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央宫回来后,梁悦欣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景仁宫。
打碎惠妃玉手镯一事,梁悦欣还特意跟福临说了。
“惠妃最喜欢的玉手镯却被我打碎了,我的心里又愧疚又难过。”梁悦欣依偎在福临的怀里,重复着这句话。
这句话,梁悦欣已经说过许多遍了。福临听得也厌烦了,不过还是耐心地安慰道:“没事,朕再送她一只即可。”
其实,福临早就忘记了送惠妃的玉手镯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没有打算要送惠妃一只一模一样的,明天让小顺子挑一只上好的送去即可。
“可是,我看惠妃是对我有了怨恨了,我心里不安。”
梁悦欣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福临。仿佛这是一件大事。
“行了,朕说没事就是没事。”福临伸手捂住梁悦欣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了。
福临心里感到怪怪的。今天小欣怎么就为一件小事而唠叨不停呢?以前的梁悦欣怎么会把一只玉手镯放在心上?难道一回宫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并不是梁悦欣变得多愁善感了,而是她故意要把小事化大。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呢。而福临就是事情中最为关键的人,她不得不在福临耳边哆嗦。
为了向惠妃报仇,梁悦欣是把福临也利用上了。心里未免有些愧疚。宫里女人们的算计,其实也把皇上一起算计了。
接下来的三天,梁悦欣是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也许是她副身体本来就弱,也许是心理作用,反正梁悦欣的感觉非常明显。
第一天,梁悦欣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心慌的感觉很明显。第二天,她感觉身体在冒着冷汗,走路时脚也会发软。若不是皇后说过,得三天之后,太医才能诊断出中毒的迹像,梁悦欣一定坚持不到第三天。
到了第三天,梁悦欣的脸色已经苍白。感觉呼吸困难。甚至要张大嘴巴在呼吸。
皇后不是说是********吗?为何中是服了三天,梁悦欣就感觉自己已经受不了啦、
这是********没有错。若是身体强壮之人服用三天,只会觉得身体不舒服。不会像梁悦欣的反应如此之大。只因梁悦欣的身体底子差,一点素毒性也受不了。阿基之前为梁悦欣调理过的身子,被她这么一折腾,就全功尽弃了。
“秋水、秋水……”梁悦欣手捂着心口。她想叫秋水去请太医。但从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小的声音,这点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不会就这样死去吧?梁悦欣突然感到害怕。如今的她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大仇未报就死了。还好,秋水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很快就出现在梁悦欣的面前了。
“娘娘,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秋水赶紧把梁悦欣扶到椅子上。让她众下,还给她倒了水。
秋水伸手去探梁悦欣的额头,立即惊呼:“娘娘。你在冒冷汗呢。”
梁悦欣没有精神回应,她斜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新子,快来啊——”
秋水赶紧急唤着小新子。见梁悦欣如此,她不敢离去,得守着梁悦欣。
“怎么啦?”小新子匆匆赶来。秋水叫得那么急,可把他吓了一跳。
一进殿,小新子看见梁悦欣苍白的脸,立即被吓得愣在那里。
“快去请太医,快去——”秋水是双手推着小新子出去的。
“是,我现在就去!”缓过神来的小新子可是跑着去请太医的。
连续服用三天,太医就能诊断出中毒。
皇后说得果然没有错。太医把脉过后,立即皱起了眉头,还来不及擦额头的汗水,就立即挥笔写药方了。
太医写好药方后,递给一旁的太监说:“赶紧到太医院拿药,本宫要在这里等皇上前来。”
看见太医神色凝重的样子,秋水暗叫不好。还好,就在刚才,她已经让人去禀告皇上了。
皇上一听说梁悦欣病了,便立即赶来。和他一起赶来的还有皇后。
皇后刚好在乾清宫,听说贤妃病了,身为后宫之首,她当然要去看望表示关心了。
不过这并不是巧合,这可是皇后故意出现在乾清宫的。
其实到乾清宫之前,皇后是在慈宁宫里陪太后抄佛经的。
皇后在慈宁宫里呆了一会儿,计算着福临也差不多下朝了,她便故意对太后说:“天气炎热,皇上为国事操劳,可是辛苦皇上了。”
一提到福临,太后也是心疼儿子。太后放下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才刚出来不久,外面已经晴空万里,烈日当空照了。
“确实,这种天气皇上就应该多休息。”虽然太后还为梁悦欣的事情而生福临的气,但还是会关心福临的。
“以皇上的性子,又怎么肯闲下来休息呢?”
看见太后开始心疼皇上了,皇后随即便提议道:“母后,要不臣妾给皇上送百合糖水去吧?”
“好、好!就说是哀家让你送去的。”太后连连点头,皇上和皇后亲近,太后是最开心不过了。
而皇后,是极少去看望福临的,除非是太后让她去。所以,皇后等的就是太后的这句话。如此一来,她在乾清宫出现就不唐突了。
皇后刚到乾清宫不久,就有太监进来报,景仁宫有人来传话了。皇后心里想,她来得正是时候。
传话的太监还没有说完,福临就让小顺子备轿了。皇后很自然也是跟着去的。至于那碗百合糖水,依然安静地摆在桌子上,没有人会挂念它。
“小欣、小欣,你怎么啦?”福临一进景仁宫,立即走到梁悦欣面前。众人甚至还来不及朝他行礼。
梁悦欣只是朝福临微微一笑。她是真的难受。难受得不想开口说话。不过当她看见福临身后的皇后时,脸上又有了一丝安慰的笑容。她终于等来了皇后,只要皇后在,那么她的冒险就有意义了。
皇后也朝梁悦欣微微点头,用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交流着。
看见梁悦欣这张苍白的脸,皇后心里吃惊不少。她是没想到,毒性会如此强。心里不禁也为梁悦欣捏了一把汗。潜意识里也希望梁悦欣平安无事。
“太医。贤妃到底怎么了?”福临怒斥着太医。仿佛太医在这里,梁悦欣就不应该如此难受,不应该脸色苍白似的。
“回皇上。贤妃娘娘是中毒了。”
皇帝宠爱的嫔妃中毒,此事非同小可。太医是不敢隐瞒半分。
“什么?”
太医的话一出,殿里全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
贤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谁的胆子如此大,竟敢下毒?
“皇上。贤妃娘娘中的应该是一种********,应该已经中毒两三天了。”
太医的这种话,再次令众人吃惊不已。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虽说这是按照计划行事。但皇后从太医的口中听到中毒一事,心里还是会颤抖。仿佛她也是帮凶一样。
殿内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贤妃在景仁宫里中毒,宫人都脱不了关系,跪着的身体也在颤抖。心里可是害怕了。
福临的脸色全都黑了,伸手抚摸着梁悦欣的脸。一脸的心痛。是谁?谁在向小欣下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取药的太监回来了。这一碗药可是争分夺秒煎出来的。
秋水赶紧接过药,侍候梁悦欣喝下。
这一次,梁悦欣很配合。不再嫌药苦,大口大口地喝下了。因为,她还不能死。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的作用猛。药一喝下去,梁悦欣就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皇上,这药可能解去贤妃身上的毒。还好,发现得早,救治还来得及。”太医终于说了一句令众人放心的话了。
听说梁悦欣中的毒没有危及到生命,福临舒了口气。同时,才有心去想下毒一事。
只见福临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是谁做的?”
“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众人颤抖着身子,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我相信他们,不会是他们做的。”梁悦欣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还是很微弱。
“臣妾听说妹妹侍宫人一向很好,估计他们也不会如此没良心。”旁边的皇后也开口了。
若不是皇后开口说话,福临还差点把她忘记了。原来皇后也跟着来的。
“那么皇后说会是谁呢?”福临的语气明显不好,带着责怪之意。
宫中出了事,就是皇后的责任,是皇后管理无方。皇后就是一位受委屈的包子。
皇后自知难逃责,立即下跪道:“臣妾现在就吩咐人挨个宫殿去搜查,看是哪座宫殿藏了毒药。还请皇上批准。”
搜宫,这是最好的方法了。皇后跟着福临前来,就是为了得到搜宫的允许。只要皇上答应了,皇后就让人第一时间到未央宫去查。惠妃还不知情,一定能在未央宫里搜查到毒药的。
“把景仁宫一起搜!”福临是默许了,同时还是怀疑着景仁宫里的宫人。
“是,皇上!”皇后领了命令便匆匆离去。
没有人察觉到梁悦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
“小欣,别怕,朕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福临小心地把梁悦欣抱入怀。他就留在景仁宫陪着梁悦欣,等着皇后的消息。
梁悦欣苦笑。若是她告诉福临,凶手就是她自己,福临会怎么想呢?这一刻,梁悦欣觉得其实她跟惠妃也没有两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说完,福临轻吻了梁悦欣的额头。福临的潜意识里,觉得下毒一事是因为哪位嫔妃的妒忌而发生的。他一直小心地保护着梁悦欣,没想到还是会出现中毒一事。
梁悦欣很想说,这不关福临的事。可是梁悦欣没有说,福临越是对她愧疚,接下来惩治惠妃和佟妃的力度就会更大。梁悦欣可是借此机会,令惠妃和佟妃永不得翻身的。
皇后召集的侍卫很快就到位了。他们兵分几路,首先搜的就是惠妃和佟妃的宫殿。
佟妃正呆在静心宫里安然地喝着茶。这几天,她的心情大好,脸上又恢复了原本温和、与世无争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好戏即将上演,好恨的人即将离去,不复存在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有一个极大的反转。
侍卫冲进静心宫的那一刻,佟妃还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事情。她想让静心宫里的宫人拦住那些入侵的侍卫,可是根本就拦不住,侍卫们已经开始搜宫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都反啦?”佟妃怒斥着带队的侍卫。
佟妃毕竟是有着妃位的妃子,侍卫不敢对她无礼。好声解释道:“请娘娘谅解,这是皇上和皇后的意思。”
皇上和皇后的意思?佟妃愣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佟妃从侍卫的口中得知,搜查的可不止她的静心宫,别的宫殿他们都得去搜。
只有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皇上才会下令搜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其实搜宫也是佟妃和惠妃计划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是提前到来了。
佟妃心里纳闷,明明她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太后还没有中毒,毒药还在惠妃的宫里,还没有偷偷移到景仁宫。这搜宫来得也太早了。
静心宫里没有藏到毒药,佟妃也没有想过搜宫是为了毒药。她还在苦苦猜测着皇上搜宫的目的呢。
静心宫里什么也没有搜到。未央宫却不同了,惠妃的运气似乎没有佟妃的运气好。
同样,侍卫闯进未央宫里,惠妃也是大喊大骂。直到,侍卫从惠妃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包粉沫。
一看见毒药被搜出来,惠妃的脸色大变,立即冲上前想夺回来。
“这是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惠妃虽然也不知道侍卫为何突然要搜宫,但她清楚毒药决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
“这当真是惠妃娘娘的东西?”侍卫看着惠妃的脸就问,手是紧拿着这一包东西。他早已经嗅过这些粉沫的气味,已经猜到了是毒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