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薄唇，将她朝怀里按得更紧，丝毫也不敢犹豫和耽误，带着她努力朝上浮去。
车子落水的时候已经把冰面砸破，水虽然深，不过顺着光源朝上应该就没有问题。
祁然唯一担忧的，是会不会还有人在上面等着他们？
慕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散去，也使足了力气屏住呼吸，努力回想着游泳的姿势，用力划动双腿。
只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闭息太久，胸口渐渐地漫上了一阵阵刺痛，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
四肢僵硬麻木，她以为自己在划，其实动也未动。
到了最后，她只本能的攀附着祁然，渐渐的有些晕厥。
“糖宝……”
他又在叫她了，似乎很远却又很近的声音。
紧张的，悲伤的，疼惜的，低低的叫她。
慕糖眼睫颤了颤，竟然慢慢睁开了眼。
水面波光反射而下，借着水上投下来的光，慕糖看到眼前的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全是紧张和担忧。
哥哥……
她唇角微动，想让他不要担心。
祁然心中一动，将她再抱紧了几分想要听清。
只是慕糖欲张嘴间就有冰寒刺骨的水朝她嘴里灌，她眉头纠结着有些犹豫，话也说不出来。
心下一横，唇瓣轻抿忽然朝着那张俊颜上的薄唇压了上去。
小巧的舌尖急切的破开紧抿的薄唇，在他微微启唇后迅速探入，用力的汲取着她自以为的空气。
这种汲取是她求生的本能，对于祁然来说，她此时的举动却让他心跳更加剧烈。
这是不同于任何时候的亲密。
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天地间，都只剩下她和他的……疯狂。
这种疯狂，让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她纳入骨血。
就这样，再也不要浮上去。
就这样，同她一起，沉沦。
她会永远属于他，再也不会有人能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冰冷的水流让眼底刺痛，祁然闭了闭眼，把那些疯狂的想法赶出脑海。
看着慕糖神情恍惚的模样，他知道她已然是快陷入昏迷。
怕慕糖支撑不住，祁然不敢再胡思乱想，继续带着她朝光源处攀去。
……
“糖宝……”
“别怕，我在这里！”
“哥哥在，别怕！”
“糖宝，我该怎么办？”
黑暗中传来的，是祁然的声音。
他正抱着她，抱得很紧。
他在她耳边说着话，说了很多很多话……
只是她有些听不清他到底说的什么。
慕糖皱紧眉，分明就是祁然的声音，却又好像有些不对。
还有他的怀抱，是她熟悉的味道，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她想睁开眼看看，努力了很久，眼皮依然很重，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昏暗的光线中，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侧脸。
一条疤痕从眉骨到下颚……
哥哥……他受伤了吗？
慕糖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他也没有发现她睁开了眼，他抱着她说着话，目光却望着另外的方向……
而她也发现，她不止不能说话，就连身体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