幼稚啊!”她胡乱地用双手轻拍着他。
他单手抓住她,“温霓,是你先挑起战争的。”
她改变了策略,打算博取他的同情,“我错了。”
顿了一下,他沉声道:“晚了。”
一开始,温霓还挣扎着抬起手挡脸,最后直接背过身去,将脸埋进闻庭雪的怀里。
这场夏夜的雨,最终以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为结尾。
……
“你们在干什么呢?”从工作间回来的陈思梁趴在门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成年人在雨里玩水,“都多大年纪了,还玩水呢?”
“你几岁了,论文还要别人帮忙改?”
睥他一眼,闻庭雪端起地上被雨水灌入,变得沉重的搪瓷盆。
“噗嗤”一声,温霓弯了眉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哥,你……你见色忘义!”陈思梁撇了撇嘴。
“对,怎么了,不行啊?”温霓嚣张地冲陈思梁眨了眨眼。
“怎么现在连你也开始欺负我了。”陈思梁假哭。
闻庭雪摇了摇头,跟温霓往洗衣房走去。
走进洗衣房,温霓打开了灯,率先走到洗衣机边上,提起了洗衣机的上盖。
闻庭雪将湿衣服放进去,顺便倒了适量的洗衣液,又丢了两张防染色纸进去,才合上盖子。
如雪色似的白炽灯下,洗衣机运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规律地响着。
水滴顺着衣物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两人的脚下晕开成两团湿漉漉的阴影,慢慢的,逐渐融合成了一片。
“你先去洗澡吧。”闻庭雪率先开口说道。
在温霓开口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去杜主任那边洗。”
温霓这才应下来,“嗯。”
“晚安。”他低声地说。
“晚安。”她回道。
-
第二天依旧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经过一整夜的雨水滋润,山间万物都焕发出了盎然的生机。
清晨的工作结束之后,除了陈思梁还在赖床,其他人都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饭了。
包燕燕昨天去下山的时候去买了桂花鲜肉松糕,早上重新蒸一下,松糕就恢复了软糯糯的模样,再配上蛋茶,十分美味。
杜宏亮喝着蛋茶,跟温霓聊起来。
“小霓啊,昨天我看报纸,看到你们电视台那个新闻了。”杜宏亮竖起大拇指,“真是厉害了。”
温霓捧着松糕正小口地咬着,抬起眼睛,含糊地问:“哪个新闻?”
“就是那个什么暗访出租屋乱象的那个,扒出来好多利益链啊。”杜宏亮连连感慨道,“这种大新闻现在可真是少见了。”
这个题材听起来好熟悉啊。
温霓蹙了眉头,问道:“您知道是哪个记者做的吗?”
“就那个很有名的记者,叫什么。”杜宏亮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噢,对,叫吴以诺。”
师傅?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