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朱慈炤和绿绮偷偷地朝里面偷看,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他们的儿子正在房间里很用功地抄书。
看见儿子如此用功,他们也就放心了。两人对视一眼,便稍稍地离开了。
最近朱平安确实令二老省心不少,他没有再出去惹事,也没有晚归了。成了二老心中的乖孩子。
朱慈炤夫妇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要儿子生性,他们也就心意满足了。
“小欣这姑娘真的不错。”如今,就连朱慈炤也称赞梁悦欣了。
朱平安的改变,全靠梁悦欣,他们,自然是感激的。
“这么好的姑娘,谁娶了她,谁就是有福气啊。”绿绮附和道,她心里早就视梁悦欣为儿媳妇了。
朱慈炤也有此主意。不禁问:“你可了解到什么了?”
绿绮明白朱慈炤的意思,立即回答:“是个孤儿,还没有成家。”
简单的一句话就解除了朱慈炤的忧虑。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小欣会否看上咱家不成器的儿子。”
“平安可聪明了,可不是不成器。”
朱慈炤说儿子不成器,绿绮可不乐意了,立即维护朱平安。也是,在娘亲的眼里,儿子永远都是自己的好。朱慈炤虽然也疼爱儿子,但他还是理性的,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的斤两,就算人转性了,但也不是一名成大事之人。
不过朱慈炤也安慰自己,小欣也不是公主贵族,不过也是平民百姓。好歹朱平安也是前朝的后人,跟着朱平安也不算才委屈她。
朱慈炤又怎么会想到。小欣不但是准葛尔的公主,两位前夫还是王爷和皇帝,来头可是大了。
但是梁悦欣的秘密,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是梁悦欣自己说出来。
朱平安之所以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完全是因为梁悦欣在时刻盯着他。他溜不走,躲不掉。
别看朱平安像是很认真地在抄书,其实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手是拿着笔在不停地挥动着。人是偶尔抬头看梁悦欣。看她是否还在旁边。
“别看了。我今天没事可做,会一直看着你。”梁悦欣虽然在磕着瓜子,但是余光还会紧盯着朱平安的。
朱平安叹了口气。绝望了,他是逃不出梁悦欣的五指山了。只得安下心来乖乖地抄书了。
梁悦欣真的很闲,白天里除了去探望董小宛的奶奶,便是留在客栈盯着朱平安。这两天。在梁悦欣的监督之下,朱平安是安分守己了。白天抄书抄得累了。晚上便早早休息了,就算门前不上锁,他也没有精神半夜出去玩了。
一旦朱平安认真起来,白天的功课也就不用拖到晚上了。一日三餐也正常,用不着挨饿。
晚上不用监督朱平安,吃过晚饭的梁悦欣就非常清闲了。她不习惯太阳落山就休息。于是干脆就去“花满楼”捧董小宛的场。
“花满楼”并非风月场所,无论男女。所有人都可以去。梁悦欣就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坐下来。要了一壶茶,静静地观赏着歌舞。
跟别的客人不同,梁悦欣不会挤到台正下方的位置,她反而喜欢呆在角落里。她是来看舞,听歌的,并不是来看人的,坐得远,反而可以看到全场,欣赏的角度更好。
阿基则是不同,他是专门来看董小宛的,所以每天他都是霸占最前面的位置。
这天晚上,梁悦欣和阿基同在“花满楼”里,看着同一个女人,但他们却相互不知道。
“花满楼”是文雅的场所,演员们的表演都不俗。细心欣赏,就是一种享受。在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有的就是这种娱乐场所,梁悦欣也慢慢地接受了这种娱乐方式。
一壶茶水,慢慢品尝,慢慢观赏歌舞。
在场的表演者演得再好,也是比不上董小宛。董小宛一出场,全场立即轰动了起来,客人们像要拍烂手掌似的,把所有的热情都献给董小宛。
掌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董小宛行了礼便开始了她的舞蹈。场内的人多,董小宛不会一一留意到,她并没有留意到梁悦欣在,但却留意到阿基了。
阿基就在董小宛的面前,所以她是一眼就看见了。为何阿基每天都在?而且只要董小宛一出场,阿基就是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她看。董小宛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只要阿基在,她的眉头就是皱起的。
董小宛戴着面纱,所以众人就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况且大家都是来看她跳舞的,才不会理会她开心与否呢。
但是梁悦欣还是细心地发现了,看见了董小宛那皱起的眉头。小宛怎么皱眉了呢、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梁悦欣想着,等小宛退场后,得去问问。也许有什么她是可以帮上忙的。
一支舞的时间不长,董小宛的舞蹈表演完毕,便行礼退场了。
董小宛一走,场里也有一男一女起身离去了。他们正是阿基和梁悦欣。
阿基本来就是冲着董小宛而来的,董小宛一走,他就没有兴趣留下来了。而梁悦欣,是因为担心董小宛,不知道她是为何事而忧心,她是离场准备去找小宛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梁悦欣就在阿基的面前。
一开始,阿基也没有留意到梁悦欣。直到两人走出“花满楼”,阿基看着梁悦欣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
就算是易容了,但人的行为举止还是不变的。很快,阿基就认出这是梁悦欣的背影了。立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兴奋地叫唤道:“小欣,终于找到你了。”
这声音怎么如此像阿基的?梁悦欣一愣,随即转过头去看。
这一回头,两个人都愣住了。惊讶得目瞪口呆。
真的是阿基!他怎么会在这里?在江南遇到故人,梁悦欣是又惊又喜。
但阿基却是失望了,因为这不是梁悦欣的脸。就有刚才,阿基还开心不已。以为真的找到梁悦欣了,他终于完成任务了。但梁悦欣一转身,阿基的目光就黯淡了。背影再像,终究不是梁悦欣的脸。
梁悦欣也留意到阿基脸色的变化。想起了自己已经易容。阿基没看出来。养父的易容技术真的一流,就连阿基这位神医也看不出来。
自己在神医面前蒙骗过关了,梁悦欣心里暗喜。心在犹豫着。是否要告诉阿基,她就是小欣呢。
梁悦欣还在犹豫之际,阿基已经跟她道歉了。“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随即便转身离开。
梁悦欣很想把阿基叫住。但话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来。反正她都已经离开了准葛尔,回不去了。就算跟阿基相认又能改变什么呢?改变不了的。她依然是清风同父异母的妹妹。
梁悦欣并不知道清风的身世,也不知道他已经登上了可汗的位置。她依然以为自己是清风的妹妹,跟阿基是否相认也没有意义。所以她看着阿基渐行渐远,也没有开口叫他。
其实只要梁悦欣一开口。阿基就能认出她了。就算容颜变了,声音还是原来的没有变。但是梁悦欣没有开口,阿基也没有停留。已经远离了。
阿基怎么会在江南呢?梁悦欣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找董小宛的事情就忘却了。
阿基是准葛尔的第一巫师。在准葛尔的地位极高。没事他来大清干嘛?来江南干嘛?梁悦欣总觉得此事不简单,阿基应该是身负着任务前来的。
但是梁悦欣却想不到是何任务,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猜测应该是清风的意思。清风安排阿基前来是为了何事呢?如今,准葛尔和大清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关系不算友善,但也没有恶化。想来,阿基不是来视察军情的。就算是来视察军情,也不应该到江南来,得去京城才对啊。
梁悦欣实在是想不明白阿基是为何而来。她是万万也想不到阿基是来找她的,是受清风所托来带她回去的。
梁悦欣没有追根到底的思想,想不到的事情她便不去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江南,她能前来,阿基也同样可以来。
在同一时间,阿基也在想着刚才的一幕。那个女人的背影真的太像梁悦欣了。在她转身前的一刻,阿基真的以为找到小欣了。没想到也只是背影相似而已。
可是这也太像了,那个背影,还有身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阿基感叹,怎么有那么像的人呢?
“小欣啊小欣,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阿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起了笔给清风写信。
已经有许多天没有捎信给清风了。不是阿基忘记了,而是他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到江南,他已经给清风写了三封信,里面写的都是没有小欣消息的话。阿基都不好意思写信跟清风汇报了。
另一边,被阿基拒绝的小露继续去偷,为了偷够十锭银子。
这一回,小露盯上了一位肥大汉。这位大汉肥头耷耳,长着一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若是往日,小露是不会对这类人下手的。因为如果被捉到,后果是不堪设想。不过看见大汉脖子上戴的那条金项链,足足有一个手指头那么粗。小露就割出去了。
一切照旧,小露和往常一样,装做不经意地在街上走着。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大汉。
“你怎么走路的?”大汉果真不是软家伙,一开口就把小露震得身子发抖。这声音可是整条街都能听得见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露低头连声道歉,手已经握着大汉的银袋子要往怀里放了。
怎料,大汉的手一伸,紧紧地把小露的手捉住了。用力一拉,小露拿着银袋子的手就被扯了出来。
这下可糟了,人赃并获了。
“连老子的银子你也敢偷、真是活腻了。”大汉大吼一声,街人的行人便围观过来了。
虽然是一个大汉捉着小姑娘,但他捉得可是小偷。人人都痛恨小偷,便纷纷指责小露,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银子还给你。”小露赶紧还银子求饶。
大汉一手把银袋子夺过,但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捉住小露不放。
“这位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小露继续哀求,楚楚可怜地看着大汉。
但是这位大汉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打算放过小露,冷哼一声道:“小偷人人得以殊之,怎能饶了你呢?”
小露的心里凉了半截,难道真的要被捉到官府里吗?当下,可如何是好?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赞同大汉的说法。还有人起哄,捉她到官府里去。
“别,可别捉我到官府。我真的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小露被吓得脸色惨白。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小露,稍稍地离开找董小宛去了。小露本来就是江南人,虽然三年不回家了,但容颜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还是有人认得她的。
“怎么?害怕啦?”大汉继续嘲笑。
“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小露已经被吓哭了。她终究是一位姑娘,会害怕的。
“这么漂亮的姑娘,捉到官府也是可惜了。”
大汉这么一说,小露还以为他心软了,自己有救了。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小露晕过去。
“应该把你卖到青楼去。”
大汉的话一出,不单止是小露愣住了,就连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捉到小偷,把她交给官府即可。怎么要把人卖到青楼呢?这不合理啊。围观的人又议论了起来,还纷纷指责大汉。
“这是我的事,你们管不着。”说完,大汉还朝着众人扬起了拳头。仿佛在说,谁不服气,让拳头来说话。
众人立即不敢多言了。
“救命啊!”小露一边大声喊,一边拼命挣扎想逃离。
大汉比小露高出一个头,人长得又肥大,力气不知道比小露大多少。小露的挣扎又有何作用呢?她的手依然是被大汉捉得紧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