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陈那么一说,我只觉脊梁骨直冒冷气,我不由自主地朝身后漆黑的树林里看了看,总感觉里面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似的。
“喂,臭小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就在这时,手机里那头传来老陈很不耐烦的声音。
“陈叔,你别吓我,这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看见她们了!”我实在无法相信老陈的话。
“我还想问你呢,我就是听你说昨天看见她们母女了,所以刚刚我一接到消息就马上给你打电话。”老陈没好气地道:“你小子到底看到谁了?”
老陈不那么问还好,那么一问我更害怕了。就在这时,我突然转身去看赵晓天……
尼玛,赵晓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狠狠地干咽了一下口水,赶紧低声叫了一句:“赵哥,赵哥……”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山风在树梢吹过的“哗哗”声。我自信我耳朵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至少能听到几十米开外的脚步声,要是赵晓天已经过去追人了,我相信我一定能听得见。可我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听到。
本来我就已经很害怕了,手机那头的老陈又给我补了一句:“你小子不是见鬼了吧?”
“陈叔,快别说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正在天宝山呢,你能别提那玩意儿么?”我战战兢兢地道。
老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马上又给我补了一句:“这么大半夜的你跑到那里去干嘛,你不会鬼迷眼了吧……”
老陈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我对手机看了一下,原来是手机黑屏了。我又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屏幕先是亮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熄了。
“草泥马的,什么时候没电不好,偏偏这时没电!”我大骂了一句,气得差点把手机都砸了。
再一看四周,两眼一抹黑,抬头一看,只能看到远处山头上似乎还有一点光亮。
“赵哥,赵哥……”我又低声叫了几句,周围还是没人答应,我再也淡定不了啦!
现在叫我一个人往山上爬我肯定是不敢去的。可叫我继续蹲在围墙上等赵晓天,我照样没这个胆子,因为围墙这边全是一座座石碑,越看越瘆的慌。
走过夜路的人都知道,你越往那方面想就会越害怕,你越害怕那种恐惧感就会越强烈。
想来想去,我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回去搬救兵好一点。赵晓天胆子大,一个人进坟山肯定不怕,加上他功夫好,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给自己找了几个勉强说的过去的借口,然后赶紧转身朝树林方向跳下了围墙。
然而,就在我刚跳下围墙从地上站起来时,却无意中瞥见右侧不远处的一堆灌木丛里似乎藏着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
我能感觉到这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在这时那堆灌木丛突然颤动起来,并且还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完了,好像是什么东西朝我过来了……
“啊……”我一声大叫转身就朝山下跑。
“草你大爷,你跑什么?”我刚跑出不到五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骂声。
我瞬间停住脚步,转身一脸激动地叫道:“赵哥……”
只见赵晓天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呵斥道:“你特么大呼小叫些什么,害老子拉个屎都拉不安稳。”
“赵哥,原来刚刚是你在树丛里拉屎啊,吓死我了!”我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刚刚叫你几声你怎么不答应?”
“当时我正憋着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之下来个一泻千里,也好速战速决。在那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你说我有时间搭理你吗?”赵晓天一本正经地叫道:“万一我一泄气,憋出内伤了你负责啊?”
好吧,拉个屎都能说出这么多花样的人,我和他斗嘴简直就是找虐,因此我乖乖地保持了沉默。
“你胆子怎么比我哥还小?”赵晓天见我不吭声又打击了我一句。
“你还有个哥?”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他叫赵天,和我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正在国外留学。现在已经是硕士了,却还在读博士,我看他不读死几个洋老师是不打算回来了。”赵晓天谈起他哥哥的时候脸上很得意。
然而,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赵晓天身后的围墙上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我吓得心里猛然一颤,而后缓缓抬头看向那道白色人影。
这是一个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她低着头,那样子就好像在俯视着我一样。只可惜她的脸全被自己的头发遮住了,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也就在这时,她伸出双手,朝两边缓缓拨开了挡在她面部的头发。
下一刻,我看见的并不是一张苍白的面孔,而是一张血淋淋的脸。
她似乎在对我阴笑,空洞的眼眶里似乎并没有眼珠。她脸上那鲜艳的红色和她身上的白色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因此我看的尤为清晰。
当我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瞬间吓哑了。我嘴巴在动,但就是说不出话,只能傻傻地伸出手指赵晓天身后猛戳。
“你傻了?”赵晓天说完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缓缓看去,只可惜,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道白影却转身跳下了围墙。
回过神来之后,我给赵晓天解释了好半天他就是不相信我。
后来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刚刚是自己眼花了。紧接着,我们再次爬上围墙,跳进了坟山。
一跳进公墓地里,所能看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我们两在山顶转了一圈,始终没找到之前那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最后我们只能悻悻然回去。
忙活大半夜算是白忙活了。
我和赵晓天下山之后就分头回家了。当我回到招待所时,已是早上七点多。
折腾了一夜,我早已困得不行。不过我还是强忍着困意没有睡觉。我洗了个冷水澡提提神,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便朝单位赶。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我们组长说了一遍之后,他也很重视。他当即表示叫我和赵晓天马上协助严队长侦破这件案子。毕竟这案子以前是我们经手的。加上现在已经牵扯到我和赵晓天的家人,就算叫我们去干别的事我们也无法安心工作,还不如就把这事交给我们去办。
从组长办公室出来,我就马上去找严队长。
一看见严队长,我就马上问他:“严队,你和孟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怎么了?”严队长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很严肃地道。
“两年前吧!”严队长答道。
“除了昨天,最近一次联系她或者见她是什么时候?”我又问。
“这……”严队长皱眉想了一会儿后道:“好像已经一年多没见她了。我们也不是很熟,就是因为工作原因以前打过一两次交道而已。”
“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我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谁死了?”严队长有些紧张地问道。
紧接着,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严队长说了一下。
听完我说的话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快,他一回过神来就马上拿出手机给孟洁打电话,可是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
然后严队长又立刻说道:“走,林警官,我们去她家里看看!”
严队长的想法和我一样,于是我们就往孟洁家里赶。
然而,当我们俩赶到孟洁家门口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门。
最后一个清洁工阿姨路过的时候对我们说了一句:“你们别敲了,这间屋子已经一年多没住人了。”
听见她那么一说,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严队长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不过他也是个不信邪的主,又马上带我去孟洁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找人问。
这次问到的结果是:孟洁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和她妈一起出车祸去世了。
之后,本我们又朝前天与孟洁见面的那家咖啡厅赶去,半路上的时候,严队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他挂掉电话的时候,脸色突然苍白的有些可怕,只见他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林,林警官,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前两天刚回来时,叫我送到检验科去的那些鼻子耳朵什么的……当时失踪的赵晓天还没回来,你不是叫我拿他的dna与其比对一下吗?比,比对结果,现,现在出来了。”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我有些不耐烦地道。
“呼……”严队长深呼吸了一下,而后似是鼓足一口气似的,突然语速变得很快:“检验科那边传来消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具尸体与赵晓天的dna比对,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九。”
听见严队长那么一说,我瞬间石化。
就在这时,严队长又给我补了一句:“林警官,如果死的那个是赵晓天,那我们昨晚见到的又是谁?”
我突然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