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洲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天沧溟就没停下来过,他声音已经沙哑到说不出话来了,他才被放过。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听到了沧溟起身的声音,好像是直接离开了,但他已经连动一下小拇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只能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在睡梦里不断的咒骂着沧溟。
沧溟关上了房门之后,黑幽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名单上的那些人已经被抓到了偏殿之中,他冷着一张脸前往了偏殿,打算一泄心头之恨。
孟炎等人齐齐的跪在了地上,感觉到了一道冷冽的杀气之后,身体忍不住的抖了抖,都不敢回头去看,自知今日大概率是离不开这座宫殿了,一个两个更是连句狡辩都说不来。
“谁先来?”沧溟大步走到了上位坐下,白色的长袍垂曳于地。
下面跪着的人里只有孟炎一人清楚尊主为何会抓他们,有人颤颤巍巍道:“尊主,不知道我等犯了什么错?”
沧溟随手翻了下手中的名册,然后丢在了地上,冷声道:“这一份名单是欲要挑起人妖两端纷争的幕后之人,本尊想你们应该知道。”
“尊主,我等知罪!”
“呵。”沧溟冷笑,“你们以为只是这一件小事吗?”
这件事在苍天尊主口里都算是一件小事,那还有什么事算得上大事,他们脑袋都想破了,都没想到他们还做了什么让尊主这么生气的事。
“你们可认识阿洲?”沧溟指关节在桌面上敲着,一声又一声的声音响起,宛如沉闷的鼓声敲打在了众人的心上。
阿洲这个名字一出来,这些人就想起来了,那是他们在神魔战场中围杀过的一个人,那人强得很,拖着半废的身体也能从他们数十人的包围中逃了出去,若是他们单人对上怕不会是那人的对手,不愧是数千年前被称为七洲第一天骄的玄道宗大弟子!
只是他们有些不解为何尊主会提起这人。
沧溟身体微微前倾,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面有几道暧昧的红痕,颜色尚还鲜艳,“阿洲,是我的道侣!”
“道侣”二字狠狠地砸在了那些人的心上,仿佛是一块重石将他们压在五脏六腑尽碎,他们知道,他们彻底完了!
“尊主,尊主,我们……我们不知道啊!”其中一人连连跪地求饶,吓得脸色都白了不少。
“请尊主饶了我们!”
“饶了你们?”沧溟神色冷漠,俯视着他们,神明桀骜的态度带着几分冷然道,“没有灭了你们全族,已经是我夫人为你们求来的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尊主……”众人哑口无言,瘫坐在地,若是早知阿洲有如此了不得的身份……
可是哪儿来的如果啊!
“黑幽,带他们去天牢的窥视镜前,我要一个个看他们的记忆!”
“是,尊主!”
窥视镜是天宫的一件仙器,目的就是为了查探关押在这里的人神魂记忆。
沧溟坐在了一旁,巨大的水镜在他面前展开,孟炎被压倒在窥视镜前,镜面开始泛起了层层涟漪,一间漆黑的房间出现在镜面上。
那是孟炎的寒牢,关押洛平洲的寒牢。
带着尖刺的长鞭打在了洛平洲的身上,所经之处全都皮开肉绽,鲜血直接飞溅到墙面上。
“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洛平洲微微抬眸,声音无比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端起了一样,他的胸口有些微微起伏,“你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啪!”又是一鞭子打在了洛平洲的身上。
孟炎的声音无比狠厉:“阿洲,听说你是玄道宗数千年来最厉害的弟子,再厉害,今日不也被我关在了这里吗?你也不过如此!”
“彼此彼此,你也一般!”洛平洲嗤笑。
画面一点点的掠过,沧溟的手死死的紧握着,孟炎打在洛平洲身上的每一鞭子,都像是在他心上刮一刀,他默默将数着孟炎挥出的鞭数,等会儿好一一还给孟炎!
水镜中画面已经到了洛平洲脱困那日,本来围攻他的人只有鬼蛟一族,在逃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前来救援的陌川和青玄桡,看到他们的很适合洛平洲还恍惚了一下,但孟炎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鬼蛟包围住了。
这是孟炎的记忆,所以洛平洲那边所发生的事都看不太透彻,画面又是一转,洛平洲手握月华,身上白衣已然被鲜血染红,数十人将他围困,在地上布置出了一道大阵,而这一道阵法……乃是激化了他的心魔。
沧溟猛地站起身来,一挥手将水镜打散,手中出现了一条长鞭,狠狠地打在了孟炎的身上,这一鞭用了他七成的力量,直接将孟炎打了个魂飞魄散,其余的人被他吓得瑟瑟发抖,正要求饶的时候,黑幽出现了。
“尊主,公子醒了。”
沧溟手中的长鞭直接消失了,他冷声对黑幽道:“一个不留!将其族群全部打入北漠荒境中,没本尊的允许,一个人都别放出来!”
“是,尊主!”
沧溟赶回曜日殿的时候,洛平洲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发呆,单薄的衣衫披在他的身上,裸露的肌肤上满是暧昧的痕迹。
洛平洲听到了声音,朝他看了过来,然后张开手,声音软糯道:“抱!”
沧溟脚步一顿,然后连忙大步上前,把洛平洲揽入怀中,轻抚着他的背,温柔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洛平洲将脸埋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你去哪儿了?”
沧溟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安抚道:“帮你报仇去了,看到我不在身边就害怕?之前怎么不见你这样?”
洛平洲闷声哼唧了几下,语气十分不满道:“做噩梦了,醒来就想看到你不行吗?”
“行行行,我的小祖宗离不开我,行了吧?”沧溟亲了亲他的嘴角,忍俊不禁。
“沧溟……”洛平洲还是抱着他不松手,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眼眶有些发红。
沧溟每次听到他用这么软绵绵的声音叫他名字,他就会心动不已,忍不住的让他狠狠地亲了几口。
“粥粥!”沧溟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抚慰道,“不用怕,我在呢,不会离开你的!”
“嗯!”洛平洲垂下眸子,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了,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清晰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这么真实的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