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和表姐夫都惊呆了，表姐试着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竟然与两个孩子都不能融合。两人的第一反应是孩子被人调换了，可若是如此，女儿又怎会与表姐夫生得如此相似？两人都想不明白。”
“后来他们向一位行医多年的老郎中请教，老郎中言道，孩子的相貌并非都传自父母，还可能传自祖父母、曾祖父母。他还说人的血液分为几种类型，要同一种类型才能相融，而亲缘关系与血液类型并无直接关系，因此滴血认亲的结果并不可信。这些医理奴婢不懂，那位同乡也讲得并不清楚。总之后来有人当场做了试验，非亲非故的人的血会融合到一起，亲生父子反而不能融合。”
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并没有打断她。
付明悦继续道：“事情搞清楚了，表姐自是觉得委屈，坚持要与表姐夫和离，表姐夫百般哄劝无果。奴婢那位同乡的家人出发时，表姐家中正闹得不可开交，奴婢想起他们本是恩爱夫妻，却因为一个误会而感情破裂，忍不住心中难过……”
“你不用太担心，朕派人去你的家乡看看吧，顺便劝劝你表姐。”
付明悦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怎敢劳皇上费心？奴婢已托同乡打听表姐家中情状，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这些只是表姐的家事，皇上如亲自过问，折煞表姐全家了……”
皇帝见她神色惶急，料她是怕自己出面，会致使她表姐家丑外扬。他虽是一国之君，到底也不好干涉百姓的家事。况且她刚才那番话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的地方。
“朕不过问了，你先下去吧。”
付明悦见他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行了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外面竟然下起了雪，刚才进殿的时候明明还是晴天。付明悦是南方人，很少见到雪，拍戏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下雪的场景，不过都是由人工雪造出来的。此时见到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只觉有种空灵的美，竟看得痴了。
只是，雪花虽美，却将她接下来的计划打破了。
秦牧为了救她而受伤，这些日子一直卧床休息，已经许久未去探望母亲。清溪宫消息闭塞，琼妃恐怕正在为儿子担心。付明悦本来打算今晚去见她，如今大雪纷飞，雪地行走不方便不说，还会留下脚印，她的武功可远没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心里有事，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想看看雪停了没有。
谁知还未走到宫外，便见到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往外走去，虽是深夜，但借着积雪的反光，依稀可以看出正是皇帝和夏霖。她略一思索，跟了上去，因为知道皇帝出行一定会有暗卫保护，她不敢靠得太近，见两人去的是驯兽房方向，便停住了脚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皇帝应该是想骑马去太庙查看历代皇帝的画像。
早膳过后，她找个借口跑去了锦灵宫，从秦放口中探听到，皇帝今日早朝迟到了半个时辰，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宫里陆续有妃嫔染病，太医诊过之后说道此病会传染，且发病之初无法诊出，十分难治，需要防患于未然。皇帝急召了所有皇子公主到长青宫，由御医亲自取了血液查验，好在都未感染。
秦牧也在受召之列，皇帝破天荒的问起了他的伤势。众人都以为是秦政政变的时候，他的表现还算让人满意的缘故，付明悦却知道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就要成功了。
这些年来，琼妃冷清孤寂，皇帝心中也不好受。他一直深爱着琼妃，但她的“背叛”让他身为帝王、男人、夫君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他一直不肯再见她，一方面是无法原谅她的背叛，另一方面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付明悦的话无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苦闷了十多年的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自然迫不及待的要从长相和滴血认亲两个方面来确认秦牧是否他亲生，而这两个方面付明悦都有绝对的信心。
*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天气终于晴朗起来，虽然花坛、树林、屋顶等处仍然有少许积雪，但宫道已被清理干净，行走其上不会再留下脚印。付明悦打算晚上去一趟清溪宫，皇帝应该很快便会去见琼妃，她得先向她知会一声。
晚间并非她值守，回房休息到子时，她换上太监服，偷偷出了门。有了angel以后，她化装容易了很多，因为angel可以让她的声音变成太监，不用刻意避人。
眼看就要到达清溪宫，她突然接到系统提示。
支线任务“见面”已完成！
系统小天使angel成功升级为不死实体！
她吃了一惊，皇帝竟在这个时辰跑去清溪宫见琼妃了！也不知道两人谈得如何，希望琼妃好好把握机会，不要让自己的辛苦白费。
她转身往回走去，既然皇帝去了，自然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白禾。”刚走两步，迎面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拿出袖中的面纱戴了上去。
“殿下不要去了，皇上正在琼妃娘娘那里。”
秦牧明显愣了一下，皇帝已经十多年没有关心过他们母子，突然去清溪宫是要做什么？
“我去看看。”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殿下不用担心，皇上去看琼妃娘娘，大概是已经知道殿下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觉得对不起娘娘，所以才……”
“无缘无故，他怎会突然相信母妃？”
如果相信，就不会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
“自然并非无缘无故，殿下忘了吗？上次分手的时候，我说过这件事由我来搞定。”
“我没忘，只是没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他想了想，问道，“这次宫里的疫病是你搞出来的吧？付明悦是你在御前的眼线？”
“殿下何出此言？”
“疫病多发生在春秋两季，如今却是寒冬，疫病之说恐怕只是掩人耳目，父皇的真实目的应该是取我们的血来认亲。因为在此之前，付明悦曾在父皇面前提起自己远房表姐的家事，说道滴血认亲的结果并不可靠。”
“殿下如何得知付明悦表姐的事？”
“我自有办法打听，你只需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付明悦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殿下曾怀疑我就是付明悦本人，是什么让殿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的声音不像。”秦牧肯定的说道，“那次你故意学她的声音，就是想误导我，你到底是谁？”
“殿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否先问你两个问题？”
“你倒是不肯吃亏，也罢，你问吧。”
“第一个，你怎会从短短几个字就认出付明悦的声音？”
秦牧沉默了片刻，如实答道：“我和她之间有些过节。”
付明悦立刻将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后发生的事情全部从系统中调了出来，中秋家宴上她第一次见到秦牧，第二次是被他撞到她与秦放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对她已经有明显的敌意，说明这“过节”应该是之前发生的，看来他是与原来那个付明悦有纠葛。系统无法读取之前的记忆，因此她查不到事情的始末。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见她久久不语，秦牧问道。
“政变那天，殿下不顾自身安危勇救付明悦，可是对她动了心？”
“这个似乎跟你没有关系。”秦牧冷冷的说道，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有关系！”付明悦笑道，“因为我也对殿下动了心，所以想知道她是否我的情敌。”
秦牧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静默了片刻。
“殿下可否如实告诉我？”
“你们两个我都不喜欢。”秦牧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付明悦轻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们在同一个起点。”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不错，付明悦之所以在皇帝面前提起那些事，的确是我在背后安排的，不过我并没有直接与付明悦接触，只是收买了她的那个同乡而已。付明悦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你当她那么容易收买？况且收买她目标太大，我不会做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事情。”付明悦平静的答道。
言下之意，你问我到底是谁，我自然也不会答你。
话已至此，两人不欢而散。付明悦心中异常难受，她以白禾的身份与秦牧接触，两人偶然相遇，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小心布局，这些都是电视剧中男女主角常见的感情发展模式，可是秦牧却丝毫也没有对她动心，可见是真的不喜欢她，无论她是白禾还是付明悦。
胡思乱想了很久，她才记起angel已经升级，该看看它如今怎样了，如果功能足够强大，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帮手。
打开系统，她调出了angel的控制面板。
系统提示：请选择系统宠物angel的实体外形。
付明悦有些惊讶，她以为那比卡丘就是它的模样了，没想到还可以改变。眼前滑过很多动物的形象，有真实的，有卡通的，还有很多是她没见过的。她想了想，在搜索栏输入了“加菲”两个字。
一只黄色大肥猫立刻出现，正是电影里的加菲。
付明悦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收留过一只流浪猫，除了颜色与加菲有所不同，体型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连秦穆看了也啧啧称奇。那只猫她养了好几年，后来突然走失，便再也没回来过。
她点击了“确认”按钮。
系统提示：系统宠物angel外形已选定，不可再做任何更改。
靠！付明悦骂出了声，早知道不可更改，她就选小一点的外形了，她去清溪宫的时候还要带着它改变自己的声线呢，如今它体型这么大，走到哪里都无比的招风，让她如何是好？
等等，它好像有伪装功能？
她仔细查看起它的资料来，模仿、伪装、不死等，与之前浏览的差不多。
她点开伪装功能。
伪装技术在二十一世纪已经得到了飞速发展，主要运用于军事，付明悦很少接触，但因为曾有去国外发展的打算，研究过国外的科幻动作电影，场景布置、拍摄技术以及剪辑技巧等等都学过一些，伪装技术在这些电影中时有应用，因此她并不陌生。
伪装一般包括光学伪装、热红外伪装、反雷达伪装和发声测伪装，angel只有前两种功能，但自带伪造色迷彩的功能，应付这古代绰绰有余。
这样的话，即使它保持加菲猫的外形，也能随她一起去清溪宫了，付明悦心下稍安。
系统提示：是否重命名宠物？
她将名字改为garfield，片刻之后，它便以实体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能说话吗？”她问道。
大肥猫点点头，喵喵的叫了几声，付明悦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主人，我的声音会以脑电波的形式传给你，别人只能听到猫叫的声音。”
“如果我派你在后宫各处打探消息，你能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吗？”
“一千米以内我可以清晰的接收到主人的命令，一千米以外，只能感应到主人的脑电波波动，不能准确获得信息。”
付明悦思索片刻，再次问道：“超过了一千米，如果我拼命召唤你，你也感受得到对不对？”
大肥猫点点头：“是的。”
那就好办多了，付明悦十分满意。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虽说garfied只是一只系统宠物，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帮手。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garfild送到锦灵宫，监视秦放的一举一动。他不是一直在向她示好吗？那帮她养一只野猫应该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