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想回头了。
他紧紧的拽着拳,直到掌面的青筋暴跳,他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不回头。
“阿城,我们的婚礼邀请函已经在定制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我爸想办中式的,但是我想办西式的,要不我们办两场,中式西式都办,然后我让我爸给你放几天假,我们去蜜月旅行吧。”萧婷婷满是期待道。
这时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萧城紧急踩下了刹车,路边停车了。
萧婷婷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在她系安全带了,要不然这一个突然刹车肯定会让她撞到头。
“阿城,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停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城俊朗的眉心里覆着一层寒霜,他抿唇说了两个字眼,“下车!”
下车。
简洁又霸道。
什么?
萧婷婷的脸色都变了,这里可是高架,她在这里下车怎么回去啊,这里打不到车。
他要将她丢在这里?
“阿城,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丢在这里,我…”
“下车,我不喜欢将话说上第三遍,明白我的意思吗?”萧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萧婷婷看着此时的萧城,他那双幽沉的墨眸犹如漆染,在疏淡的月光里散发着幽然的暗光,如同蛰伏在森林里的危险野兽,让人心惊胆寒。
萧婷婷头皮一麻,她拉开副驾驶车门,下车了。
“萧城,你实在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去我爸那里告你一状,或者是,我不要跟你结婚了!”萧婷婷不服气,所以咬牙威胁道。
但是下一秒“唔”一声,萧城踩下油门,疾驰而去了。
萧婷婷被喷了一脸的尾气,无比狼狈和愤怒。
……
苏小棠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走。
很快,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下雨了。
“冰冰,你已经见了萧城,跟妈妈走,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吧。”杨金豆将一把黑伞撑在了苏小棠的头顶。
蒲扇般的羽捷安静的垂落下来,苏小棠没有立刻说话,“我等萧城。”
什么?
杨金豆一愣,“冰冰,刚才你都看到了,萧城跟萧婷婷在一起,他已经走了。”
“他会回来的。”
“你…”杨金豆有点生气,其实这个女儿的性格多是像她的,不过,比她更执拗。
这时远方疾驰而来一辆豪车,然后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驾驶车门拉开,萧城高大挺拔的身躯跃入视线。
萧城来了。
杨金豆一滞,她没有想到萧城去而复返,真的回来了。
萧城来到了苏小棠的面前,两个人四目交汇。
“萧城,你和冰冰聊会儿,刚才冰冰不肯走,她说要等你回来。”说完杨金豆离开了。
这里就剩下了萧城和苏小棠,萧城抿唇,嗓音低沉问,“你等我干什么?”
苏小棠仰起小小的鹅蛋脸望着他,今晚她随意盘了一个丸子头,更加清纯俏丽,一双翦水杏眸水汪汪的,“我等你回来给我一个交代。”
这句话迅速将萧城的记忆拉回了那个晚上,女孩儿的肌肤如同上等的羊羔脂,被他弄出各种颜色…
萧城喉头微微一滚,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交代,你要我交代什么?我们都成年了,成年人之间意乱情迷,睡了一觉很正常,苏小棠,你该不会要缠上我,要我负责之类的吧?”
“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你和她们并没有不同,我偶尔尝个鲜,跟你睡一觉,但是我并不打算再睡第二次,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我是不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的。”
“我要跟萧婷婷结婚了,跟萧婷婷结婚能得到什么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所以我的意思很明显,送你的飞机票你收到了吗,你跟你妈赶紧离开这里吧。”
那天过后,他就消失了,音讯全无,苏小棠坚持等他,等他的一个交代。
现在他的交代来了,字字句句说的十分清楚,送她飞机票,让她离开。
成年男女之间睡了一觉没什么大不了,他转头还可以左拥右抱,也可以娶别的女人。
苏小棠看着他,“说完了吗?”
“你是想要什么补偿吗,好啊,只要你开口,送房送车送支票,我都可以满足你。”
“苏小棠,我一直觉得你是挺有趣的,现在你不会变成了一个无趣的人了吧?”
苏小棠一张小脸全冷,垂在身侧的纤白手指用力的蜷缩着,她望着他,透着骨子里那股生而倔强的清冷感,很久之后她才道,“不用了,我什么补偿都不要,那天晚上我就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
说完,苏小棠直接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时候,萧城就看到她白皙的眼眶红了,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苏小棠…”他叫她的名字。
但是苏小棠迅速甩开了他的手,她的动作很快,下一秒萧城就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用力的抵在了他的心房上。
萧城低头,是一把枪。
是他送给她的枪。
现在她拿着枪抵在了他的心脏上。
她想要他的命。
萧城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她也在看着他,不,是瞪着他,她眼眶红红的死死瞪着她,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好像要将他给焚烧。
他知道,她心里是恨上他了。
萧城幽沉的墨眸里溢出了几分深藏的柔软,“苏小棠,你想要我的命?”
苏小棠勾唇,明明是极冷的笑意里却闪烁着几分晶莹的泪光,“难道我不能吗,你说过,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可以随时来取,你这个强.奸犯!”
最后这三个字让萧城无法反驳,他是对她犯了罪,萧城点头,“那好,那我把命给你。”
他说那好,我把命给你。
苏小棠一颗心全冷了,整个人跌入了深渊里,她要他的命干什么,她一直以为他那句“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是一句承诺,是他对她的承诺。
看来,她错了。
那晚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刚开始他很粗鲁,但是后来他就温柔了,她从没有见过他那样温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