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丽听出他们谈话的意思，支吾了一下，“我们，是2届，只是来，来观摩的。”
屋里的男人听后笑了起来，“观摩前面那个词让你忽略了？实践，你们是参加实践观摩的。”
九对于这次究竟是实践还是观摩并不介意，她摘下帽兜，环视一周，抹了下桌面上的灰尘陷入沉思。
刚从石碓门穿过来，那里有个十分古旧的不起眼的标牌，欢迎来到安斯特巫师岛。
这大约是设得兰群岛中的最靠北的一座岛。
从正门进来到现在，路过的所有巫师都形态各异，都是暗色系装扮，有些甚至言行里带着癫狂劲儿。
有那么一部分说得都是古语，听不大懂，但能听出来这些巫师来自五湖四海，甚至还有来自亚洲。
现如今的小酒吧在巷尾，来往行人较少，入住人员也较少，从一楼大厅里醉酒的那些巫师装扮上看，都是巫师堆儿里的无业游民。
但从酒保洗得发白的衬衫，和一丝不苟的发型，以及干净整洁的台面上看，他们要接待的未必是这些无业游民。
反而应该是像隆巴顿这样的——秘密任务执行者。
彼时，弗兰克招呼她俩，307是个很大的房间，有7个卧室2个客厅，4个卫生间，以及大厨房和餐厅。
弗兰克给她俩准备一个大房间，房间里有张2米多宽的双人床。
“你们俩凑合住一下。”
九对住宿环境没什么想法，只撂下行李箱问：“是有什么集会吗？”
弗兰克神情略显惊讶，随后肯定地点点头，“麻瓜那边有个火祭节，我们得到线人的通知，说僵尸联盟要打算闹一出大的，所以提前布控。”
阿什丽有些惊愕，“我们只是2届，要参与的也只是初级任务。”
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九跟弗兰克完全忽略了她的话。
九问：“只是僵尸联盟吗？”
“线人说是僵尸联盟，但具体的，我们也发现还有一些黑魔法联盟的零散成员。”
“全抓？”
“我们只有7个人，算上你俩，也就9个，全抓不可能，届时会有差不多2千黑巫师聚集，根据调查，僵尸联盟的2把手也会到场，我们着重点在于他。”
弗兰克说完，抬手召唤来一沓通缉令，“这是需要逮捕的，你们记好长相。”
九接过通缉令，厚厚一沓，少说也有100张。
她随便翻了翻就撂在阿什丽手上，继续问：“这巫师岛上有多少黑巫师？”
“全部。”
“不包括酒保？”
弗兰克一副不愧是你的表情笑笑，随即点点头。
“火祭节？”
“后天。”
“所以明天？”
“你们需要去麻瓜小镇蹲守，就你们俩。”
此话一出，阿什丽翻看通缉令的手停住了，泪眼巴巴娇柔却高声控诉，“不在你们的保护下，你们要我俩单独行动吗？！”
九抽出一张通缉令卷成竖筒，抬手敲在阿什丽脑袋上，“你小点声，别一惊一乍的，到时候你再多话，我把你嘴巴封起来。”
弗兰克继续道：“今晚你们先休息，明早5点，你们就得前往麻瓜小镇，最好是混入那些同样前往麻瓜小镇的黑巫师堆儿里。”
“要化点妆吗？”九挑眉俏皮一笑。
“能高度融合最好。”
房门关上，就听到外面一群男人叽叽喳喳，并在弗兰克说明九的身份后，那边人瞬间炸了。
“这要是失败了，老斯坦非得手撕了咱们，这太不安全啦。”
“不用担心，我相信她可以。”
“你认识她？”
“见过几次，她成绩很好。”
“弗兰克，你得做好b计划，或c计划。”
……
这间大房自带套内卫生间。
两人洗漱一番后，阿什丽气呼呼面朝里坐着。
“明早咱俩得早点起来，尽可能装扮成黑巫师的样子。”
九如此说着，已经打算早睡了。
可阿什丽见她如此，气呼呼又原地垫了垫，床跟着晃悠两下。
九盯着对方背影，阴冷道：“你知道——我不是个愿意多费口舌的人，且耐性有限，趁着我还能语气平和跟你说话，最好识相点，你知道后果。”
阿什丽气不过，却又不敢发作，扭过身来，撇着眉毛。
若是忽略嘴凸的问题，那双眼睛是极好看的。
“我们是初级任务，才2届。”阿什丽不敢再大声说话，只小声抱怨着。
“还有不到5个月就3届了。”九如此提醒，自从她冒出人性后，似乎话也多起来，这要是放在以前，早一个闭而不语，然后自己转身睡觉了。
阿什丽也知如此，“可有那么多黑巫师，2千呢，还是僵尸联盟的人。”
“所以呢？你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当傲罗？”
“我——”阿什丽气呼呼又扭过身去不说话。
良久没话说，九把灯熄了。
半分钟后，阿什丽在黑暗中吐露心声。
“我是麻瓜巫师。”
“我知道。”
“我爸妈是重组家庭，我亲妈死的早，我爸又娶了一个，生了个儿子，我爸很喜欢那个儿子，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为了不让他们忽视我，我尝试着什么都做到最好，我会模仿电影和电视剧里的桥段演给父母看，只有在这时，能得到他们的注视和认可。”
“我要更努力来维持这样的注视和认可，我弟的梦想是当警察，爸妈都夸赞他，我也想得到夸赞，我说我也想当警察，可11岁那年，我成了巫师。”
“我以为成为巫师他们能注意我，但时间久了，我又长久不回家，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好，我弟还考了警校，一个巫师女儿让他们难以启齿，从此，他们嘴里就变成只有一个孩子。”
“我那么努力，还是无法融入那个家庭，甚至无法融入朋友圈子。”
九虽然打开了人性的大门，但对于人间的事，并没有多少同理心，“别做学人精就会有朋友了，别把朱利安当垃圾桶，那孩子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
阿什丽那边传来沙沙声，显然已经躺下，“你知道，你很讨厌吗？”
“你知道你也很讨厌吗？”
“我们都有自知之明，但能改得了吗？”
人性对于九而言，只有那么一点点，“啧，本性难移，你爱改不改，明天的任务你要是拖后腿，我就把你丢在黑巫师堆儿里。”
阿什丽回过头来，“你可真是个魔鬼。”
“谢谢夸奖。”
次日一早3点半她俩就起来准备了。
阿什丽的伪装课成绩是第二名，仅次于易容师丹尼斯。
当她俩穿着邋里邋遢的黑巫师袍子和长裙，头发蓬乱松散，脸上甚至涂得有些黑黄，还点了黑色的雀斑和带一撮毛的黑痣，远远看去跟外形萎靡精神亢奋的黑巫师没半点差别，完全看不出她俩本来的样貌。
屋外几人见状，纷纷表示肯定。
弗兰克瞅着她俩的装扮，咽了咽口水，并最后一次提醒。
“麻瓜小镇上只有一个哑炮线人，就是你们将要入住的旅馆的老板，长这样。”他拿出照片，“旅馆名叫鱼的家，口令是‘我喜欢吃带有腥味的鲷鱼’，他会向你们持续提供所有入住的黑巫师的名单，以及更多他能打探到的讯息，另外也会有黑巫师入住那间旅馆，你们要时刻注意这点，别起冲突，别引怀疑。”
“我们要做什么？”阿什丽颤声问。
“在麻瓜的火祭节上，逮捕那些捣乱的黑巫师，就是昨晚给你们看过的那些通缉令上的照片，你们都记下了吧，你们看过的只是其中一批。”弗兰克晃晃他们手上的另一批逮捕名单，虽然少，但可以确认，那些更危险。
“还有就是保证没有麻瓜受伤或死亡，这就是你们的事，而我们7个，需要逮捕大头目和跟更多黑巫师正面对抗，你们是侧面逮捕，别暴露行踪，尽可能隐蔽，别引人注意。”
弗兰克说完，另一个傲罗严正警告道：“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如果觉得无法完成，就尽快脱身，幻影移形离开，别死扛。”
彼时，站在门口的傲罗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九跟阿什丽戴好巫师帽，手里拎着一个很小的布口袋，那里面使用无限延伸咒，反而将行李箱装了进去。
毕竟这些成群结队的黑巫师，可没有郑重其事拎着行李箱的。
由于她俩已经易容完毕，跟一楼的那些醉鬼巫师没什么差别。
下楼后，在大厅吃了点东西，更细致观察那些醉鬼巫师们，从这儿出去，她俩的第一次任务，才算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