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社的人这次又获得了胜利,回去之后讲话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明着贬低顺义社,双方几乎动了刀兵。幸好李复顺和朱久兴出面及时制止。
顺义社的人表示不服气,刘百天说道“每次我们顺义社的人出战,李祺便派高手出阵,今天为了对付大护法,甚至不惜自己上阵,每次明义社的人出阵,他们就派能力弱的人出阵,而且每次都是打几个回合,并没有败却假意败走,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家都说是这么个事儿。
刘百天说道“能不能明义社和李祺暗中有什么往来?”
李复顺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百天说道“李祺有意输给明义社,这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而明义社的主力都部署在我们的两翼,倘若明义社有二心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李复顺说道“不能吧?朱久兴大举义旗,目的就是想推翻清朝,光复明朝,他可能投靠李祺吗?”
刘百天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胡安和黄大兴还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李复顺想了半晌说道“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并同时留意明义社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李复顺思考片刻还是觉得不妥,便又吩咐道“马上派人通知后军,做好封死两翼后退的通道,防止他们突然后退,另外全军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此行必须严密,切不可让明义社的人知道。”
手下人一听李复顺说要秘密撤退那谁还能不愿意,因为这些人多次跟李祺交锋,每次都被李祺打得很惨,大家都惧怕李祺,都知道跟他打没好,总舵主吩咐撤退那可是明智之举,于是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只等李复顺一声令下,他们就尥蹶子开跑了。
李祺吃过晚饭,命人传唤耿诸葛来到帐中。
耿诸葛施了一礼说道“不知道小爷唤我前来何事?”
李祺说道“耿军师,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耿诸葛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知道,李祺一定是让他出马对付义军,说实在的,他真不忍心去做这件事,毕竟和义军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了。不忍心归不忍心,他知道李祺的为人,不忍心自己也得去做,否则自己的小命不保不说,一家人恐怕也难逃劫难。
耿诸葛说道“不知道小爷此话何意?”
李祺说道“你可知道近日两军阵前的战况?”
耿诸葛说道“略知一二。”
李祺说道“想必我这个做法的目的应该瞒不过你耿诸葛吧?”
耿诸葛说道“何止是瞒不住我一个人,恐怕义军,啊!是乱党那边,恐怕也会有人知道的。”
耿诸葛知道在李祺面前称呼义军非常不妥,因此急忙改口称义军为乱党。
李祺笑道“我也自知瞒不过他们,可惜,他们之中没有一人如军师这般冷静,恐怕知道是计,还依然沾沾自喜,这正是我不急着进兵的原因,我要静待其乱,然后突然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耿诸葛说道“只是假的,做久了,再笨的人也能察觉。”
李祺说道“这一点我和你持不同观点,原本是假的,一次假,两次假,次数多了,就会让你觉得真了,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都希望己强彼弱,朱久兴和李复顺也不例外,因此,我做的假恐怕他们明明知道,却也是并不做过多的思考。”
耿诸葛何尝不知,若不是因为这个,两军早就建立同盟了,现在虽然联合在了一起,都是因为李祺大军压境,只要威胁一解除,立刻便会分崩离析。即便是现在联手,也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耿诸葛虽然知道,但是却笑而不答。
李祺说道“我的计划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万事俱备,还差点东风,耿军师,这把东风只有你来吹了。”
耿诸葛说道“只是不知道小爷让我如何吹这股东风?”
李祺说道“我想让你给朱久兴写一封信。”
耿诸葛疑惑道“写信?劝他投降?小爷,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朱久兴立志要灭清复明,他岂能是我一封信就能劝降的了的?”
李祺摇摇头说道“错错错,我和朱久兴也打了多年交道了,劝他投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就算他肯投降皇上也是绝对不能容许的,我要你……”
李祺便把信怎么怎么写交代了一番,耿诸葛听后心中说道好毒辣的计谋。
耿诸葛按照李祺的意思写好了书信,交给李祺,李祺接过去看罢笑道“有了耿军师的这封信,我们取胜不远矣。”
说完话,拿起笔来,把紧要处都图抹掉了,然后用信封将信装好,吩咐叫人假扮成当地土人,把这封信送到明义社的朱久兴手中。
临行前李祺交代,若路上遭遇盘查,无论是哪边的人,你只顾慌张露出马脚,让他们带走你最好,他们若要是问,你无需隐瞒,只管实话实说好了,切记,这封信千万不要弄丢了,一定要让他们看到这封信,此去虽然十分凶险,但是你放心,你若是发生什么不测,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那人说道“请小爷放心,誓死为小爷效力,我此去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请小爷不要忘记我的家人。”说完话叩头而去。
送信人走后,李祺吩咐,全军将士披甲休息,随时准备作战,同时吩咐数人前往义军营寨前探听动静,若有异动及时回报,之后又命田久等人各自分兵埋伏起来,只等她这边战鼓一响,大家便按计划一起冲杀出来,必将乱党全数剿灭。
送信人刚接近明义社就被人发给现了,发现送信人的不是明义社的人,而是顺义社派出去的探子。
这几个人被李复顺派来这边偷窥明义社的举动,不曾想,看见有人竟然鬼鬼祟祟的从李祺营寨方向而来,径直向明义社的营地而去,感觉十分可疑,大家心中猜想,此人一定是个细作,便上前拦住盘查,大家见那人行色慌张又语无伦次,便将他悄悄地带了回来,送到了李复顺的帐中。
李复顺问怎么回事?这几个人便将他如何可疑等等全都说了。
李复顺于是问他从哪里来,去明义社驻地何事?
送信人开始吞吞吐吐不肯说,李复顺手下人将钢刀压在他的脖子上说道“你若不实话实说,我立马要你小命。”
送信人假装害怕,战战兢兢地将李祺让他给朱久兴送信的事情全都说了。
李复顺听完他的话命人一搜,果然在这个人身上搜出来一封书信,打开来一看,大意是这样的启禀总舵主,我耿诸葛在李祺营中一切安好,你提出的条件都已经谈妥,只等你最后决定了,希望总舵主见到此信后立刻做出决断,我在李祺处期盼总舵主的佳音。此信的后半部分也提到了顺义社,但是紧要处都被涂抹掉了,最后一句是说今晚……此事机密,切记切记!
李复顺看罢心头大惊,心说写封信所说如果属实,那不是说明朱久兴真的投靠了李祺了吗,还让耿诸葛过去和李祺谈了条件,怪不得自从那日耿诸葛带着人和顺义社谈合作结盟的事儿没有谈成人就不见了,原来是偷偷跑去了李祺的军营,向李祺投诚去了。难道说明义社真的要投靠满清?他们真的要出卖顺义社?
李复顺满腹狐疑看着那个人说道“我来问你,你不能有半点假话,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你说,耿诸葛是不是真的在李祺的营中?”
送信人按李祺事先交代好的说道“他确实在我们军中,我们小爷待他如上宾,他们俩还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李复顺又问道“耿诸葛一直和朱久兴有书信往来吗?”
送信人说道“这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送信的,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呢?不过,我听见我们小爷和耿诸葛说了,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赏。李总舵主,如今我知道的事什么都说了,只求总舵主放我一条生路,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三岁的孩子需要我照顾呢。”
顺义社的人要把他杀了,李复顺摆了摆手说道“一个小小的信使,杀他何用,暂时关押起来等我们商议后再说。”
手下人只好将送信人带了下去,看押了起来。
李复顺召集大家讨论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这很有可能是李祺的离间之计,千万不能上当。也有人说,耿诸葛本就失踪得蹊跷,我看没准就是朱久兴用的计策,派他暗中去联络李祺,反来找我们要人,转移我们的视线。
李复顺说道“不管怎么说,此事不容小觑,如果朱久兴果真投靠了李祺,那对我们可是极其不利。正面有李祺,两翼都是明义社的人,我们恐怕插翅难逃。
刘百天说道“依我看,此事一定是真,这两天在战场上,李祺的人每次都是有意输给明义社的人,如今又被我们劫到了书信,他们之间一定有勾结。不然,以李祺的性格,和李祺的实力,他早就应该派兵来攻打我们了,他不出兵攻打,每日只是阵前打两下就收兵,一定是在和朱久兴谈条件。”
很多人随声附和,说不能再和朱久兴合作下去了,否则,被他卖了自己都不知道。
李复顺还是不能够相信朱久兴会投靠李祺,因此犹豫不决。
手下人说道“总舵主,我们偷偷地撤吧,别等被他们包围了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李复顺想了又想说道“先叫兄弟们做好准备,一切等二位护法回来再定。”
李复顺为了探听虚实,派江成和林风二位护法分别往李祺和明义社处打探消息,看看是否真如信中所说的那样,朱久兴真的派耿诸葛去联络李祺,若真是那样,顺义社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风首先回来报说“明义社今天好像要有什么行动,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休息,而是披甲待命。”
原来,明义社的人也一直在观察着顺义社的一举一动,他们发现顺义社的后军入夜不睡,恐有事情发生,于是命令手下兄弟们轮番休息,部分人穿戴待命。
江成也赶了回来,向李复顺禀报道“耿诸葛果然在李祺军中,刚刚还看见他们二人一起愉快的对饮。最重要的是,李祺军中将士都披挂整齐休息,似乎晚上要有什么大的动作。”
李复顺听了二人的禀报,再结合那封密信,李复顺断定,明义社一定是约会了李祺,要在今晚前来劫营。好你个朱久兴,怪不得那日坚持要将他们人分在两翼,这是早有预谋,想夹击我们啊!
李复顺果断下令,所有人马偃旗息鼓,秘密退出营寨,向襄阳方向撤退。
李复顺这边偷偷地撤兵,早被李祺埋伏的探子得知,回去密报给了李祺,李祺闻报哈哈大笑,说道“李复顺果然上当了,传我命令,三军偃旗息鼓,分四队包抄明义社乱党。”
黄大兴说道“那李复顺呢?”
李祺说道“暂时放他一条生路,等收拾完了朱久兴再拿他开刀。”
李复顺暗中撤退的消息朱久兴也得到了,朱久兴大怒,说道“李复顺真是小人,他不打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偷偷地想跑,这不是等于把我们送入了李祺那老虎的口中了吗,来人,跟我一起追上去问个明白。”
朱久兴带人追了上去,大叫李复顺修走,刚想质问他为何背弃盟约偷偷撤退,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嗓子“李复顺,快快下马投降吧,我们都投靠了李祺了,快快下马投降,免你一死。”
他刚喊完,后面的士兵们便一起跟着喊上了我们都投靠了李祺啦,大家快上啊,抓李复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