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也别生姐姐的气。当时姐姐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孩子,才向皇后出这种主意,才让皇后主动向你示好的。姐姐想着,先保住孩子,将来的事情才从长计议吧。”
梁悦欣苦笑,原来当初皇后向她示好是事出有因,因为盯上了她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孩子。
“妹妹,还望你别生姐姐的气。”惠妃伸手去握梁悦欣的手。
“姐姐也是为了救孩子,妹妹怎么会生气呢?”梁悦欣拍了拍惠妃的手背。当初若不是惠妃的提议,也许孩子早就被皇后害死了,她感谢还来不及呢。
但最终孩子还是不在了。一想到孩子,梁悦欣又难过了。悲伤和怒火夹在一起,心中的气消不掉,不断地咳嗽着。
“妹妹,你没事吧?”惠妃假意好心帮梁悦欣顺着背。
许久,梁悦欣才缓过气来。这副身子真是不中用。
经惠妃这么一说,梁悦欣已经断定害孩子的人就是皇后了。
只可惜手无证据,无法治皇后的罪。
惠妃走了不久,福临便回到了景仁宫。没错,是回来了。如今福临呆在景仁宫比在乾清宫的时间还长。
梁悦欣是笑着迎上去的。
福临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许久没见过梁悦欣的笑脸了。
虽然梁悦欣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她笑起来依旧貌美如花,福临还是会怦然心动。
“六郎!”梁悦欣上前就投入福临的怀抱。
一声六郎喊得仿如昨天,福临的心坎都软了。
小欣总算摆脱了孩子的阴影,福临大喜,感觉他们又回到了从前,想起了在宫外的美好。
梁悦欣此刻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六郎。你真的爱我吗?”梁悦欣突然问。
“那还用问?”福临敲了一下小欣的额头。
“那为何我入宫这么久,还只是一名小小的答应?”
梁悦欣突然这么问,倒是令福临愣住了。他还以为小欣不会介绍名份之事。一直以来,他不要求小欣一定要遵守宫规礼节,尽最大的努力让小欣保持本真。只是没想到小欣还是看重份位之事了。
见福临没有回应,梁悦欣故作生气,推开他。走到了一旁。
其实福临也是想过提升小欣的份位的。原打算生下孩子以后便封她为贵人。只可惜孩子却没能保住。
“朕明天就下旨封你为贵人,可好?”既然小欣喜欢,那么福临是尽可能满足的。
“也不过是小小的贵人。我才不要呢、”梁悦欣憋憋嘴巴。她突然想起了晴贵人和柳贵人。贵人也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没什么好的,
“那小欣是想朕封你什么呢?”福临笑了,干脆开口问。
“我想坐皇后的位置!”梁悦欣脱口而出。
福临的笑容立即沉没了,脸色变得凝重。
若是别的份位那也好办。位置还是有的。但是皇后之位……皇后只能有一人,而且不是他一个人就说得算的。别说如今已经立有皇后了。就算没有,众大臣也不会同意把一位汉人女子立为皇后的。这确实是为难他了。
梁悦欣也知道被立为皇后是没什么可能的,不过她就是心有不甘。她不是在意皇后之位,只是想把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而已。
“除了皇后之位。别的份位我统统不要。”梁悦欣又补充了一句。
小欣的较真,令福临误以为她真的喜欢皇后之位。沉默了许久,便说:“给朕些时日。朕会想到办法的。”
这一回轮到梁悦欣惊讶了,福临这是在答应她了?福临的承诺反而让梁悦欣感到愧疚了。福临的情意不变。而她却在利用福临的感情。
人在宫中,又岂能一直感情用事?
如今的梁悦欣,一心想着如何报复皇后,为她死去的孩儿报仇。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皇后在坤宁宫里安分守己,没有出什么差错。据说太后还曾去看过她,难保太后会开金口,提前解除对皇后的禁足。
就算不解除禁足,再过两个月,皇后也是自由了。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没有任何损失。
梁悦欣又怎么甘心?她恨不得皇后一辈子被囚在坤宁宫里,出不来。
梁悦欣在苦苦沉思,怎样才能找到皇后的把柄,让她继续禁足。
“小主是在想念皇上了?”雪乔走过来,笑着说:“皇上天天都来呢,别家宫殿的主子想必比小主更想念皇上了。”
雪乔的一句话令梁悦欣茅塞顿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随即凑近雪乔,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坤宁宫里,皇后独自一人看着地上的落叶出神。
还没到秋天呢,怎么就落叶了?皇后顿感悲伤。
以往一个月还能见皇上几次,如今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接下来还得在坤宁宫里呆上两个月呢。她很想念皇上。
皇后确实是按捺不住了,却也无可奈何。太后来看望时,她还声泪俱下求太后解除她的禁足。但太后却只是叮嘱她好好地思过,没有放她出去的意思。
思什么过呢?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又不是她的错。
“听小顺子公公说,皇上想念皇后了。也许皇后到皇上面前认个错,便能解除禁足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两名扫地的宫女在低声说着话。声音虽然小,但皇后还是听见了。
皇后大喜,果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皇上对她还是有情的。
皇后的脑袋不长记性,而且只记好的,不记坏的。皇上对她的厌恶之色,她竟然全部不记得了。听宫人这么一说,她还真的相信了。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乾清宫里。福临正在批阅奏摺。突然听闻小顺子在外面叫嚷着什么。
没过多久,就看见皇后和小顺子一同进来了。
“皇上,皇后非要进来,奴才拦不住啊。”小顺子立即下跪求饶。
“皇上,臣妾也想念皇上了。”皇后也是扑通一声跪下,情深款款地喊,还掉了两颗泪水。
皇后的鲁莽。福临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又是痴了哪根筋了?福临紧皱眉头,面露厌恶之色。
就连旁边的小顺子也感觉无语。皇后今天怎么如此莫名其妙?
“朕罚你禁足三个月,期限未到,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坤宁宫里?”福临斥责道。
“因为……因为皇上想臣妾了,所以臣妾就来了。”皇后眨着眼睛说。还挺有理由的样子。
福临听了有一种想倒地的感觉,自己啥时候想过她了?就算是想。她能知道吗?她是疯了吗?
“一派胡言!”福临突然猛地拍着桌子。
皇后被吓得颤抖了一下。皇上怎么就生气了?难道她说错了吗?
“皇后禁足期间擅自离开坤宁宫,不知悔改。再罚禁足半年!”福临大声斥责道。
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至今,她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顺子几乎是把皇后拖出去的。
本来还有两个月就期满,如今又被再罚半年。皇后可是呼天叫地的大呼冤枉。她突然想起那两名宫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坤宁宫大,宫人多。皇后哪里还记得她们的模样呢。
也不知道是宫人们的八卦,还是有人故意害她。不过以皇后的聪明才智。她也查不到谁要害她的。除了哭便是闹了吧。
房间里可以摔的东西都被摔破了,一片狼藉。伊娜上前劝慰,还差点被飞过来的花瓶砸中。
而此刻皇后头发凌乱,满脸的泪痕,妆容早就花了。一眼看去,就像一位疯女人似的。哪里还有皇后的风范?
也是罢了,皇上都不喜欢她,她打扮得再漂亮又给谁看呢?
皇后被禁足的消息传到景仁宫,梁悦欣乐开了花。
真没想到,皇后是猪脑子,还真的到乾清宫去找皇上了。其实这些都是梁悦欣略施小计而已。
“小主,皇后被禁足半年,得好长时间出不了坤宁宫了。”雪乔也替梁悦欣开心。
“禁足也是便宜她了。”梁悦欣找不到皇后的把柄,也只能先由她禁足罢了。若是找到了把柄,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小主你放心,恶人总会有恶报的。”
梁悦欣微微一笑,这句话她是相信的。就算在世的时候不报,到了判官那里也逃不了。
突然间梁悦欣开心不起来了,长叹一口气。
“小主,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梁悦欣摇摇头,看着雪乔的眼睛问:“雪乔,当你发现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位欣姐了,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呢?无论小主变成什么样,雪乔都会一直追随着小主。”雪乔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梁悦欣苦笑。她确实变了,变得也开始耍心计了。她知道,一旦踏上了这条路,便回不了头了。
未央宫里,惠妃拿着剪刀在修剪着花。
悯枝前来汇报:“惠妃娘娘,皇后又被禁足了。这一次,是半年。”
惠妃一愣,拿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中,等待悯枝继续说下去。
“听说是皇后突然闯进乾清宫,说是想皇上了。然后皇上大怒,便罚她禁足半年。”说到这里,悯枝捂着嘴巴笑。
惠妃疑惑不解了,问:“皇后不是已经被禁足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乾清宫?”
“奴婢也不知道为何,此刻皇后正在坤宁宫里大发脾气呢。娘娘,皇后该不是疯了吧?”
“疯了正好!”说完,惠妃继续修剪她的花。
不过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突然间就疯了呢?皇后突然出现在乾清宫,肯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惠妃突然又停了下来,想到了什么。
惠妃想起了梁悦欣。她对梁悦欣说了皇后的不是,皇后便出事了。难道是梁悦欣做的?
没想到梁悦欣平日里一副以世无争的样子,暗里却会出狠招,真是小看她了。
“悯枝,你知道什么花是最毒的吗?”惠妃突然问。
“奴婢不知道。”悯枝摇摇头。花还会有毒吗?而且还有最毒和次毒之分?
“是隐藏在背后的花朵,常常会令人麻木。”惠妃的眼睛盯着一朵藏在叶子后面的花朵说。
悯枝应了一声,点点头。却听不明白。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除掉。”说完,惠妃提起剪刀,便把那叶子后面的花朵剪掉了。
另一边,费扬古将军府里,有朋自远方来。
费扬古认识多年的朋友鹏先生,入住将军府,小住两天。
鹏先生是江湖朋友,懂医术,又懂武。平日里喜欢云游四方,过着潇洒自如的生活。
这一次,刚好经过京城。费扬古非要留他,住上几天。盛情难却,鹏先生也就接受了。
款待贵客,自然是用最好的东西了。
杨梦珊让人泡上桂花茶,那是梁悦欣送的。在她看来,宫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最好的。
三人就在大厅里,喝茶品点心,谈天说地。
鹏先生的江湖阅历,是费扬古和杨梦珊不曾经历过的。听着他讲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令他们好生羡慕。
话说多了,鹏先生感觉口干,便啖了口茶。桂花的香味直入心肺,清香扑鼻。
“好香啊。”鹏先生不禁又喝了一口。
“这是皇宫里的上品。先生若是喜欢,便多喝一些。”杨梦珊笑着道。这桂花茶,杨梦珊平日里也舍不得喝,也留着招呼府里的贵客。
听说是皇宫里的东西,鹏先生便来了兴趣。端起茶杯,细细闻着。浓浓的桂花香,清而不腻,确实是上品。
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再轻轻地喝了一口,含在口里慢慢品尝。
良久,鹏先生对杨梦珊说道:“这茶虽好,但不适合嫂夫人喝。”
茶也有适不合适合之说?杨梦珊和费扬古对视一眼,不理解此话。杨梦珊更是问道:“桂花茶不是有美容的功效吗?怎么就不适合我喝了?”
还没等鹏先生回应,费扬古便插口道:“先生若是喜欢这茶叶,我把府上的都赠予先生。”
见费扬古误会他的意思,鹏先生连忙摆手道:“非也、非也、”。
“那是为何?”
鹏先生把手中的茶一喝而尽,才解释道:“女人喝多了怀不上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