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国涨红着脸,“这……我……”
他接不上话,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锦宝的话,只听在场其他人都忍不住说:“是啊,锦宝说得对,这种人连自己儿子都教育不好,怎么当书记啊?”
“我看呀,这情况得和厂领导反应一下。”
“锦宝她爸爸不是马上就要调回来当厂长了吗?到时候咱们和他说,让苏师傅把这个赵文国的车间书记职务给撤了。”
“对对……”
赵文国一听,立马着急了,朝大家道歉说:“确实是我教育不当,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管教我儿子,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你儿子诬陷人家文年,你这个当爸爸的不仅不管,还把他带上来闹事儿,谁能相信你的话呀?”
“就是!”大家义愤填膺。
赵夏明红着脸,梗着脖子,“我没诬陷苏文年,就是他抢了我的钱……”
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想到一个可能性,语气瞬间激动道:“我明白了!这糖果和钱是苏文年趁着我不注意故意塞在我裤子口袋里的。”
“你又在瞎说什么啊?”
赵文国不想再惹怒大家,着急扯了扯自己儿子的手臂,“你别再胡说了,赶紧承认错误,然后和小武还有他三哥道歉,听见了没有?”
“我没有胡说,他们就是想陷害我,这糖果不是我买的……”
不等赵夏明继续说下去,锦宝鼓着小嘴巴,生气道:“这个大坏蛋自己偷偷拿着打酱油的钱买了糖,诬赖我三哥哥抢他钱,现在钱和糖被找出来了,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说到这儿,她奶糯的小甜嗓染上委屈的音色,“叔叔阿姨,这个赵夏明趁着我爸爸妈妈不在家,欺负我五哥哥,现在我妈妈回来啦,他不仅不收敛,还想欺负我三哥哥,太可恶了!
如果今天让他这么嚣张下去,他以后肯定还会继续说谎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我哥哥们嘴笨,没他能言善辩,但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啊,锦宝说得对!这个赵夏明简直欺人太甚!”
大家听了锦宝的话,眉宇间都涌现出怒气。
其中一个女人说:“我儿子和小武同班,他亲口告诉我是这个赵夏明先欺负人的,小武被欺负了一年多呢,一直忍着。
因为赵夏明是班长,和老师的关系好,而且在大人面前特别会演戏,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大家都不敢得罪他,也不敢帮小武说话。”
很快,其他大人也把自己听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不仅欺负过小武,还霸凌了不少同学,让他们帮他干活。”
“刘婶她孙女敏倩看着多安静乖巧的孩子,她还能撒谎吗?她说自己从小被这个赵夏明欺负,不可能有假的,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现在证据确凿,他居然还敢狡辩……”
大家看着赵夏明的眼睛里都浮现出厌恶的神色,像是看怪物一样。
“我真的没有买糖,就是苏文年抢走了我的钱,糖果是他塞给我的,是他……”
不等赵夏明继续说,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他被他爸爸扇了一个耳光。
从小到大,赵夏明从来没有挨过打,他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孩子,成绩好,有礼貌,还是学校的班长,周围一大堆朋友围着,大家聊起他都是夸赞的词语。
而现在他爸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
赵夏明捂着自己的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爸。
“我平时就是太宠你,没有好好管教你,才把你养成了现在这样撒谎成性的样子!”赵文国瞪着儿子,生气地说,“赶紧和小武还有文年道歉,你听见没有?”
“明明就是苏文年抢走了我的钱……”
赵夏明眼底溢满了泪珠,“我没说谎,为什么不信我?”
“你没说谎,意思是我们大家说谎咯?”锦宝说,“你越是扮可怜越是证明自己心虚。”
看着不远处可爱的小女孩,赵夏明一只手紧紧捏成拳头,眼底都是愤恨。
全是这个苏锦搞的鬼!一定是她!她回来之前,自己还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好孩子,打从她回来第一天,就搞得他家鸡犬不宁,害得他变成过街老鼠……
现在连他爸爸都不信他,当众打他。
赵夏明一双眼死死盯着锦宝,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就在他脑子里浮现出殴打锦宝,将她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画面时,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堆蚂蚁从他脚上开始爬,一直爬到他的脸上。
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他人先惊恐道:“那是啥呀?”
感觉到脖子上痒痒麻麻的,赵夏明惨叫一声,胡乱怕打着爬到自己脸上的蚂蚁。
他爸爸也着急帮忙他将蚂蚁赶走,可那些蚂蚁仿佛源源不断,无论赶走多少,立马就会有新的蚂蚁填补上来,而且数量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蚂蚁群们就爬到了赵夏明鼻子里、耳朵里,场面格外恐怖吓人,围观的好些妇女都吓得躲回家里了。
整张脸几乎要被蚂蚁覆盖住时,赵夏明恐惧过度,晕厥了过去。
昏迷时,他梦见四周荒无人烟,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被一群像乌鸦一样的东西围着。
他好奇地走上前,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自己,浑身已经开始腐烂了,黑色的鸟不是乌鸦,而是秃鹫,不停啃食着他的尸体,很快就把他啃得面目全非。
“啊——”赵夏明头皮发麻,尖叫着坐了起来。
“哎呀,小明你可算醒了,吓死妈妈了。”许惠红紧紧抱着儿子。
赵夏明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脸,确定自己脸上还有皮肤和肉,没有被秃鹫啃光。
回忆起晕厥前的事情,他瞬间又惊恐起来,大喊了一声,“蚂蚁……”
“不怕不怕,蚂蚁都被赶走啦,”许惠红说,“没事了。”
“妈妈,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那么多蚂蚁?”
许惠红没看见当时的场面,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少蚂蚁她也不知道,只能扭头去看自己丈夫,示意他给儿子一个解释。
赵文国此时还有一点儿心有余悸,吞咽了一下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应该是你身上的糖果引来的。”
“糖果?”赵夏明皱起眉。
“是啊,说起来还要谢谢锦宝,是她提醒我把你口袋的糖果丢了,然后蚂蚁才离开你身上,它们把糖果搬运走,然后从墙缝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