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苍术(zhu)今晚值班。
闲着无聊,他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在锻炼。
脑中想着徒弟马上就要开学了,他准备的礼物好像有点不太妥当,要不去供销社再转转?
正想的入神,一道无比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兄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叶苍术的动作一顿,又继续。
哎,书白术这个家伙都被丢到基地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是如此咋咋呼呼,一点长进也没有!
书白术一阵风似的冲进办公室,就将手上提着的包往桌上一放。
见叶苍术不理他,他嘟嘟囔囔两句,无奈的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师兄,你看这两种药膏,效果真的特别特别好!”
叶苍术闻言停下动作,伸手拿起一盒,打开闻了闻,蹙眉:
“配方所用药材皆寻常,你又夸大其词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你……”
“停停,求求你别再说教了,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
这药膏是我们基地一个军嫂自己做出来,她做了一万多盒捐给基地,要是这个效果一般,她不可能做那么多做。”
书白术说着话,将袖子拉开,露出手臂:“这是我昨天自己划伤的,抹上药膏一下子就止住血了。
我也找人其他伤者试验过了消肿止痛膏,效果也特别明显。”
“那位军属可是叫钱晓兰?”叶苍术双眼亮闪闪的。
书白术一愣,立马道:“师兄,人家是结过婚的军属!”
叶苍术一巴掌扇到他脑门上:“你这混小子一天到晚乱想什么?那是我徒弟,你师侄!”
“哦哦,你徒弟我师侄啊,那就好那就好!”书白术拍着胸口说完,猛得尖叫:
“什么?你徒弟?师兄,你什么时候收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正式拜师,但就你这咋咋乎乎的性子,我为什么要提前让你知道?”
书白术伤心了,将药膏扔下,又连夜回了基地。
第二天一大早,钱晓兰出门去厂里的路上,就被人拦住了。
她疑惑:“这位同志有事吗?”
“大师侄好!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师叔书白术,叶苍术是我师兄,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名字怎么都是药名啊?因为我们从小被师傅收养。”
“师叔好。”钱晓兰乖巧打招呼。
书白术激动的应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
我思考了一夜,怎么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能用几样常见药把药膏的效果做成那么好?”
“当然,你如果是有什么秘方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就是纯粹的好奇。”
“秘方倒没有,我只是在提纯时,能把药草的药效发挥到最大。”
书白术懂了,这还是秘方。
他不再多问,往钱晓兰手上塞了一个东西就跑。
“大师侄,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我就先回去上班了,有事就去基地找我,虽然我学得是西医,但我从启蒙到十六岁一直学的中医。”
钱晓兰礼貌应下,看着远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打开手中的毛呢袋子。
这师叔也真有意思,用她送给基地的袋子装礼物送给她。
钱晓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平安扣。
她眨了眨眼,笑着收下这份心意。
明天他们几个就要一起先去安市报到了,钱晓兰得趁今天把厂子的事情给安排好。
有外公和二表哥看着这么个小厂,她是非常放心的。
但还有些事情她得趁着产品没有开始卖之前再次去大队部找大队长他们说清楚。
此时的大队部。
几个干部正坐在一起闲聊着。
“这个工厂开的真好,现在大队里嚼口舌的妇女都少了很多。”
“可不是吗?我家那婆娘现在做饭洗衣嘴巴里都在忙着背生字,闲时更是弄了个沙盘放在桌上学字。”
“诶,好是好,可这厂子都开快一个月了,做出来的产品却全部堆在仓库里,这万一卖不出去可咋整?”
“瞎操心,你们是看不到现在在厂子里帮忙的那个港佬吗?
有他的门路在,将货卖出去肯定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万一产品大卖,她会如约给我们三个月纯利润的20%吗?”
“当初按我说,三个月就太少了,应该要……”
“闭嘴吧你们!”连江海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指着众人,神色复杂:“请问办这个厂子,你们是给出了多少钱,还是出了多少力?
凭什么别人一手办起来的厂子要分那么多利润给你们?”
“是不是觉得人家借了咱们大队的名头,就该让你们把便宜占够?
真是做梦!我告诉你们,人家钱同志肯在下湾大队办厂,那是她想补贴咱们这些穷人!
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从去年开始,羊城那边多了多少个体户?
同志们,时代变了!个体户不会再被抓了!
你们再认不清自己的斤两,寒了她的心,那就等着鸡飞蛋打,什么也捞不着!”
钱晓兰才走近大队部,就听到了连江海这番话,她停下步子静静听着。
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些人开始起心思了。
现在,她主要就看连江海的态度了。
屋内众人被连江海说得面色讪讪,小声嘀咕。
“我们这不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吗?
我们哪里真能起那种心思啊?”
“那绝对不能啊!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钱同志大义,不仅教咱们大队的妇女识字,还给了很多人工作。
之前更是相当于免费为大家看病!
像她这种好同志,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人品更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大队会计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钱晓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似笑非笑的出现在门口。
“连会计说得真好!但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个人啊,别人真心对我,我回以真心。
可若是别人捅我刀子,我不但会捅回去,还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知道,我身为一个大夫,可是知道很多,怎么样能让人很疼,却又死不掉的办法。”
闻言,大队部的所有人面色都变了。