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斋,呼兰城的一处医馆。
慕青负手立于窗前,眉头微皱,“如你所说,那呼兰真灭了白家满门。可我记得不错的话,那白家主母,是陛下姐姐永康公主的后嗣。”
少顷,慕青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虚弱地女子,质问,“如此,谋害皇室后嗣,你这句话,当真是半分也让我信不得。”
面前的女子,正是慕青五日前所救下的女子,名唤寒霜。
闻言,寒霜就下床,跪在慕青面前,“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奴婢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慕青看着寒霜,冷淡道,“你同我说这些,又是作甚?”
寒霜跪在慕青面前,重重磕头,“白小姐对奴婢有恩,奴婢只求大人能替我报仇。如此,奴婢此后将生死相随。”
慕青看了眼寒霜,“说是要对我生死相随的人多了去了,且那白府,干的什么勾当,你真当我不知?你凭什么让我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你?”
“我又凭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生死相随,去蹚浑水?”
跪在地上的寒霜,却抬起头来看着慕青,“如果奴婢说,白府发现了一处火硝石矿脉,奴婢也知道那处矿脉的位置,大人是否还愿意帮助奴婢报仇?”
慕青心下一动,大喜。
火硝石是炼制炸药最为稀有的矿料,却价值不菲。
如今,竟有整整一条矿脉!
如果将之大量投入到战场,铁定能轻易取得胜利!
慕青看着寒霜,她的一双眼,很是冷寒坚毅且充满了杀气。一般世族,府中都会养几个死士为用。
面前,寒霜看着慕青,眼中全是坦诚与无所畏惧。
慕青突然笑了笑,低下头看着寒霜,“那白小姐只是幼时把你带回了府中,赏给了你一口饭,你便对她忠心耿耿。”
“如此,你以后便跟在我的身旁吧!”
此次而来的顾谢,同慕青家也算沾亲带故。慕青的堂姐就嫁给了他,而且顾谢其人,也是从前齐桁同窗。
慕青来到城主府时,就见齐桁和着顾谢,在亭中对饮。
“宣风,一别数年,就让我们干了这杯!”
“青海,想不到这次来的人竟然真的是你。”
“我知晓了这里的事情,想着我们二人许久未见,就向大人请命来这里。”
齐桁听罢,替顾谢把酒满上。
“青海,此次,我得托你一件事?”
顾谢疑惑,“什么事?你说。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如此见外。”
齐桁看着顾谢,直接说,“放了呼兰枭。”
“为何?!”
“青海,有些事我不便告诉你。你回京后,只是说,那白家遭草原流寇所灭,有人栽赃陷害呼兰真。”
顾谢看着齐桁,哈哈大笑,“莫不是真如呼兰城中人言,宣风是爱慕上了那呼兰佩儿!”
齐桁淡笑不语。
见他不说话,顾谢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同意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我兄弟二人,我今日便应了你又如何。”
待得顾谢离去后,慕青直接从那草丛中跳了出来,齐桁早就知晓到来的慕青,只是独个儿自斟自饮。
“齐桁!”慕青看着齐桁,咬牙切齿。
齐桁闻言,抬头淡淡地看着慕青,“不知郡主找宣风何事?”
慕青来到齐桁面前,“你为什么要让顾谢放走呼兰枭!”
“他作恶多端,烧杀抢虐,残害百姓无恶不作,你为什么要救他!”
齐桁抬头淡淡看了眼慕青,“你说我为什么要救他,你不是一向最清楚原因的吗?”
慕青脸色一白,“就是因为呼兰佩儿?为了呼兰佩儿,你就要救一个恶人!”
齐桁终于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慕青,她咬着唇,执拗地看着他。
二人相处十数年,齐桁一向知晓慕青,每每她受了委屈要哭,却强忍着哭意时,她就会咬唇。
看着慕青,齐桁声音依旧冷漠,“陈慕青,我要如何做是我的事,佩儿温柔贤淑,美貌出众。你除了是陈留女儿的身份,哪里比得上她!”
“你再说一遍!”
慕青抬手一扬,就把一旁的茶盏扫下。
“一百个陈慕青也比不过一个呼兰佩儿,陈慕青,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可!”
“啪!”
一记巴掌,重重打在齐桁面上,慕青看着齐桁,凄然一笑,“我是疯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贱我自己!”
说完,推开齐桁直接离去。
看着离去的慕青,齐桁眼中一痛,目光扫过远处的一处假山,那里,一截紫色的衣角还露在外面。
呵,顾谢!
齐桁眸中一冷,直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