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看啊。”
没敢忽视,傅寒江捧住她的小脸蛋,仔细查看她的眼睛。
浓密的长睫毛被泪水打湿了,一缕缕的黏在了一起。
傅寒江皱眉,“可能是睫毛钻进眼皮里了。”
抱着君君往浴室走,盛相思跟在了他身后。
进到里面,傅寒江仍旧抱着女儿,盛相思拧了把毛巾给君君把眼泪水先擦干净。
“爸爸看看……”
傅寒江一手抱着君君,一手轻轻扒开她的眼皮。“不怕,爸爸在呢。”
看向相思,问道:“有棉签和生理盐水吧?”
“有。”
盛相思点点头,这些都是常备的。
随即打开柜子,取了出来,棉签用生理盐水沾湿了。
傅寒江则是把君君放在了盥洗台上,朝她伸出手,“给我。”
从相思手里接过了棉签,哄着君君,“宝宝的眼睛里进了脏东西,爸爸现在给取出来,宝宝不动哦。”
“嗯!”君君乖巧的点着头,攥着小手,一动不动。
傅寒江扒开她的眼皮,用湿棉签,一点点,把那根睫毛给挑了出来。
“宝宝,眨眨眼,还疼吗?”
“哦。”君君小心翼翼的,先睁左眼,再睁右眼,眨了眨,破涕为笑。
“不疼啦!”
傅寒江松了口气,看了眼相思,两人相视而笑。
“妈妈也在哦!”
一连好几天,都是爸爸陪着自己,今天见着妈妈,君君格外高兴。
“嗯。”盛相思笑着摸摸君君的脸蛋,“妈妈一会儿陪君君一起吃早饭。”
“好啊!”君君更高兴了,催着傅寒江,“爸爸快、快!”
“遵命,宝贝。”
傅寒江把君君抱了下来,放在了她洗漱时用的小板凳上。
给她把牙膏挤好,递到她手上,“刷牙咯。”
之后也没有放手,耐心监督着,“先上下刷……里面呢?小舌头也要刷到……”
一旁,盛相思默默看着,不觉说道:“你好细心啊,也很有耐心。”
是个好父亲的样子。
“算是吧。”傅寒江笑笑,“但这不是应该的么?”
稍顿了顿,又说,“我从小没有父母疼爱,我就想啊,以后,我有家了,有孩子了,一定要好好爱她。”
傅寒江喉结滚了滚,突然,“相思……”
“!”
盛相思心头一跳,预感到了什么,“我先出去了!在楼下等你们!”
转过身,匆匆跑了出去。
“呵。”
傅寒江勾唇,讥诮的自嘲。
她连他的话,都不愿意听一听了么?
…
收拾好,傅寒江抱着君君下了楼,去到餐厅。
傅寒江坐在君君身侧,看着她吃东西,不时看一眼对面的相思。
手里剥着颗白煮蛋:“今天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今天一早有工作。”
“哦。”
傅寒江剥完了白煮蛋,掰开来,蛋黄直接丢进了自己嘴里,蛋白放到了相思的碗里。
“一个够吗?再剥一个?”
“嗯。”盛相思点点头。
接着,傅寒江又给她剥了一个,依旧是他吃蛋黄,蛋白给她。
自然而然,彼此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盛相思低头吃着,手机响了下,是条信息,她点开来看了。
等她放下手机,傅寒江双眸直直的看着她,没忍住,问道,“廖清明?”
“?”盛相思怔忪,刚要摇头。
“你们,还顺利?”
“……”盛相思沉默着,点了点头。
“哦。”傅寒江扯唇笑笑,“那挺好。”
气氛一下子,又变了。
盛相思擦了擦嘴,跟君君告别,“君宝,妈妈要去工作了,白白哦。”
“妈妈白白!”君君挥挥小胖手。
“乖。”
盛相思站起身,朝傅寒江笑笑,“辛苦你了,那我走了。”
“我送你!”
倏地,傅寒江站起身,追了上去。
玄关处。
“可以了。”盛相思朝他摆摆手,“你去陪君君吧。”
“君君……”
傅寒江喃喃重复,苦笑道,“我们现在,除了君君,没有其他可说的了,是么?”
“……”盛相思噎住。
但似乎,是这样没错。
“那好!”
傅寒江艰涩的点着下颌,“那就说君君!我会当个好父亲!当是为了君君!我们不要分开,给君君个完整的家,让君君和她的爸爸妈妈在一起……”
“别说了。”
盛相思温和的,打断了他,“别再说了。”
唇上笑了笑,“该说的,我那天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怪你了,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深吸口气,决绝的道:“二哥,别再对我抱希望了,我……不会回头了。”
说完,蓦然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相思!”
傅寒江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本能的追出去两步,而后,蓦地停下,看着她就这么消失在了视线中!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双眸失神,一潭死水般,再掀不起一丝丝的涟漪。
…
这天。
盛相思接到了廖清明的电话。
她握着手机,静静听着。
“那就这样?”
“嗯。”
“要不。”廖清明不大放心,“还是我去接你,迟到点没关系。”
“不用了。”
盛相思拒绝了,“我今天没什么事,你又不顺路,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那行。”
既然她坚持,廖清明便由着她了。
“到时候再联系。”
说完了,盛相思长叹口气,怔怔的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
今晚,廖太太要请她吃饭。
廖清明不声不响的,就做了安排,这男人骨子里相当强势,和当初的傅寒江,可以说是毫无二致。
在感情上,她似乎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
天色渐暗,傅寒江来了渝湾,照旧先过来红楼这边,接盛相思和君君,再过去主楼那边。
“爸爸!”
一进门,君君便朝着他跑了过来。
“哎,乖宝。”
傅寒江双手一伸,接住了女儿,抱了起来。往里看了看,“妈妈呢?在楼上?”
“是呀。”
正说着,盛相思从楼上下来了。
傅寒江抬眸看去。
相思穿了件藕荷色长裙,领口处微微露出锁骨,一条浅金色的链子搭在上面,若隐若现的一颗钻。
不但如此,她还化了淡妆。
傅寒江不觉皱了眉,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他所了解的相思,除非工作需要,是不化妆的……但她今晚,显然是特意装扮过。
为什么?还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